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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一身利落的白衬衣西装裤,外搭一件长及脚踝的驼色羊绒大衣,双臂却是有力地揽住了阮青青的身体。她爽朗地笑道:“我不来,谁来救你这落难的公主?”
阮青青笑容明媚,窝在她的怀抱里却格外安心。
在众人一路口哨叫好拍掌声中,陆瑶大踏步将人抗进了屋里,放到了床上。随后,爽直地说道:“瞧瞧你,至于这么拼命吗?你劳心劳力地站一上午,尽多剪出来两三个可用的镜头,放在电影里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哪有你这么傻的?导演不喊卡,你就愣是一动不动地不叫停!”
陆瑶噼里啪啦地数落了她一顿,但是阮青青心里却是格外熨帖。她知道,陆瑶是在为自己好。这种好,不是为了偷懒躲事,更是希望自己能在演戏中调整好节奏。
若是像上午那样,非得硬扛着拼这口心气的做法太不明智了!如果天天都是这样,一点一点地磨,那后面的戏还拍不拍了?人非得先累垮了不可!
阮青青知道这个道理,倒是她就是做不到。每一次拍戏的机会,她都当做最后一次倍加珍惜,天知道她多少想要演好了。于是便眉眼舒展,笑容爽朗说道:“其实我不累,多站会儿就当是减肥了。”
这种自虐的说法愣是让陆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劝不动阮青青,干脆也没有再多说别的,三步两步跑下楼,将自己的行李给捞了上来。打开箱子,就给她翻出了一堆的美食。打眼看去,偌大的行李箱里她自己的物品倒是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给阮青青捎带的东西。
陆瑶翻找了一通,将一袋子一袋子包装完好地美食扔到了她的床上。“我从老家来的,给你带了好多烧鸭、板栗、大红肠。”
阮青青惊喜地抱满了一怀的零食,念道:“哎,你也是来拍戏的吗?还是来探班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我?”
陆瑶蹲在地上,长长的大衣下摆拖在了水泥地上,非但看不出邋遢,却显露出了一种潇洒惬意的爽然。她笑道:“我也是来拍戏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一到片场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吓。”
话中所指,赫然是阮青青那拉得人神共愤的小提琴声。
这句亲昵的嘲笑不禁让她羞红了脸。
她急忙打岔道:“我给助理打电话,在这一起吃吧。”
陆瑶阖上行李箱,双手一撑站起身来,眸光晶亮,笑意潺潺,“早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为了给好友洗尘,中午的午饭格外精心。李圆圆找了一家本地的西餐厅,点了他家的招牌菜咖喱牛腩。牛腩半筋半肉,炖得软嫩酥烂,配上入味的马铃、洋葱和胡萝卜,与咖喱浓郁香辣的气息融合在了一起,胃口美妙,百吃不厌。
简单的咖喱牛腩配上白米饭,简直就是绝配!
再加上陆瑶带来的大红肠,让几人吃得幸福满满,大快朵颐。
匆匆吃完了午饭,下午的拍摄日程依旧紧张。阮青青来不及休息一会儿,直接进了片场。陆瑶更是随处将行李一塞,跟她一起去见了李立山导演。
李导眉心微蹙,神情严肃,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心里发紧。偏偏陆瑶是个不怯场的,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任由李导打量,一头及耳的短发更是显露出了一丝爽利的气势。
李立山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副导演说:“让她去换上服装。”陆瑶立即跟了出去。
下午这场戏,拍摄地点定在了一家中学。此时正值高中课业繁忙的时候,纵使李导提前跟校方打好了招呼,学校还是忍不住一再叮嘱不要扰乱到上课秩序。
所以,剧组上下一行人全都在宾馆里换好了服装,化好妆之后,才悄悄地进了学校。
这座中学历史优秀,校舍老旧,正符合电影的氛围,李立山导演准备在这里拍摄女主角陈静的学生时代。因此,阮青青和陆瑶等演员们,都换上了九十年代的校服,一身宽宽松松、蓝白交加的运动服立时掩盖了他们身上的星味,愣是把人瞬间变小了好几岁。
李立山导演寻找到了一条树荫漫漫的小路,这里离教学楼还有一段的距离,不易被学生察觉,唯有操场上零星的笑闹声能够传到此处,更是勾人回忆起了学生时光。
阮青青抱着几本书,沿着路边,静静地前行。却没想到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突然蹦出了一个男生拦住了她的路。
那人堵在她前进的路上,嬉笑道:“陈静,你这是到教室吗?要不要我帮忙?”
陈静吓了一跳,飞快地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想要绕开他。
却不曾料到,那人不依不饶地拦住她,甚至手都快揪上了她的衣服。
“啪!”
“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石子从旁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脑门上,霎时间就砸出了一个红印。那名嬉皮笑脸的男生顿时大呼疼痛,捂着脑门四处张望,见到从树后走出的身影猛然间就怒气勃发,直欲上前报复。
却不想,“啊——!”一个石子再次击中了他的头。
“滚!”那名短发少女压低了嗓子,低低地吐出了一句爆喝,扬一扬手掌,里面赫然还有两三枚石子,作势又要向他的身上劈头盖脸地扔过去。
那个男生吓了一跳,仓促地移动脚步逃走,嘴里放话道:“林穗,你等着!”
她不屑地挑起嘴角,站在原地。
在一旁得救的陈静连忙打出几个手势,感谢道:“谢谢你。”
林穗扔掉手中的石子,帮她接过了书本,毫不客气地数落道:“苑大海找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你干嘛非要一个人落单?有事情怎么不叫我?”
陈静笑着摇摇头,打出哑语:“都是同学——”
“屁同学!”林穗骂得干净利落,爽脆极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他就是一个人渣!”
陈静何尝不苦恼?但是苑大海家里有权有势,亲姑父又是学校的校长,她焉能得罪的起?奶奶省吃俭用供她上学不易,干脆忍一忍得了。到到高考完,她就能解脱了。
于是,陈静眼眸宁静温柔地看着林穗,打着手势说:“女孩子骂人不好。”
一听她这么说,林穗气得只想跳脚。这人,怎么从来都抓不住重点。但是对于陈静这个十年的闺蜜,她还是体谅了几分,道:“今晚你回家照顾奶奶吧,我替你去打工。”心下,却是拿定主意要趁着今晚好好教育苑大海一顿,非得给他点苦头吃吃,让他不敢乱招惹人。
陈静哪好意思麻烦她,忙道:“快考试了,你回去好好复习吧,我自己一个人打工就行。”
林穗故意装作看不懂她的手语,强势地说道:“就这样定了,奶奶在家等着你,别让她担心。”
这句话戳中了她唯一的软肋。陈静不禁心下恻然,奶奶生病已经多日,她为了学费医药费,每天放学后都在外打工,每每到深夜才能进家门,无法好好照顾奶奶,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
“听我的没错,就这样说定了啊!”两人走到教室门口,林穗便抢先一把将她推了进去,斩金截铁地说道。
陈静无奈,只好双手合十,对她拜了又拜,表示感谢。
今天能够回去看奶奶这件事本该让她的心情好点,但没想到一到座位上,被胡乱扔了一地的书本包笔,顿时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静抬眸看向周围,只见周围的同学都装作无恙,自顾自地上着自习,谁也没有和她的目光对视的。她心里发闷,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安静地蹲下身子,将东西一一拾了起来,一些作业本却被撕得粉粹,将她一晚上精心写好的作业彻底毁了。而好几只笔更是被直接撅断了,一看就是某些人故意而为。
她沉默地收拾好东西,规整到自己的书包里,一点一点抚平发皱的书页,目光垂垂地让人看不出表情来。而她四周的人,却在悄悄背着她,相互打着眼神。
有讥笑的,有不知所措的,也有可怜的,更有大快人心的。少年的直白敌意和莽撞更像是一柄巨斧一样,一次次重重地劈开她的心。
陈静心知,自己不讨人喜欢。因为她不会开口说话,只会傻傻地打出别人看不懂的手势。因为她家境贫寒,所有的班费活动费通通都不交纳,就连班里的集体活动也少有参加,让人误以为她高冷难以接近。更因为她招惹到了无赖,故意针对她做小动作,将她敌对在所有人的圈子之外。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陈静默默地收起复杂的思绪,重新找出了一个还算完好的本子,开始再次写作业。这副淡然接受的举动,更是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提不起劲儿来。
有些人忍不住抱怨道:“有些人脸皮真厚!上学得交学费吧,不交钱怎么好意思坐到教室里来?”
“诶,学费是交给学校又不是交给你,你操心什么?”
“呵,我就是看不过去,天生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行不行?有钱拉小提琴学音乐,没钱交学费,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哎哎,都少说两句得了!”
“你管的着么你!”
“别说话了,教导主任来了!”
教室内的声音猛然一静。“呲——”破破旧旧的教室门被推开了一个缝隙,一年中年秃顶的男人从缝隙里打量了一圈,见没人说话才重新又掩上了门。
静了十几秒之后,先前那个牢骚满腹的学生又忍不住嘴炮道:“这是探/监吗?咱比坐/牢的犯人还不如!”
“啪!”门猛地被推开,一声惊雷般的爆喝猛地爆发了出来,“你给我出来!”
“……”
教室里面噤若寒蝉,无人应答。教导主任迈着大步,三步两步踏上了讲台,挥着一根小木棍啪啪得敲在讲桌上,惊得人人心里一跳。
“谁刚才说话了,给你个机会,自己站出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向刀锋般从众人的头顶上扫过,吓得不少人低头缩脑,不敢抬头。
“呵呵,不出来是吧?再给你一次机会!等我把你点出来,可就不是罚站那么简单了,给我滚回家好好学学规矩去!”教导主任压抑着怒气,眼神凶狠地盯着陈静周围的这一小块区域,却见根本没有站起来。
于是,他怒气喷发,快步走了过去,揪着衣领抓起了一人。
那人顿时傻了,声音里都不自觉地打了颤,强辨着说道:“主任,不是我啊~”
教导主任不理会他的说辞,直接一脚将他屁/股下的凳子踢到了一边,猛然发出“砰”得一声,吓得几个女生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他直接拽起人,就往外拖。
那个学生脸色更是吓得惨白,紧紧地抓住课桌边缘,怎么都不肯松手,带着哭腔急急地解释道:“主任,真不是我,是——苑大湖!”
他手指的方向一拐,直接落到了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头上。
那人顿时忍不住骂出了一声,“草!”
教导主任扭头瞪着他,一双虎目凶狠地让人不敢直视。苑大湖却是毫不在意地后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老师,不是我。”
他的态度懒散,惹人生厌,但教导主任显然是早就熟悉了这次刺头的脾气,双目微瞪却没有直接去抓他。而被他抓在手里的那个男生更是快哭了,老师你倒是放手啊!
却没想到,教导主任一甩手扔开了他的领子,一边对苑大湖说道:“你们两都跟我出来!”
他大跨步地率先走出了门,教室门外出惊天的一震声响。苑大湖却是压根不当一会事儿,懒洋洋地抬起屁/股站了起来,路过指认他的那人时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腿上,顿时就将人踹得向前扑倒,碰到了陈静的桌椅上,发出乒乒乓乓的一声。
苑大湖盯着两人,阴沉沉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似是在对供出他的那人说,又像是在威胁陈静。陈静眉眼不眨,静静地凝视着他,不言不语,倔强的目光里却是说明了一切。
“好,卡!”李立山导演喊道。气氛凝重的教室顿时热闹了起来,阮青青的座位旁马上被围住了一圈的人。
“青青,我是你的粉丝啊,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青青,你好漂亮,可以跟我合个影吗?”
“啊,青青,没想到你竟然到我们学校来拍戏啦,真是太高兴了!我要跟所有的粉丝通报这一好消息!”
阮青青含笑点头,笑容爽朗,一一答应了众位同学的要求。纵然学校不准他们打扰学生,但还是匀出了一个特长班作为临演,配合剧组取景拍戏。这个特长班的学生大多是奔着播音表演院校去的艺考生,能够得到拍电影的机会如何不开心?
而作为剧组里稍有名气的阮青青,顿时成了学生们心中的偶像!这可是他们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个大明星啊!
教室内热闹喧嚣,教室外也水泄不通。不少同学听说这儿正在拍电影,立即成群结队地跑过来,趁着下课时间看上几眼,齐齐好奇地围观着这一切。
这样嘈杂的氛围之下,李立山导演反而不太高兴,他将阮青青从人群中拎了出来,拉到监视器后面,仔仔细细一起查看她刚刚的表现,一一帮她分析。
李立山导演是华媒导演系的教授,因此为人板正,做事严谨,对于表演的细节抠得细之又细。他宁肯浪费一上午的时间和胶卷,也必须三番四次、反复修正直至拍出自己想要的镜头。没有这种细致深邃的钻研精神,他也在不可能专注于小受众的文艺片那么多年。
而《弦》这部电影,主基调就是文艺片。这种分类意味着,即使有校园镜头,也不可能像青春爱情电影一样,拍得新鲜有趣味,充满了甜蜜的泡泡和青春的伤感。
李导想要的,是恰恰相反的东西。他不希望阮青青表现出轻松,表现出豁达,表现出毫不在意。他想要的是她痛,从身体到眼神到内心里,深入骨髓地痛。在压抑的校园时代里,陈静如何隐忍,如何痛苦,如何想要呐喊却只能按耐在自己心底的无奈,从而摇摇欲坠、野草复生长出的一点点善良。
可以说,那是一片灰暗现实里面,唯一的一点色彩和良善。
两人深入细致地沟通过后,阮青青随即就陷入了深深的深思。她没有经历过那么暗无天日的校园时期,自然无法想象陈静作为一个聋哑人,是怎样小心翼翼地生活。所以,一切的表演都只能基于她的塑造。
这一间小小的导演房间外,是喧闹的说笑声,是沸沸扬扬的高谈阔论声,但她必须从这其中抽离出来,像是一个孤魂一样寂寞安静地飘荡在人群之上。
陈静听得见外界的声音,可外界却听不到她。她缄默的时候是在想什么呢?有想说的,不想说的,想喊叫的,不想吐露的,所有的话都被收纳到了她的心底。
阮青青想,她一定是比别人心底世界更为广阔的人,才容得下这么多无法吐露的话,才忍得下这么多艰难心酸的处境。
没有人知道,在他们看电视写作业和父母打嘴仗时,她在奶茶店里辛苦地刷杯子洗碗,赚奶奶的医药费。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嘲笑怒骂孤立她的时候,她只担心手里的生活费够不够,今天能不能为奶奶多买一副药多熬一份鸡汤。更没有人知道,在她拉小提琴的时候,那是她唯一能开口“说话”表达心情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理解。
她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有那么多解不了的难题,但上天从第一开始就没有给过她选择。所有的压力、不满、无奈、苦痛,就像是一柄断头刀一样,狠狠地压在了她的脖子上,只等终然落幕。
可她不甘啊!
凭什么?
凭什么!
阮青青猛地站起,眼神里绽出了一道明亮的光,似是黑夜里风吹不灭的荧光,似是天亮前将明未明的寒星,飘飘摇摇却又坚定地有着一股子劲儿,让人心里一动。
李立山导演抓住了这个状态,知道她已经入戏了,立即道:“快,再来一遍!”
静音,清场,各就各位,一切工作在几分钟之内完成。阮青青似是不曾意识到周围状况,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片场的所有人都侧目看着她,静悄悄地不敢说话。
李导轻声道:“陈静,你的自习课开始了。”
阮青青眼神微动,定了一秒,复又重新有了动作。她脚步轻轻地走向教室,脚底下却没有发出一丝一点的声音,就像是飘荡着的一抹孤魂,让人察觉不到存在。
“呲——”她小心地推开门缝,门边的学生惊得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相互之间眼神都有些慌乱。
而陈静正在回头掩上门,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切。
关好门之后,她步伐轻轻地走回座位,一步一步,脚步却越来越慢,最终停留在了离座位两三步远的地方,伫立不动。
这陡然间安静停滞的气氛,让人不安极了。几名学生不由趁着翻卷子、找书的动作,装作不经意地抬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却被她周身的氛围给惊退了回去。
陈静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直直地盯着那些被撕碎的书本,不禁有些发愣。楞过之后,眼神却是越发地冷,像极了沉默的冰山,唯有微微发红的眼眶里泄露出了一点情绪,嘴唇更是抿得紧紧的,似乎是要把那些控诉出口的话严严实实地吞进了肚子里。
可是,她说不出来。
这个残缺就像是一道重重的枷锁一样,沉重地背负在她的人生里。在昨夜,奶奶痛苦地咳嗽时,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在今天,同学们的冷漠敌视时,她说不出一句责问的话。
她想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让我生来承受这么多?为什么让我被众人孤立敌对?但这一切心里的不忿与呐喊,她都说不出来。
她只记得,在孤苦无依时,是奶奶费心费力将她抚养长大。在受同学刁难时,是好朋友林穗为她出头。这些无言的爱,像是春风雨露一样滋润了她干涸的心田。那她怎么能自暴自弃、自我贬低?怎么能辜负最亲近人的心意?
陈静极力收敛起了眼中的酸涩和微微泪光,嘴角平平地闭着不予分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踏步上前,俯身捡起了自己的物品。
在这种入戏的状态下,后面的拍摄十分顺利。
“好,停!收工!”李立山终于满意地松了口,安静的人群顿时又喧闹起来。一片热闹中,唯有阮青青一人枯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就连同学们兴高采烈的搭话,她也没有一丝反应。异样的状态,和先前天差地别。
团团围着她的年轻学生们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时,一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温声道:“青青,下课了,我们回去吃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