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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治什么的药呢,对于医毒症的药材首选者,多为以毒攻毒之良方,也就是说,这药本身就有可能是一味烈毒,那他不怕吗,为了占我点便宜,连命都不要了,我是该说他英勇,还是该说他二百五。
或者,什么都不说。
于是,我甚为茫然地看着李晖琢,实在已经不能凭自己的能力研判出,他说的,我中毒了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无奈何,只能蹲在一边生闷气。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嫂嫂那边如何了。
李晖琢见我瞧向门外,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也向外面瞧了一下。我于是收回目光看他,他也含笑看我。他的目光一在我脸上着落,我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十分着痕迹地避开了。
怎么回事,明明是他做了亏心事,怎么还得由我来心虚呢。
最近,他的破事我也代办了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只是,他……他也是必定不领情的。这不,看着我的药好吃,他倒是痛痛快快地吃了。
只是这么一碗药,怎么还入了他的法眼,他的眼里能放下的东西还挺多的哈。这个也算是个新发现。
眼角的余光一闪,咦,又来了一碗药。我死心塌地的觉得,这碗药一定也很好吃,所以,绝不能让他再一次的捷足先登。当然,那登上去的,要是我的捷足,就另当别论。
他动也没动,估计是还在缅怀那一碗药的美味。
我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精神,于是很自然地得手了,一股脑地将那昏天黑地的药液灌进嘴里,得了个圆满。
圆满着圆满着,我就咧了嘴。
只因,这药的味道与上一次不同。不仅不同,而且是一点也不同。最要紧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不甜还苦还酸,简直是五味俱全,五味太全了之后,真是让人喝不瞑目。
怪不得,人们说。新生事物的道路是曲折的,包括这碗药的味道都是史无前例的曲折的。
我上当了。却其实不算是遭受意外。只因为,我与他的共处就是与意外的共处。谁让他是意外之父呢。有一点可悲的是,他的眼睛里全是我,所以,他想祸害的也只有我一个。
那么,他陪着我去见我那便宜大嫂嫂又是意欲何为呢。
我自知,仅凭我那点智商是想不出来的,转而我告诫自己,如果智商不够那就做好一直要上当的准备就好,其它的想了也是白想。
我不再好愁苦。
因为。接下来还有的是时间,因这人而愁苦。
他站起身,不似刚刚骗过人的样子,倒像是刚刚普度过众生,身出尘外。我拧头不去看他。他直接转到我眼前来,又向我口里填了一块蜜饯。
是一块极甘甜的蜜饯,须臾之间,浓浓的甜意便从舌头上周密地散出来。那让人难耐的五味于是很快被压了下去。
可我还惦记着那位便宜嫂嫂,眼睛一眨一眨地想着他们三个人能如之何呢。如何如何……便宜嫂嫂说不清道不明地冲上去,冲上去帮助自己的夫君救……救那狐媚子。
曲线救国。一定是这样的道理。
“还真是用心为他们操心。”句子是鄙夷的,语气竟是平静的,也就只有他能说得出这么别扭的话来。
“那还有假,我很讲义气。”别提我有多神气。
“可你知道他们孰是孰非?”他依然只是平然无惊的样子。
哼,我不理他,这种事情还用想吗,一看即知,即使那小女子再能装出柔弱异常的样子来,我也能猜到她的本质。天下的狐媚子也皆同此理。
“也许是弱者得了便宜才卖乖。”他的反驳还是与句子的含义八竿子打不着的样子。这人还始终算得上是如一。
哼,叫我怎么跟这个是非不分的人说话,他自己就是个事非之人,也从来分不清好赖。
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今天变得极有眼色,见我向他瞪眼,便不再说下去,其实也是说完了,只是音量见小,像是妥协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是该我警觉才是。
我警觉了一下,觉得要不就送客吧,等他走了,我那什么……再溜出去。我有手有腿的一看,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有他在始终是妨碍我活动手脚,“那个……”
我还没有说出话来,他倒是接了上来,“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妨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是好事,但是,有他在,就不好办了,因为本姑娘不想和他一起去走走。
我忧怨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是怎么将我的忧怨理解成了是欢喜的,顿时来了兴趣的样子,还冲着我点了一下头,径自己拉起我的手时还在感叹,“夫人这样喜欢,我自当奉陪。而且日后也必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
不是,这又干着日后什么事了。
我瞪着他,他笑看我,一点也不以为意。
我们二人脸上的色彩好不缤纷。
一旁传来杏月掩袖而笑的声音。
就这样,杏月也笑得出来,她对我们俩一直就是使用自己期望的情绪来理解一切状况,于是我们笑,她当成是件好事;我们怒,她也当是件好事。总之只要是我们绑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哪怕是去打家劫舍她都会以为是一件好事。
于是,从后面的情节来看,我们好像还是由她扫地出门的。
将我们一双送出来,她冲着我偷偷眨眼。
那眨眼,虽只在个须臾之间,却真真的让人叫绝,微量入眼的光束中,隐隐有凄楚的盼望,生动挑抹。有那么一瞬,我都觉得自己若是不能陪同着晖琢出去走走,都有负杏月这一出望眼。
可是,一出来,我就后悔了。比被期望更痛苦的就是和这个骗子走在一起。越想就越生气。
我气得像一只马球,腾腾地在前面走着,只差飞起来。
他依然但笑不语,只是时不时就提点我一下,去我那便宜大嫂的院子应该是走这边而不是走那边。我想说走哪边不一样,其实却真的是不一样,否则,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我们到了大嫂的院子,只见全院灯笼尽挑,与刚刚的颓废样子真就是不一样了,竟然生机了。难道便宜嫂嫂已经大功告成了。我在那盛世长春的横批下转了转,又将自己贴在门缝上,向里面探耳,愣是没听到里面的一点动静,里面的气氛倒与这些火亮的灯笼气氛大不一样。
怎么有点显得诡异了呢。
我正在转眼睛,院门开了,一个小丫头喜滋滋地出来,我喜滋滋地凑上前去,她见了我与晖琢唬得福礼,我将她扶住,冲着里面挤了一下眼睛。本以为,她会不通再问我一句,结果她伶俐得很,只向我道了一句,却绝对是天机,“大爷在里面。”
呃,即使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奇迹也是有迹可循的。我们所需要就是发现与坚持。
我顿时觉得的这位便宜嫂嫂是个人物,往小了说是有心眼,往大了说简直那就是运筹帷幄而决胜于千里之外。所以,这是胜了吧。从前不肯再见一眼的人,又重回到自己眼前。所谓手段终有一天可以忽略,人们最常看的不过是个结果。这样的结果,我真有点说不出是好还是赖。
最开始,可能也是想到过放弃的吧,这位便宜嫂嫂的娘家可是皇上的旧故,可以算得上是李唐的开国功臣,气焰真的是很嚣张。同时,作为如此嚣张气焰权贵家里的长房嫡女,吃亏这种事情,可能也就只是听说过一两次,连边儿都没有沾过。可是,这一次,却在不得喘息的情况下,要她活生生亲历一次,岂不是要她羞愤得想去跳涯。
结果,却是疾风知劲草。
我又开始冲着李晖琢得意洋洋,好像是我自己捡到的狗头金,“他们复旧如初了。”
他只是一脸的无所谓,哪里寻得到半分的欢喜。
他不会是想连他亲哥哥的笑话也想捡吧。
我都差点忘了,他就是一个坏人。其坏无比。什么、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到他那里也就都正常了。他不是人呗。
反正,眼下就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至少,谁也不用去自杀了,但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又去哪儿了呢。我才想起来,刚刚拉着的小丫头早拜别而去了。都怪我刚刚一时欢喜得糊涂了,忘了问她。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想像空间,好不麻烦。
我被便宜嫂妇女他们的喜事刺激得有了食欲,转而开始琢磨,自己担了这么大的惊,受了这么大的难,应该有权犒劳一下自己
远远的瞧着那些鲜绿的大树叶子都觉得可口。
才走了不几步,远远的,便瞧见一顶丝竹软轿姗姗而来,李府的园子确实挺大,像我那便宜嫂嫂品阶的贵妇们,身子娇贵也早有乘轿的习惯。我瞧着那径直而来的轿子,恍眼间,轿子就落停在我身边。让人没有办法讨厌的香气随之四处游散。这味道有点熟悉。
还不等我反应,轿帘打起,里面露出一张光艳艳的笑脸,原来竟是便宜大嫂,那那院子里的人是……
“小叔与妹妹这是要去看大爷和我的?”便宜大嫂应该是彻底恢复了,又开始先笑后说话了。
我愣了半晌,才发觉,晖琢早已经点下了头来,而话题早已经进行到了,便宜大嫂向里面让我们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