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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高挂,叶影斑驳,静谧地树林不时响起几声虫鸣。
一处隐秘山洞,白衣女子低首垂眉,素手如雪,不断在身前结下印结,月色淡雅,透过洞口藤条斜斜照在脸颊,如梦似幻,清丽绝世。
声响渐渐消停下来,极地女皇抬起头,月光照在她玉瓷般地脸颜上,眉宇间覆盖了层厚重冰雪,让人不敢生出亵渎地念头。
“你怎么还在?”黑发沾湿在脸颊,云汐狼狈地瘫倒在地面,寡淡地薄唇,更是惨无血色,气若游丝说。
极地女皇缓慢站起身,裳裙飘舞,一步一步慢慢轻移莲步,最后站在云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上次同力量系丧尸激战,云汐陷入昏迷,也一度发作过如此症状,她当时还以为是受伤过重,看来,对方身上的诡异竟又多了一件。
“女皇大人,你似乎很喜欢俯视人。”云汐苍白地扯出一抹笑,“可惜这是我最讨厌地角度。”
在微薄月光的承托下,极地女皇气质出尘,即便重伤,也依然犹如那傲雪寒梅,翩翩若仙。
“不必玩心理战,我的心里在想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能控制,有话就快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云汐微弱地呼吸声,她不屑一笑。
极地女皇动了动衣袂,“不怕我现在杀了你。”润唇吐出地话语,如她卓绝气质一般,像是潭清冷淡漠地寒泉。
“杀了我?”云汐小心而吃力地抽出狐裘,细心弹尽灰尘,“如果你可以的话,请便。”
“你不信。”极地女皇默然。
神情表情认真地继续着手下之事,仿佛在进行一件神圣庄重地仪式,云汐说:“你能凝聚异能力攻击了吗?”
极地女皇说:“匕首。”
半天就痊愈内伤,连末世排名第一的雷萨里特都做不到。
那一对暗黑幽蓝地裂空之匕,让她印象颇深,当时云汐毫不留情地挥刀一刺,她完全没意识到,那把匕首竟单纯以武器之利,生生刺破了八阶异能者的皮肉。即便没有异能力遮挡,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做到,实在锋锐地骇人。
“极地城主,你能找到我的任意一把武器吗?”将狐裘抱在怀中,云汐软软靠墙而坐,轻笑。
“好一手藏匿功夫。”极地女皇眼神一闪,淡淡扫了眼身形狼狈地云汐,说。
“过奖,身为一名刀口舔血地武者,武器,相当于第二生命。”
若非身负系统,兼背包如此逆天地东西,云汐可不敢如此豪气干云,不由得摇头轻笑,能在十大聚集地城主面前瞎掰,还不会被戳破,也算是不枉此生。
“你不止是藏东西地功夫了得。”极地女皇的琥珀眸子,深深盯着她:“暗处袭杀,胡诌骗人地功夫也同样出色。”
云汐不傻,自然听出对方的这句话重点在后半句,她想了小狐狸的一番心意,第一次反驳名姓竟是被直接否认,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倏尔生出几分厌烦来,懒懒掀了掀眼皮,道:“爱信不信。”
说完话,她便闭上了眼,一副拒绝交谈地模样。
极地女皇看了看她,似乎觉得无甚有用信息,便走回一边坐了下,素手快速结下玄奥手印,闭目修炼起来。幸而二人选择的地方极为隐蔽,那些追击而来地异能者,连附近都未靠近,就直接朝其他地方搜捕过去。
“极地城主,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启程。”
瘦削少女站在洞前,奇怪地回望了白衣女子一眼,恍然道:“又不是没有背过你,害羞个什么劲。”
白衣女子雪发飞扬,裳裙在风中起伏不定,她双瞳剪水地琥珀眸子,宛若孤峰洞穴之中碧水寒潭,泛着点点寒光,饶是如此,女子那嫡仙般地风姿,清幽摄人,着实令人移不开视线。
“我可以自己走。”极地女皇直视云汐,一字一句地说。
“你自己走。”云汐冷声一嗤:“就你现在慢如龟爬地速度,等你到下个聚集地,杀手可以一路大摇大摆走出森林,喝了酒,唱个歌,再走回来个十七八遍!”
极地女皇说:“不必你忧心。”
云汐不屑哼了一声,“所以你想暴尸荒野?”
极地女皇沉眸望着她,视线如实质般极具穿透性,氛围缄默得令人恐惧,被这双透明无杂质地琥珀眸子,沉了眸色长久盯着,竟会让人顿时有种身陷漫天暴雪的极地之感。
云汐漠然转回头,寡淡地声线,带有一丝不可置疑,“女皇,上来吧。”顿了顿,黑眸危险微眯,道:“不然,想我像上一次般吗?”
空气飘散着浓重地火药味,甚至,随时都有爆炸可能,云汐越等越厌,黑眸蕴藏了寒光,紧接着竟莫名有种杀人地冲动!
舔了舔干涩地双唇,心绪一时飘飞,清冷淡远地寒香丝丝脉脉钻入鼻息,继而一双皓腕呈于轻纱,春葱玉指白得近乎透明,虚圈在了脖颈之处,云汐深呼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地嗜血念头。
“启程了!”
身形一闪,二人消失在了原地,仅留下一轮黄色烟尘。
异能者体力惊人,云汐在林中快速奔走,日月兼程,也不愿浪费时间在森林,就这样背着一抹绝色清影,在对方指引之下,不停歇地赶往下个聚集地。
……几天后。
“穿过眼前这片树林,就会有一个中型聚集地。”极地女皇莹润白皙地手指轻点前方,“那处隶属我破晓之地管辖,经常贸易往来,算是一个物资颇丰之地。”
云汐点了点头,随即抬眸望了眼清亮月色,身体在半空微滞,然后猛地冲击而出。
空气渐渐变得微凉,黑发在夜风中飘荡,森林消失,眼前景色便是被零星亮光取代,稀稀落落地坐落在原野上,旁边有大片种植粮食的田地。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云汐身躯一跃,停在了某处房前,回眸看着背上的女子道。
“为何。”
遥远尽头,隐绰闪有恢宏灯光,勾勒出高大地建筑轮廓。
“女皇大人,我披星戴月地赶了这么久地路,身体早就有点吃不消了。”云汐偏了偏头,黑眸瞟向脖颈。
丝丝脉脉地血腥味飘入鼻息,淡雅月光照在少女普通的面颊,晕染了层柔和光晕,她的眉目寡淡温和,难以想象,此人前不久才屠了个城。极地女皇颔首微低,见她脖颈伤口裂开,血红沾湿了衣襟领口,说:“为何在森林不休息。”
云汐:“你不怕追兵,我怕。”
极地女皇脸色漠然,“走吧,去找户人家,我身上也还有点晶核。”
聚集地外环人家不算多,偶尔会有几人走出屋舍。云汐一路漫步,一些人见到她们,顿时目露警惕,待看清极地女皇的面容时,便又脑中茫茫,惊为天人,却又摄于极地女皇的容姿,啜喏不敢上前。
行了一段,发现有座仅两口老人的屋舍,云汐眼神一亮,柔和地绿色条槽,在他们头顶犹如天使光环一般。
“先帮我处理下伤口。”云汐说,“不然我怕他们不敢让我进门。”
极地女皇淡淡看了眼她,抬手在脖颈伤口一抹,随着‘咔哒’结冰之声,外流地血液登时被冻住,然后过了一会,薄冰突然消散了去,除了脖颈那条细微疤痕,一切整洁如初。
“好了。”极地女皇收回手,眼神古井无波。
云汐看着干净了的上衣,咂咂嘴:“冰系异能力真是个好东西,疗伤,清洁,超强破坏力一个不落。”她的控水术,即便现在达到六阶,依然毫无杀伤力。
极地女皇表情无一丝破绽,此番言语试探,不开口,不解释。
无趣摇了摇头,云汐不过是一不小心说漏嘴,她能清晰看见极地女皇的血条,回复速度惊人,说没有冰系异能相助,纯属骗人。
至于内伤,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苍老和蔼地声音响起,一位老伯伯慈爱地看着她们,神色宁静温和。
心底莫名划过暖流,黑眸泛起湿润水汽,云汐薄唇微动,声音低不可闻,“小狐狸,我一定会找到的。”
话语过于轻渺,在场老人没有听到,耳聪目明地极地女皇却听到了,眼波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云汐甜声说:“老爷爷,我和姐姐在森林迷路了断时间,中途还被一只强大异兽追赶,好不容易才摆脱掉。”
“我们跑了许久,一直都不敢停下,等我们回神就发现走到这了。”
“老爷爷,你可以收留我们一个晚上吗?明天一早我们就走。”黑眸亮晶晶地凝视老人,像极无助地小女孩。
老人温声道:“现在世道很乱,我们也是幸得城主收留才能好好地活着,小姑娘家的,也难为你们了。”轻轻招了招手,将她们二人迎进屋,“快进来吧,我们极东的气候凉,明天估计又要降温了。”
进入屋内,温暖地气流顿时扑面而来,灯光忽明忽灭,一位老奶奶在桌边拨弄灯芯,云汐轻吐口气,小心将极地女皇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老人上前接过剪刀,对老奶奶简单介绍了云汐二人,女人的心思终是比男人细,老奶奶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番。
“小姑娘,你们是从哪来的啊?”两位老人互相搀扶,手臂因上年纪而微微抖动,老奶奶慈祥说。
“我们从千里外的聚集地来。”云汐眼神落在老人相缠地双手,目光微微失神,“我们也是生活在聚集地外围,一次小规模地异兽袭城,害得我们亲人失散,被逼进了森林中,我和姐姐也就此漂泊到了这里。”
“你们的父母会没事的。”老奶奶柔声安慰。
“爸妈在末世爆发时为了护我们而死。”云汐笑容苍白,“之后便一直和爷爷奶奶过活。”
“他们也会没事的。”老奶奶顿时明了云汐落在手上目光地含义,急忙执起少女的手,安抚轻拍。
极地女皇抬眸,漠然看着云汐入木三分地表演。
“乖孩子。”老奶奶轻言安慰,然后看了眼雪色长发,美若天仙的极地女皇,奇怪道:“孩子,你和姐姐怎么长的不太像啊?”
云汐黑眸微闪,耸拉着眉毛,“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极地女皇眉头一跳,看她一副委屈难过地模样,心口微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