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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的伤口并没有让张北羽退缩,虽然整条左臂已经开始渐渐发麻。仍然挺刀杀上去,鲜血和疼痛让他更加疯狂,单手持刀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出呼呼的风声。
房云清一退再退,手中的直刀按照同一个轨线反复挥动,速度之快,已经在半空中画出个圆。在面对张北羽直上直下砍过来的一刀,他用刀轻轻抵住,卖了个破绽,向旁边一闪,手中的短刀顺着打刀的刀刃滑了过去。
同时,左手向下一伸,抓住了张北羽手上的右手,用力一摁!
“呀啊!!!!”疼痛为张北羽带来一阵眩晕,但他没有退步。明知房云清的刀会划过自己的胸膛,仍然一刀刺了过去。
噗!嗖!
张北羽的刀刺进了房云清的右胸,而房云清的刀斩过他的胸口。
两人对视一眼。张北羽向前一冲,左手推着房云清的胸口,右手陡然翻腕,反握刀柄,硬是把刀插了进去。
嗤……
一米长的打刀贯穿了房云清的身体,半截刀刃从后背冒出来。他张大嘴巴,向后顿了几步,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张北羽冷眼看着他,不动声响的走过来。
突然,从远处射来一束强烈的灯光,紧接着是轰鸣的马达声。张北羽以为是警察来了,抬手挡住强光,转头看了一眼,却被灯光晃的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候,他眼皮微微一抖,余光瞥见旁边有动静。猛地一转头,立马呆住。
房云清跪在地上,双手握住刀柄,“啊!!!!”一声大吼,竟然把刀拔了出来!将近三十公分的刀刃刺穿他的身体,硬是拔了出来。
光看着,张北羽都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噗!一声,房云清真的把刀拔了出来,随之喷出鲜血。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他发出一声大喊,提刀冲了过来。
张北羽慌了一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四下无人,手无寸铁,慌乱之中,这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房云清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将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事与愿违,先前那辆车丝毫没有减速,直接开了过来,也不怕撞到人。张北羽赶紧向后闪了几步。
一个急刹,车子停在房云清面前。竟然就是他那辆桑塔纳,驾驶室里坐着的是超人,“社长!走!”
房云清有心弄死张北羽,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刚才那一幕完全是他已经绝望,现在看到了希望,自然不会放弃。二话不说,仍刀上车。
超人一脚油门,车子扬长而去,留下来满地狼藉…除了他们俩,青云社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张北羽知道超人是自己人,既然他在这个时候来,那么一定是鹿溪安排的。他来不及再想,警察也许下一秒就会到,他的左手可能下一秒就需要截肢…
“北哥!快去医院吧!”陈国跑上来,扶着他说。
张北羽心里始终提着的一口气松开,身体所受到的损伤瞬间涌上来,摇摇晃晃的站着,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陈国一咬牙,直接把他背起来,带着人一路狂奔。
可惜一路上都没有出租车,就算偶尔有一辆,司机看着张北羽的模样也不肯停下来。终于,当他跑到了浩海门口,一辆gl8迎面驶来。
开车的人是伍子,副驾驶坐着王子,她急忙大喊:“快上车!”
……
张北羽安详的躺在王子的怀中。王子已经将他的左手简单包扎了一下。
“小北…”她轻轻叫着。张北羽微微一笑,“嗯…我就知道…你会来。”王子眼泪婆娑的点点头,表情好像受了委屈,“嗯。是鹿溪刚刚打电话让我来这接你,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张北羽有些倦了,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我之前想过,虽然这次是我们占了先机,但不一定很好打。你也看到了,多惨啊,这种事怎么能叫你来,万一你受伤了,我还不心疼死。”
王子笑了一下,耸起鼻子哼了哼,但一低头看见了他的左手,神色沉了下来。“小北…你的手…伤的很重要。”
张北羽心里很清楚,他都能感觉到风吹到骨头的感觉,刚刚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伤口里掉出来……与房云清单挑的最后几下,也完全是凭着意志在坚持。
他咬了咬牙,开口道:“只要能保住就行。”
王子告诉他,其他人基本已经安排好了。有的人在吴叔那,有的人被送到了医院。张北羽问江南怎么样。
“江南在吴叔那。他伤的最重,吴叔已经把伤口缝上了。”
接着,王子带张北羽到了一家很高级的私立医院。进去之后一路通畅,看样子也是在这里有关系。
而后张北羽就被抬上了推车,推进了病房。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气息微弱,有些昏过去的迹象。只感觉几个医生在旁边转来转去,有一个医生说:“局麻。”然后给他打了一针。迷迷糊糊的感觉线在自己的手上穿来穿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接就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张北羽感到全身上下阵阵酸痛,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和绷带。用手臂撑着床沿坐了起来,这么一动,惊醒了旁边的王子。
王子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小北,你醒了。”扶着张北羽上厕所,还好他只是左手不能动,生活还能自理。
“医生怎么说?”张北羽突然问了一句。王子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大事。”
“我左手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想握拳都握不起来。你跟我说没什么大事?说吧。”
王子叹了一声,开口把医生昨晚讲的话告诉他。
张北羽的左手使不上力气,是因为手掌里的血管、肌肉以及软组织部分断裂。不过,昨晚的手术非常成功,再加上他身体强壮,细胞活性强大,暂时没有大问题。如果修养的好,这只手的活动能力跟以前完全没有区别。
只不过…刀疤是肯定要留下来,而且很深。
张北羽听完轻轻一笑,随口说道:“刀疤而已,没什么。”
……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只留一道疤对他来说简直是太幸运了。只是,这个时候随口一说,并不代表着他真的能够接受。
在不久之后,拆线的那一刻,看着手上的疤,他甚至哭了出来…从那起,心底恨极了房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