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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岂会真心帮助他国去寻真正的矿脉,这岂不是在给西延自找麻烦吗,是吧?”
南意欢斜目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心思无比通透的女子,不置可否。
“太子妃会如此想很正常,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此疑问。”见南意欢不说话,楚苏温言笑道。
“那你又作何解释呢?”南意欢反问。
“不是解释,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楚苏淡然笑道“一年前,西延燕皇在发现我拥有最熟练的老矿人们都不具有的发现矿脉的长处后,便将我软禁在了宫中。但我自小随师父长在山野,我讨厌皇宫,那里虽华丽,但却像是个鸟笼般困着我。”
“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从西延皇宫中逃出去,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谁知那天,我竟然无意中看到了那几个被赐给你们的女子中,有一人与我容貌有几分相像,所以我便设法迷晕她,替成了她的模样,随你们顺利离开了西延。”
“离开那拉提之后,我唯恐宫里有人追来,又想着若是继续留在西延国内,定然也不会安全,所以我便一直随着你们,想入了北越境内时再走。想不到前面一切都很顺利,却会在出西延的最后一晚发生那样的事,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她微微摇头苦笑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
她在说话时,南意欢一直留神注意着她面部的神情,只见她眼神清灵,仪态大方,无一点受制于人的那种怯弱。
容颜虽非绝色,但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会让人觉得犹如置身一片高山流水、波光云影里,整个人又如一缕浩荡明净的长风,淡看高天云淡。
说不出的清澈和舒适。
南意欢听她说完后,手指轻敲杯沿,微勾了勾唇角道“不管你前面所言是否属实,但就像你所说,你毕竟是西延人氏,会真心帮我北越去找那矿脉吗?
“毕竟若是我北越寻得了那矿脉,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被制成刀枪剑戟,去反攻你的族人?”
楚苏密睫微垂,眼中似有挣扎,沉默了片刻后,她缓缓道“若您要问我心底之言,那么我自是不愿。且不说为北越,便是为西延去再寻一座那样的冶铁之矿我也是不愿的。”
“那是为何?”越君行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楚苏抬眸,朝一直静静坐在南意欢身边的这个身穿浅紫银纹长袍,清冷不言的的男人看了看,黯声道“兵战之事一起,无论成败,首先苦的便是普通百姓,这次若非是为救我元戎一族免于被他族所灭,我是定然不会让这座矿脉露出真颜的。
“就如今日,如若不是我自知一直沉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也是不会和你们说这些的。”
“所以呢?那你的决定是什么?”越君行又问。
楚苏突然朝着俩人深深一揖道“我可以答应为你们寻一座矿脉,但我有三个请求?”
“说吧。。。”
“楚苏只是山野之人,平素不懂政局,也无意无心牵扯其中,但西延毕竟是养我之地,所以我的第一个请求便是,他日若中原诸国之战不可避免,还请太子和太子妃殿下手下留情,莫要主动对西延动兵。”
越君行敏感地感觉到她说的是“主动动兵”,他不觉看向南意欢,这条应不应,不在自己,而在于南意欢对燕惊鸿的态度。
若是她对燕惊鸿无法释怀的话,那么自己定然是会全力依她,助她。
可是南意欢整个人依偎在松软的绵枕中,神色看不分明。于是他问道“第二个条件呢?”
“矿脉也分很多种,有些是金银之矿,有些是铁炼之矿,无论是哪一种,皆是上苍厚赐之物,可遇而不可求。因此,我可以答应帮你们找到一条有用的矿脉,但我不敢保证一定是铁脉?”
“那第三呢?”越君行淡淡问。
楚苏抬首挺胸道“放我自由,如何?”
说这句话她是对着南意欢的方向说的,似是非常明白这三个条件的允或不允,掌握在谁人之手。
南意欢察觉到她凝视来的目光,曼声一笑,将身体从绵枕中倾起,坐直身体“这条件并不过分,本殿允了。而且本殿定然不会如燕惊鸿那厮般,觊觎你的才能,困禁与你。”
“此话当真?”楚苏面上一喜。
可紧接着南意欢又道“不过本殿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楚苏喜色微收。
“总之不会是令你为难的要求。”南意欢断然道“你今日先回去,明日随我们入太子府,先安心住着,等时候到了,本殿自然会告诉你。”
楚苏听她这般说完,也不在追问,只出声道好。
说完,朝着俩人福了一福,随着夜竹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后,室内一片静寂。
南意欢透过薄薄的窗纱,望着院外楚苏远去的背影“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话是真话,但却不全。”随着她的话,越君行也侧首望了望。
南意欢返身回到桌旁坐下,笑容明媚道“我也这么觉得,她所言应该不虚,只是却漏了关键的一点。”
“哦,你觉得漏掉的是什么?”越君行挑眉。
看着他一脸兴味的样子,南意欢突然也来了兴致“要不分别写在纸上,来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吧?”
“好”越君行快速齐声,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又取过两张薄纸,俩人稍稍侧身各自挥笔起来。
不多时,俩人同时下笔写完,同时转身。
各自摊开,只见上面一模一样,或龙章凤舞或娟秀娴婉。
却是同样的四个大字“被囚皇宫?”
俩人分别看清对方所写的字后,相视一笑。
的确,楚苏所说的一切合情合理,但是唯有一处。
便是燕惊鸿若是担心楚苏所擅之处被他国或他人利用的话,他大可给她丰厚的赏赐,甚至给她封官引入仕途,予以重用,反正西延是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的。
反之,若是像楚苏所说,她自己只愿游于山野,不愿入朝,所以燕惊鸿要软禁她的话,那么整个西延多的是可以去收押和看管一个女子的地方,何必一定要将她囚在西延皇宫,看守在自己眼底之下。
而且看情形,既然楚苏能够那般轻易地发觉自己与那名美姬容貌相似,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她替换了身份的话。
那么,她在西延皇宫之内应该是行动自如的。
至少,不会是被人看守的很严厉。
而她之所以能享受到这般自由,这种特权,整个西延,除了燕惊鸿之外,无人能给。
所以,俩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
这才是刚才整个谈话过程中,楚苏刻意隐瞒的地方。
“风寂。”越君行冲着窗外低唤了一声。
窗外有人低低应了一声,随后风寂高大的身影推门从门外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速速派人去西延皇宫查探,看最近宫里是不是丢失了一个同样叫楚苏的女子,以及她在皇宫里生活过的所有情况。还有再派人去元戎,查下这个女子的详细来历和底细。”
风寂听说让他去查一个西延女人,即刻反应出是跟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子有关,他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这时,夜竹也在门外敲门,低声询问是否可以进来。
南意欢看了风寂一眼,于是风寂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夜竹正候在门外等着南意欢的回答,冷不防大门突然打开,迎面露出风寂的脸。
片刻的惊讶之后她瞬间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垂首越过他往内室走去。
风寂脚步微滞,随后也迈出房门,大步离去。
南意欢正在低头收拾桌上俩人方才书写的纸,看见夜竹走近,问道“人都送回去了吗?”
“已经送回囚室了。”
“这路上有人看见吗?宁驰可知道?”
夜竹摇头“没有,奴婢很小心,没有被人发觉。”
“那就好。”南意欢将笔墨一一归好,又低低吩咐了几句关于楚苏的事情。
既然明日楚苏不能死,也不能交出去,那么,总得做些什么才行。
等到夜竹也出去后,屋内终于只剩了越君行和南意欢俩人。
........
这一番折腾后,南意欢只觉得累的不行,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往越君行身上靠去“我好困,睡了吧。”
娇软的身躯突然靠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满满的女子身上的香甜,越君行心神一荡,当即从她身后将她揽紧,又低头在她耳边低笑道“好,正好我也困了,一起睡吧。”
彼时,南意欢压根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暧昧,直到人接触到床上微凉的薄衾后,紧接着身上又覆来一个温热结实的身体。
她才蓦地惊觉过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想干嘛?”
“要账。”某个压在上方的人将她双手拉开,十指相扣地举过头顶。
“什么帐?”
越君行搭在她腰间衣带上的手僵住,他抬起头,看着身下满脸红绯的女人,轻笑道“娘子果真健忘,这么快就忘了答应为夫的话?
说完,手指两下轻挑,原本松散的衣襟散落开来。
南意欢只觉浑身一凉,随着他烫热的手掌的游走,脑子迷糊地愈发想不起是哪次应了他了,只得颤颤道“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啊......”话刚说完,她就觉得胸前一痛。
然后一张俊容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那原本清冷的双眸上也因着这肌肤相触而沾染了些许情意“娘子居然一丝印象也没,看来,为夫真是太没魅力了?”
“不若,今夜就让娘子再好好感受下,也好长长记性。”
这话饶是沉浸在愉悦中的南意欢也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努力晃了晃晕涨的脑袋,终是想起了那日自己在乾州时说过的话。
以及自己做出的......那些难以启齿的承诺。
越君行看着她愈发红透的脸颊以及不停往自己怀中躲的样子,心知她定是已经想了起来,于是复又愈加邪魅地垂首在她耳边,软语着提醒了几句,随后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一双凤眸含笑地看着她,等着她主动。
南意欢又羞又急,刚才他说的那些正是当日自己所言,但那些不过是情急之下胡乱说出哄骗他的话,如今真要她依照着做来,她只怕明日再也无脸见人。
“你若是害羞,那我就闭上眼睛好了。”越君行忍笑道,也当真闭上了双眼。
南意欢羞红着脸,飞快地看了一眼房门方向,心中有了主意。
正好越君行翻身滚进了榻内侧,于是她身体便不自主地悄然往榻外挪着。
越君行虽然闭着双目,但如今的他早已可以凭着对周身气流的变化,来判断身旁人的动作。
所以他心中十分清楚地发现了某人想要逃跑的动作,其实他是故意翻进榻内侧的,只因他早就猜到依着南意欢的性子是定然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了,他也只不过想逗逗她而已。
又过了一会,就在他察觉南意欢一只脚已经迈下地,打算睁开双眼,将那想要溜走的女人揽回怀中,狠狠地取笑一番时。
猛然间,一个柔软馨香的身体撞进了他怀里,然后不待他反应过来地一手捂住他的眼睛,用娇唇堵住了他欲开口呼喊的嘴,一阵乱亲,另一只手还往他腰间摸去。
这一撞,似是在突然之间做的决定,似是带着一副昂然赴死的心。
所以,也似是用上了她十成的力气。
越君行只觉得整个人被撞的生疼,再加上她扑上来时膝盖不小心碰到了要害之处,让他刚刚缠绵时生出的一点旖旎的反应顿时,消沉了下去。
正懊恼时。
紧接着,他也同样感觉到了身上衣袍的离去,阵阵微凉的空气袭来。
同样伴随而来的还有不着寸缕的滑腻起伏,以及被一双微抖的手强拉硬拽到曲线优美之处所带来的心灵悸动。
这一切,简直太美好,也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禁吃吃笑了起来,偷偷长臂一伸,揽住身上娇艳女子的纤腰向自己方向一带。
春宵苦短,情浓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