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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禧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欣喜异常。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3
随着小禧子来到书房外,里面却不似小禧子说的那般惊天动地,反而静悄悄的,她看了看小禧子,小禧子摸摸脑袋,深为诧异,“刚才明明还吵吵嚷嚷的,怎么一下安静了?”
云初见亦不妄加评判,只随着小禧子的步伐进内。
开门,书房内却是一地狼藉,地上铺满纸张,让人无法下足。细看那些白纸,每张纸上都只写了一个大大的字,有的写着悔,有的写着错,有的写着恨……
而他,则吐了满身,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这……”小禧子偷着看了眼云初见,“奴才先给收拾干净!”
云初见心中一动,或许,这是个揭开心中疑虑的良机……
“小禧子,去打盆水来,把王爷的衣服准备好,我来收拾吧!”她平静地说道,心中却有一个想法而手心捏出了汗。
小禧子却不惊不诧,应了句“是”,便默默准备好一切,退出书房。
书房里充斥着呕吐后难闻的气味,她皱了皱眉,小心地将地上乱七八糟的纸收拾整齐,置于书桌上,才走到他面前。
他睡得很沉,她走动时发出轻微碰撞桌椅的声音亦没惊动他。
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想为他更衣擦洗,而是意图揭开心中的谜底,亦是太子南陵止所疑惑的问题——如今的南陵璿是真面目吗?
她自幼爱读书,各种杂书更是她钟爱的对象。在相府被忽视孤立的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躲在花园里看书,偶尔还会在哥哥的掩护下溜出相府,满大街地搜寻各种奇怪的书,所以,有关易容术的书籍也曾被她涉猎过,虽然不精通,但此时也派上了用场……
她微微思索,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手举蜡烛在他脸面一寸宽的高度由下而上熏蒸,渐渐的,他脸上坑坑洼洼的表皮竟然变了颜色,和脖颈处的白皙呈鲜明对比……
她心中的喜悦一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原来,这真是一张假皮!
曾在书上看到过,易容之人若以假皮遮面,是不会因为水而露出破绽的,唯一的方法是在烛火里加硝,进行火熏。
硝这个东西,王府刚办了喜事,地上未扫除干净的炮仗里随手可得……
接下来可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了!褐色面皮的边角在火的熏烤下慢慢卷起,云初见放下蜡烛,双手颤抖着去撕这张面皮。
只稍稍一揭,便露出和他脖颈处一般无二的光洁肌肤,因为久被遮掩,不见太阳,反倒更显白皙。
她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屏住呼吸,慢慢揭开这整张疤痕遍布的假面,她的呼吸在最后一瞬间停滞,不,确切地说,是全身的血都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她,几乎僵化成石……
眼前这张脸,正是她梦里辗转百回,铭记于心的脸啊!
眉若墨画,飘然入鬓;鼻若刀刻,挺直坚毅;唇若桃瓣,淡红渲染。面如皎月,一如从前,只是久未见阳光,而略显苍白,然,这丝毫不减他的俊雅,反倒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逸……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4
他紧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眼里的烟波,不知他的失明是真抑或是假?那两排浓密的睫毛在他过于白皙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同时,也似两排屏障,将她和他生生隔开,似永远也无法达到眼神交融的境界……
她就这般一直站立,为自己发现的真相而痴而惘,若不是蜡烛忽然熄灭,她还会一直这样站下去……
怎么办?她拿着手中的面具不知所措。对易容术连皮毛都算不上懂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把面具复原,南陵璿醒来发现面具不见了,会怎么对待自己?想起他的残酷,她便不寒而栗。
不如逃跑?这个想法一起,十六岁胸无城府的她方寸大乱,脑子便被这两个字搅得浑浑噩噩。
瞥见他腰间系着的玉牌,毫不犹豫解开,掉头就跑,慌乱的她,甚至忘了叫上锁金阁的福儿和喜儿。
至王府大门,小厮拦住她,“王妃,恕小的无礼。”
她把玉牌一扬,“王爷让我出去的,有要事!”
“是!”小厮不敢多说半个字,马上开门放行。
终于跑出了王府,她一身冷汗,府外凉风一吹,她不禁战栗,却不敢停留片刻,拔足往相府奔去。
心中隐隐有种不安,这番出逃,似乎太顺利……
丞相府,位于京城东北角,而福王府,则在西南角,两者相去甚远,云初见一口气跑回,敲开相府大门时,已喘息不止,软倒在地。
相府顿时乱成一片,云丞相对于逃跑回来的云初见冷眼以待,视如不见,云府五姨娘,也就是云初见的娘,悄悄照顾着她,默默流泪。
善良的初儿见娘这样,心中不忍,躺在床上安慰,“娘亲,初儿其实很好呢,就是想娘了,才跑回来看您,初儿明早就要回去,王爷少了初儿的服侍会不习惯的!娘,别哭了!”
“真的吗?”五姨娘典型的贤良淑德,以夫为纲,对于这个女儿,知丞相不喜,忍辱负重多年,唯一的期盼是女儿嫁个好人家,未曾想到,却被指给了福王,自女儿出嫁那日开始,便日思夜想,忧心牵挂,今见女儿如此跑回来,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的!真的!”云初见心中一苦,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话一点也不假,娘的怀抱,再也不是她的安乐窝了……
而在她走后,福王府的书房里,假醉的某人冷笑着醒来,玉指拾起地上的假面沉思。
小禧子悄然进来,回道,“王爷,云王妃果然出去了。”
“去了哪里?”
“相府。”
玉指一松,面具掉落……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5
深夜,云初见在自己的闺房安然入睡。
月色如梭,难得再有这般宁静的夜晚,她唇角含笑,眼角却挂着泪珠。
沉睡中的她忽皱起了眉,隐约感觉有人影在榻前晃动,心中惊惧,骤然醒来,银色月辉下,立在榻边的却是自己的父亲云丞相。
她舒了口气,略感诧异,“父亲,这么晚找初儿有事吗?”
云丞相原本铁青的脸浮现慈和的笑容,“无事,只是父亲事务繁忙,对你的关心太少,今儿你回来,也没时间和你寒暄,刚刚写完折子,绕过来看看你。”
是吗?云初见难以置信。从小到大,父亲都对她不闻不问,怎么今天忽然想起绕过来看她了?习惯了被冷落的她,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起身道,“谢父亲关心,初儿一切都好!”
“那就好!”云丞相居然点了烛,在榻边坐下,似乎有长谈的架势,“初儿,你嫁去福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日子过得怎么样?”
云初见更感奇怪了,一则父亲从未与自己有过长谈,二则父亲何时关心过她的冷暖?但,既父亲问起,自己也不便不答,便说了些谎话,不外乎是福王如何如何心疼她之类。
“是吗?甚好!”云丞相似有所思,稍作停顿,又道,“初儿,你可知你每月必须服的药是何药?”
父亲这个话题转得太快,云初见一愣,心中浮起对父亲的幽怨,却答了实话,“知道!”
云丞相便道,“初儿,福王可有异状?”
云初见发现自己总是跟不上父亲的话,怎么马上又跳到这来了?她更不知父亲这个“异状”是指什么?
父亲却接着道,“初儿,你可知那药是失心草花粉炼制?有两点你得记住,第一,每月必服解药;第二,不得与男人情投意合,这两点无论哪点做不到,都会毒发。”
云初见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父亲变得如此陌生,隐隐觉得,竟比南陵璿还可怕!南陵璿如此待自己,她寻思是有原因的,可父亲,是她亲生的父亲啊!
她终于明白,父亲是要她在福王府做眼线……
从来为了储位,朝臣结党,兄弟残杀。她再笨,亦能分辨眼下的情势。父亲显然和太子一党,而太子和南陵璿是劲敌……
那么,如今的她,面对无情的父亲,冷酷的夫君,该何去何从?
“呵!”她轻笑,泪水下咽,心,更凉至冰点,“父亲是丞相,应该比初儿更了解福王,初儿一小女子,只懂相夫教子,其它一概不知。”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6
云丞相转身,面对窗外皓月,似痛心疾首,“初儿,你娘在府里这么多年,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其实,当初把你娘从青楼赎出来,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只是这么多年公务缠身,疏忽了,初儿,我和你娘年纪都大了,三病两痛的,相互是个依靠,今后定会善待她……”
多“情深意长”的话!字字句句敲在云初见心上,痛得她泪雨纷飞。娘亲,是她唯一的牵绊,如今,却人人拿来要挟,连道貌岸然的当朝宰相亦不例外!
她笑得苦涩,“那福王不过是一个终日坐在轮椅上的废人,还是个瞎子,能有何异状?即便有,初儿才嫁过去多久?焉能发现?”
云丞相脸上浮起笑容,回身望着她,“这才乖嘛!为父也舍不得伤你,每月会按时让你娘给你送解药。是了,还有人说福王如今十分丑陋,是真是假?”
关于南陵璿的容貌,她是见证了的,福王醒来定会发现自己假面之事泄露,那么他从此会真面示人,还是继续假面呢?云初见没有把握,不敢妄自回答,索性把这难题扔回给丞相,“他是美还是丑父亲没见过吗?初儿说的你也未必信,你不是福王的岳父吗?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云丞相被她一抢白倒有几分尴尬,因今后还有利用云初见之处,也不便逼急了她,便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初儿此次跑回来福王并不知道吧?不如明日一早为父亲自送你回去,顺便也拜会拜会我这爱婿!”
呵!云初见暗暗冷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