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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彧轩深含笑意的紫眸一亮,他不禁莞尔,狠狠的亲了络青衣一下,轻笑道:“爷的女人怎么能这么聪明?”
络青衣挑眉,唇角一扬,“爷您这是在夸我?”
“不然呢?”墨彧轩好笑的瞅着她,他还能是在骂她不成?他怎么肯能舍得骂她一句重话?除非小青衣不爱惜自己,当真惹他生气。
络青衣甜笑着扑进墨彧轩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随后仰起头,乖巧道:“那我们走吧,我估计就在神兽的巢穴内,看这些神兽奔跑的方向在城外,我们现在就去城外。”
“不理清流了?”墨彧轩拥着她的腰,低头凝视,目光深深。
“我哥肯定会处理好上官嫆那个女人,他见我们许久不回去,定然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已经让奕风安置好百姓后去跟我哥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去找凌圣初和媚儿。”络青衣退出墨彧轩的怀抱,反牵起他的手,与他出了县城。
清流在地下室等了许久都不见络青衣和墨彧轩回来,他眉头微皱,侧头瞥着脸色煞白已经昏过去的上官嫆,脚步轻抬,走到红尘客栈外对守在门口的浅葱和浅忆道:“你们看见爷和青衣了吗?”
浅葱指了个方向,“爷和九皇子妃好像从那个方向离开了,也可能是我没看清楚,怎么了?”
清流摇了摇头,便看见奕风向他们走来,奕风走到清流身前,对他道:“爷和九皇子妃有事先行离开,你打算怎么处置上官嫆?”
清流优雅一笑,缓缓抬手整理耳边掉落的碎发,“不如还像以前那样处理,上官嫆恩将仇报,便将她那身皮扒了吧,反正留着也没用。”
奕风点了点头,心中与清流的隔阂正在渐渐消除,他抿了抿唇,看了浅葱和浅忆一眼,道:“那我们动作快些,然后先回城外和凌公子一起等爷和九皇子妃回来。”
“好。”浅葱被上官嫆气的牙痒痒,他捏了捏手指,坏笑着反身向客栈里面走去。
在城外的凌圣初替明月寒包扎好伤口,明月寒靠着车壁,手臂软软的抬不起力气,刚才与神兽反抗是他咬着牙用意念支撑起来的,现在他脱离了危险,那份意念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寒哥哥,你要不要喝水,我替你拿来?”当归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对明月寒嘻嘻一笑。
“那谢谢你了,当归。”明月寒点点头,他的确想喝水,无奈他不能移动地方。
当归摆摆手,跳上马车,蹲在小桌前给明月寒倒着清水,并亲自喂到他嘴边。
明月寒微微张开口,小口小口的吞咽着,直到喝了两杯后,他才摇头。
当归放下手,将杯子放在一边,又跳出马车,对明月寒道:“寒哥哥,如果你有事记得叫我啊,我就在马车旁,随时可以帮你忙。”
“嗯。”明月寒咧开嘴角,向来温和无害的笑容竟多了几分真实。
媚香坐在草地上,她靠着凌圣初,嘀咕着:“青衣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要饿死了。”
“刚吃完就饿?”凌圣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光落在媚香平坦的小腹上,薄唇微勾了勾。
媚香撇了撇嘴,委屈道:“凌圣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能吃怎么了?我这不是怕饿到咱孩子吗?”
“乖。”凌圣初嘴角含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无奈叹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什么,我让凌白给你买去。”
“真哒?”听到吃,媚香两眼放光,她就等着这句话了,哎呀不行,她什么都想吃。
“嗯。”凌圣初点了点头,一招手将凌白唤了出来。
凌白站在凌圣初身后,偷偷瞟了媚香一眼,便听她道:“我要吃糖醋里脊,八宝大闸蟹,薏米百合甜水,竹筒饭还有饭后甜点桂花糕。”
饭后甜点?
这个词儿听起来甚为新鲜!
凌圣初拧眉,媚儿都和络青衣学了什么?
凌白嘴角一抽,媚香点那么多吃的完吗?先不说她能不能吃完,就说这里可能没有这些东西,孕妇是要惯着,可他总不能用灵气给她变一个出来吧?就算能幻化出来,拿到手里也凉透了。
“去城里看看,有什么就买什么回来。”凌圣初撂下一句话,凌白连忙点头,在神兽如潮水般褪去后飞进城内。
凌圣初没有撤了结界,他担心会有神兽突然来袭威胁到媚香的安全,等凌白离开,凌圣初就抱着媚香走到墨彧轩的那辆马车里休息。
墨彧轩和络青衣跟在几头神兽身后,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处林子里,络青衣戒备的看着四周,低声道:“沐羽对这里有反应,看来女娲石就在不远处。”
墨彧轩颔首,原来这里深藏的神器是女娲碎石,如果他们拿到这颗女娲碎石,那就只剩下忘赟不崂山里的最后一颗才能凝合成一块完整的女娲石。
两个人小心的向前走,络青衣没走一步都会来回张望,奇怪,刚才还有那么多神兽潮涌飞奔,现在怎么一头都看不到了?
墨彧轩觉得这处林子里透着诡异,这里的草木冒着莹莹绿光,像是有草妖附在上面,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络青衣认识草妖,那一个个晶亮的小东西可不就是草妖吗?她倏地一笑,对墨彧轩道:“这里的草妖能与神兽共生,看来他们的灵性不一般。”
“嗯。”墨彧轩握紧了络青衣的手,正因为如此,他们更要小心。
络青衣和墨彧轩又向前走了千米,前方的视野渐渐开阔,络青衣看见前面的石壁,石壁上有瀑布飞流直下,下方是湍急的湖水,被瀑布砸落的地方泛起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水花。
络青衣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这里灵气极为浓郁,很适合修炼者在此修炼,但此番她的任务是要找到女娲石,不宜多停留。
“水里好像有东西。”络青衣指着冒着一圈圈涟漪的湖水,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下脚步。
墨彧轩站在她左右,眸色幽深的盯着那处湖水,看了半晌,才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水里有神兽。”
络青衣错愕,立马抬头看着墨彧轩,墨彧轩低头回视,缓声道:“神兽在洗澡,小青衣,你确定要偷看吗?”
络青衣嘴角一抽,她能说其实她很想偷看吗?
但触及墨彧轩那凉凉的眼神时,络青衣赶紧摇头,连忙道:“那我们离开吧。”
“等等。”墨彧轩抓住络青衣的手臂,轻挑一笑,在络青衣疑惑下的目光耐心回答:“如果你现在走,就与女娲碎石失之交臂了。”
“你是说女娲碎石在水下的神兽身上?”
墨彧轩点头,他将络青衣推到一棵树下,让她背对着湖水而站,自己则抬起脚步向湖水走去。
络青衣想要偷偷回头,却被墨彧轩发现了她的动作,遂,听那人凉声道:“你敢看一眼,爷就在这里收拾你!”
络青衣立即打了个寒颤,那她还是不看了,想来裸身的神兽也没什么看头。
可惜络青衣她想错了,裸身的神兽不仅很有看头,而且它的身材甚至比有些修炼者的身材还要好。
正在水下洗澡的究极龟察觉到周围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它立即破水而出,浑身*如同刚出生的婴儿,精壮的小羊排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古铜的色泽。
究极龟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它随意的抹了把脸上的水,露出那张绿色的龟脸。
啧……墨彧轩打量了下,这头神兽的身材不错,幸亏他没有让络青衣回头看,不然他还不得醋死?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偷看我洗澡?”究极龟一手指着墨彧轩,一手捂着下身,将该遮的地方挡了个严严实实。
络青衣掩唇轻笑,墨彧轩会偷看他洗澡?别闹,要不是他身上有女娲碎石,墨彧轩能设道结界让他一辈子都待在水里。
墨彧轩不以为然的笑着,幽幽道:“交出女娲碎石。”
女娲碎石?
究极龟以灵气幻化出一条草裙围在身下,随后惊讶的看着墨彧轩,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女娲碎石?我又凭什么将它给你?那可是我的东西!”
“你的?”墨彧轩笑着挑眉,散漫道:“若不交,爷便让你这辈子都泡在水里不能上岸。”
“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啊?”究极龟握了握拳,它虽然是一头黄玄之境的神兽,但它终究是脸皮薄,不一会儿就脸红起来,倒显得那张脸有些天真。
络青衣站在树下赞同的点头,墨小贱向来可恶,这头神兽真是太善良了啊。
“爷就这般可恶,怎样?”墨彧轩抱着双臂,对究极龟笑道:“女娲碎石拿来,爷现在放你离开。”
究极龟努了努嘴,不情不愿的掏出女娲碎石,但是没有立即交给墨彧轩,反而在想着逃脱的办法。
墨彧轩瞧见究极龟的迟疑,双指一并,极快的射出一道白色的玄气,究极龟快速躲过,哇哇大叫着:“天玄之境,你是天玄之境?”
墨彧轩挑眉,笑而不语,他只是懒得废话,如果在周旋下去,他不介意将这只龟煮了吃。
究极龟能感受到墨彧轩身上传来的杀意,它将女娲碎石抛给墨彧轩,撇嘴道:“早说你是天玄之境嘛,我不就早给你了吗?”
它这只龟呢最大的特点就是识时务,明知道与墨彧轩对抗没有好下场,所以在墨彧轩对他出手前赶紧求对方绕过它一命,它可不想因为这件神器而搭上自己的命,它还要晋升到天玄呢。
对哦,它好像没说,它也是一只自恋的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有十八个小时都会泡在水里,原因很简单,它在对着湖面照镜子,瞧瞧自己的八块腹肌有多惹人艳羡。
墨彧轩接住女娲碎石,走到络青衣身边,络青衣伸手接过放进空间,究极龟这才发现树下还站了一个女人,它嘴角狠抽,想到自己刚才裸身的情形,想着该不会被这个女人都看全了吧?
究极龟抻着头向络青衣看去,可惜络青衣背对着他,他根本就看不清络青衣长什么样。
墨彧轩冷冷的瞟了究极龟一眼,究极龟立马老实的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尖,心里还在别扭自己的身材到底被没被这个女人看去。
“走吧。”拿到女娲碎石,墨彧轩也不留恋,他握住络青衣的指尖,带着她向林外走。
络青衣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身后站了一名裸身的男子,虽然她很想回头瞧瞧,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头究极龟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墨彧轩的背影,它嘀咕了一声什么,随后身影一闪,立马消失在湖水旁。
墨彧轩与络青衣向林外走,拿到这颗女娲碎石,可以说是不费半点心力,亏得那头神兽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不然湖里会不会多一抹红就说不定了。
可两个人还没等走出林子,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众神兽包围,这些神兽目光灼灼的盯着络青衣,因为络青衣拿走了女娲碎石。
“小青衣,看来我们被包围了。”墨彧轩不在意的轻笑,这些八段玄技的神兽正好可以拿来给小青衣练手。
络青衣笑悠悠的瞥着墨彧轩,便将目光放在这些神兽身上,她淡声道:“让开。”
众神兽皆不退让,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让络青衣把女娲石留下。
络青衣冷笑勾唇,从空间里拿出清霜剑,一步一步向前走,那些神兽浑身一颤,纷纷感觉到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它们全都向后退,开始后悔跑出来拦路了。
但女娲碎石才是它们这片林子的灵气之本,如果女娲碎石被人拿走,它们也就没有灵气的供养,想要晋升也会比较困难。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真的不让?”实际上是络青衣不想动用玄技,或许她可以只用内力,这样也不会被墨彧轩看出来她体内的魔气是不是?
那些神兽想了想,最终摇摇头,示意着它们绝不会退让,为了它们日后的生活,怎么着也得拼一拼,就不信这么多神兽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了。
络青衣揉了揉眉心,忽然挥出一道剑气,她手腕转动清霜的剑柄,脚下向后错开一步,凌空一个旋转,将所有神兽向后逼退了数步。
络青衣扭头回给墨彧轩一个放心的眼神,突然反手将清霜剑插在地上,左右扳了扳手掌,活络一下筋骨,把这些神兽当做发泄情绪的工具。
络青衣凝聚体内的魔气汇合成一处,想要借助此次突破玄巅之境,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溢出的是一缕缕黑色魔气,便立即收回魔气,将魔气压回丹田,运用内力执起清霜,在神兽的包围中运起数招剑招,将神兽再次逼退向后。
那些神兽互睇了眼,然后在络青衣身边环绕,齐齐对络青衣打出玄气,想要将络青衣困死在它们的包围内。
墨彧轩眸底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可是他见络青衣游刃有余甚至有几分狡猾的模样,便暗自放下心,只站在一旁靠着一棵树观看。
络青衣不能设结界阻拦,一旦设结界,势必要动用玄气,所以她猛地飞身而起,翩若惊鸿般踩在神兽的头上,迈开脚,快速向前飞去,不过片刻,便飞出了神兽的包围圈。
那些神兽气恼的看着络青衣飞身逃脱,便顾不得许多,一个个朝络青衣飞扑了上去。
络青衣飞身落地,剑花轻挽,一剑挑一个,每剑都刺在神兽的心口,瞬间夺其性命。
络青衣顺势拿走一些神兽体内掉落的兽体晶核,她想到之前白梵送给她的晶核,便一起拿了出来。
她握着晶核,掌心有一缕不易察觉的魔气正在吸纳兽体晶核,这时,她好像感觉脑中有一根弦突然断裂,一股玄气从断裂处喷涌而来,立即将她体内的魔气压制,并与魔气产生相互制约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
络青衣额间的魔莲若隐若现,她看向墨彧轩,只见墨彧轩悠悠的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
她暗自松了口气,却没看到墨彧轩眸底深处划过的一抹清光。
在络青衣昏迷时,墨彧轩曾管凌圣初要来了紫霄珠,紫霄珠里有他和凌圣初共同注入的玄气,只有等到络青衣冲破玄巅之境,紫霄珠才能发生作用压制络青衣体内的魔气,就算络青衣现在是魔身,也不代表她没有恢复人身的机会。
络青衣知道自己再次晋升到黄玄之境,她没想到这是因为凌圣初和墨彧轩的帮助,还以为是兽体晶核助她突破了瓶颈,起到了作用。
那些神兽见络青衣晋升,立马四下逃开,它们还没有那个胆量,敢于玄巅之境的人拼命。
既然夺不回女娲碎石不夺了,任何时候都是先保住命要紧啊。
络青衣吐出一口气,她将清霜剑收回,浅笑着向墨彧轩走来。
她勾住墨彧轩的手指,笑道:“爷,咱回去吧?”
“嗯。”墨彧轩带着她飞身而起,以最快的返回城外的那两辆马车上。
“快看,青衣姐姐和彧轩哥哥回来了。”当归眼尖,他看了一眼就发现墨彧轩和络青衣的身影,他指着两人的方向,使得凌圣初也看了过去。
“有什么收获?”凌圣初看向墨彧轩,知道他不可能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拿到了第六颗女娲碎石。”墨彧轩勾唇一笑,眸光落在近处的清流身上,问道:“城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清流点头,眸底欣喜万分,他知道爷这么问就代表重新重用他了。
这时,凌白也拿着食物回来了,凌圣初掀开车帘,却见媚香睡得正熟,凌圣初摆手,凌白拿着食物站在一边。
“让她继续睡,我们进城。”凌圣初走上墨彧轩的那辆马车,络青衣和墨彧轩只能坐进豪华马车内。
络青衣掀开车帘,见明月寒靠着车壁对她投来一抹微笑,络青衣轻颔首,随后弯身坐了进去。
墨彧轩坐在络青衣身边,他揽着络青衣的腰,迫使络青衣将身子靠近自己怀中,随后对明月寒道:“等你伤好,爷派人送你回雲晖。”
明月寒摇摇头,“不回雲晖,我想回雪月。”
“雪月?”墨彧轩忽然笑了,“你怎么突然想回雪月?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去的吗?”
“那都是从前说的话了,若不回去,我当真觉得自己不孝,还是回去看看吧,总之明月雪也疯了,明月元戎身前总要有个贴身照顾的人。”
“哦?”墨彧轩拖长了音调,懒懒道:“你是回去照顾明月元戎,还是回去夺走明月学院的权利?”
明月寒深深的看了墨彧轩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墨彧轩唇边的笑意散漫,他垂眸看向络青衣,温柔道:“小青衣,爷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你回忘赟那日父皇传信来了。”
“信上说什么了?”络青衣从墨彧轩怀里坐起,她对墨泓没有多大的偏见,提起雪月,她总会想到自己曾在雪月皇宫里当太监的那一幕。
“父皇说皇兄立了皇后,夏侯月和五哥道贺后便离开了。”
“夏侯月还是放不下?”
“早就放下了。”
“那怎么走得这般急?”
“因为夏侯月也怀孕了。”墨彧轩悠悠的开口,在络青衣没看见的时候,眸底划过一分失落。
“喔。”络青衣点点头,墨泓传的这封信可以说是喜讯,她理应高兴的,但一听到怀孕二字,就是高兴不起来。
“乖,爷努努力,咱也趁早生一个。”墨彧轩邪笑着在络青衣耳边轻声开口,络青衣抱着墨彧轩的脖子,嘻嘻笑道:“那好啊,记得不能与凌圣初家那个结亲啊。”
墨彧轩挑了挑眉,当着明月寒的面与络青衣打情骂俏。
似乎,他们都没有想起一个人,他在他们眼里并非是没有存在感,而是他总在刻意淡化自己,故意让众人忽视,他就是水无痕。
水无痕还坐在墨彧轩的那辆马车上,他驾着马车,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另一辆马车里的内容清晰的传到他耳中,他的心蓦然一痛,心头苦味蔓延。
除了玲珑塔内散落的其他法宝,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件神器了对吗?
他的想法没有变,从头到尾,他都不想络青衣那么快集齐神器,因为集齐神器那日,便是人魔大战开始之时。
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暗潮汹涌罢了。
如雾的眸子里笼罩着浓浓的霜寒,水无痕盯着前方,神色又一瞬的怔楞,片刻,他勾了勾唇,唇角笑的更加苦涩。
能不能……再慢一点集齐神器?他真的想多陪陪她。
只是陪陪她就够了。
但水无痕知道这终究不可能,魔界扰乱人界,人界现如今动荡不安,他们不仅不能慢,还要……加快脚步。
水无痕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仰头望着渐黑的天色,心道,原来水无痕,当真只是似水无痕。
他们进了城中找到一家客栈休息,城里的百姓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墨彧轩和络青衣救了他们,所以他们各自拿着东西站在客栈门口,希望络青衣和墨彧轩能够笑纳。
当归瞧着这场面,不禁咋舌,他站在客栈的大堂内,连忙关上门窗,转身问道:“青衣姐姐,你和彧轩哥哥救了这么多人?”
络青衣坐在桌上啃着苹果,点头道:“我没出力,人都是奕风救出来的,我觉得这种时刻奕风就该大义凛然出去献身。”
奕风眼角抽搐,无辜的看向络青衣,“九皇子妃,可不带你这么坑人的,我是听从您的吩咐将这些人从暗室里救出。”
络青衣瞟了他一眼,又道:“我是在为你谋福利,门外有那么多姑娘,你就没有看上哪个?”
“没有。”奕风诚实的摇头,他暂时还……不太举,就算他看上了也没用。
络青衣似乎想到什么,她一拍额头,打趣道:“莫不是你在等无妙吧?放心,我定会将你这份痴心传达给他的。”
奕风脸色一黑,他对无妙只是有些愧疚,外加有些朋友之义,九皇子妃能不能别想歪?他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啊!
“无妙?”当归支着下巴,缓缓道:“就是清泽哥哥对吧?我好像有很久都没看到他了。”
络青衣眸光一暗,从桌子上跳下,话锋一转,对身边弯着腰等候吩咐的店小二道:“打桶热水送到楼上,我回去休息。”
“是。”店小二笑呵呵的退了下去。
络青衣不再提无妙,当归也闭上嘴,他看向独活,问:“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你饿不饿?”
“不饿。”独活摇头,她向来吃的都很少,不过这倒是当归第一次关心她。
当归撇撇嘴,“那我不管你了啊,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叫人给你做吃的,我也回去休息。”
“嗯。”独活点点头,视线落在当归身上,看着他蹦蹦跳跳上楼。
络青衣推开门走回房间,发现墨彧轩还在隔壁和凌圣初谈事,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却是什么都听不清,她咋舌,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隐秘?一个字也听不到啊。
凌圣初听到声响,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墙壁,墨彧轩缓缓一笑,低声道:“想来是小青衣等爷等的心急了。”
“紫霄珠发挥作用了?”凌圣初轻抚衣袖,他今天看见络青衣的面色比先前好了太多,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嗯,小青衣现在已经是黄玄之境了,不过要想彻底压制,光是紫霄珠还是不够的。爷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在小青衣睡着的时候将袂婳抱来,在等小青衣睡醒前将袂婳归还。”
“要不你告诉她吧,免得有一日她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在与你生气。”
“不行。”墨彧轩摇头,“你不了解她,若是让她知道爷已经知道这事儿,她肯定会……会离开爷。”
凌圣初语气一顿,突然道:“我今天听见你说夏侯月怀孕了?”
“嗯。”墨彧轩点头,“爷之所以和小青衣说,是因为父皇希望小青衣能给夏侯月送去几颗保胎的丹药,毕竟夏侯月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孙子。”
“已经检查出来了?夏侯月怀的是个男孩?”凌圣初讶异,要是这么算的话,夏侯月在络青衣和墨彧轩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嗯,父皇很高兴。”墨彧轩看了凌圣初一眼,唇边划过一抹淡淡的酸涩,“爷也替五哥高兴。”
凌圣初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就像女娲碎石那样,都会有办法的,别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爷知道分寸。”墨彧轩不再多说,拉开房门便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墨彧轩发现络青衣正在洗澡,他笑盈盈的靠近浴桶,双臂撑在浴桶边缘,站在络青衣身后,语气颇有几分危险,“小青衣,用不用爷帮你?”
浴桶中忽然落下一道黑影,络青衣向下沉了沉,转头对墨彧轩笑道:“我自己来就行,爷您忙完了?”
“忙完了,正好没事儿做。”墨彧轩轻挑的支起她的下巴,余光瞥见她的身子正在发抖,也不打趣了,笑着松开她,“洗吧,爷就是逗你玩的。”
络青衣剜了他一眼,“幼不幼稚?”
墨彧轩瞥过头,眸光落在窗外,眉头一点点蹙起,想着他很幼稚吗?小青衣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
第二日,他们收拾好后准备离开客栈,可昨日那些人并没有走,反而都排队站在客栈门口等着他们出来,客栈的门一打开,门口的人瞬间冲了进来,差点将开门的奕风踩扁。
墨彧轩扬袖挥出一道结界,将那些人拦在结界外,恰好,奕风也被拦在了外面。
“我们从后门走。”墨彧轩握着络青衣的手先走了出去,凌圣初和媚香随后,当归投给奕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拽着独活离开。
水无痕和清流停顿了一下,瞧见奕风无比可怜的看着他们,两人互视一眼,不为所动的缓步走了出去。
奕风被众人包围,顿时成为众人围攻的对象。 络青衣忍受着墨盵嘢那抹刺骨冰冷的目光,忽然,她察觉到一道轻挑中盈满笑意的视线向她投来,络青衣僵硬的站在原地,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
络青衣侧过头迎上那抹清铄玩味的目光,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八个字:轻浮飞扬,笑意盈盈。
墨彧轩脚步微顿,他拿着玉骨扇在掌心轻拍,随后迈开腿,笔直的朝两人走来,而那张俊美如玉的容颜上满是笑意,即便是当着墨盵嘢的面,他也笑得丝毫不加以掩饰。
络青衣心底一颤,双眸不由得睁大,只见他嘴角勾着一抹轻挑的笑意,美如冠玉,一袭白衣,好似不染纤尘,衬得他风流潇洒。而他又这般闲庭信步,悠闲而来,那双勾人心魄的紫眸,好似深紫色的水晶泛着琉璃般清透的颜色,流光四溢,更显俊美慵懒,更添神采飞扬。
若只能用一句话形容,便是意气风发中不失狂妄,光彩夺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墨盵嘢狭长的凤眸愈发深邃,他看着墨彧轩缓步而来,邪魅的俊颜顿时笼罩一层薄雾,低声唤道:“九弟。”
墨彧轩挑起一道俊眉,逐渐收回放在络青衣身上的目光,转眸看向墨盵嘢,笑吟吟的开口:“听说今夜懿妃娘娘的寝宫失火,皇兄,你不在懿楚宫忙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墨盵嘢眯了眯眼睛,眸底不断溢出一丝丝幽冷的光,“九弟,莫不是你没看见有人夜闯皇宫?”
无妙唇线紧绷,他趁两人说话的功夫悄悄凝聚玄技,还没等打出,就被络青衣一把握住了指尖。
无妙诧异的回头,便听络青衣小声怒道:“你若想死我不拦着,可我还想活着!”
络青衣瞪了无妙一眼,敢当着墨盵嘢和墨彧轩的面动手?他是活腻歪了!
无妙面色愀变,手中的蓝色光晕渐渐消退,他死死的咬着唇,一身未言。
而这时,墨彧轩低低一笑,他散漫的瞥了络青衣与无妙一眼,又扫见墨盵嘢逐渐冷然的面容,这才笑盈盈的启唇,“臣弟自然是看见了,不过…这个小太监,倒是面生的很!”
墨盵嘢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手指轻弹,声线颇凉,“九弟何时对一个太监感了兴趣?宫里的太监不止千人,本宫还未曾见到九弟为一名太监开口。”
墨彧轩挑眉,紫眸内笑意悠悠,“臣弟可不是对他感兴趣,皇兄莫要误会。”
墨盵嘢见他又看向无妙,忽地了然一笑,“原来你感兴趣的人是他?”
墨彧轩把玩着玉骨扇,指尖勾起颊边一缕落发,轻吹了吹,缓缓道:“若非他以黑纱遮面,臣弟倒是想邀他去醉璃苑走上一圈。”
所谓醉璃苑,乃是雪月国最大的男怜馆,据说里面的男宠全都极为优秀,且由墨彧轩亲自调教,甚至比雪月的秦楼楚馆都更为出名!
墨盵嘢深邃的凤眸内破碎出一抹凉意,他看了无妙满是怒火的面上一眼,缓缓道:“九弟不妨撤了他的面纱,若他入了你的眼,本宫便让你将他带走。”
“当真?”墨彧轩将玉骨扇别在腰间,不等墨盵嘢回应,他身影一闪,立即站在无妙身前,修长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落无妙脸上的面纱。
络青衣瞧见无妙眸底的惊慌,她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动,弹出一滴无味透明的水,无妙只感觉脸上一凉,黑色的面纱便被墨彧轩轻松的以指勾掉。
墨彧轩将面纱弹落,眯着紫眸细细的打量着无妙。
片刻,他轻笑道:“算了,臣弟怕他会吓跑醉璃苑里的客人,皇兄还是带着人去交差吧。”
无妙并不知道墨彧轩为什么突然放弃他,莫非是嫌弃他长得不够帅?
墨盵嘢扫了无妙一眼,勾着嘴角道:“有些可惜了,若非他脸上的那块伤疤,倒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脸上的伤疤?
无妙怔楞,他脸上什么时候有过伤疤?
突然,无妙想到刚才脸上的凉意,立马看向络青衣,无声的问:是不是你对小爷做什么了?
络青衣对无妙眨了眨眼睛,还没给予明确的回应,便听墨盵嘢那抹凉薄的声线袭来,“为何…你方才不将他抓住?”
络青衣心里一凛,明白这是墨盵嘢再问她,她忙将头低下,恭敬的回答:“此人以奴才性命相挟,逼迫奴才带他出宫,所以奴才在没看见有人路过时并不敢轻举妄动。”
逼迫?无妙咬牙,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墨盵嘢听后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片刻,吐出一句话,“你倒是机灵!”
“奴才不敢承蒙太子爷夸奖。”络青衣微微抬头,唇边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墨彧轩瞧着这个柔弱干净的少年,紫眸内的兴味越来越浓。
墨盵嘢对一旁的侍卫挥手,有侍卫立刻上前将无妙抓住,随后,墨盵嘢转身,冰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唤青衣。”
青衣?
墨盵嘢甩袖向前走去,凤眸内的冰冷渐渐消退,他瞥了一眼欲从侍卫手中挣脱的无妙,眸色渐渐沉淀了下来。
他记得,言总管有个干儿子,就叫青衣!
“青衣…”
优雅清柔的嗓音响起,还带着一分慵懒风流,墨彧轩浅浅勾唇,玉骨扇抵在自己的下颚,笑着点头,“是个机灵的小太监!”
络青衣这才意识到墨彧轩根本没走!她眸光轻闪,笑着迎上墨彧轩那若琉璃般清透的眼眸,对他行礼,道:“奴才多谢王爷谬赞。”
“呵呵。”墨彧轩讳莫如深的盯着她瞧,络青衣以为警报解除,便想直起身子,可她刚动,后背便被一把清凉的骨扇压住,随后,她耳边响起那抹慵懒的声线,“爷向来很少夸人,青公公,可惜你是个太监,不然爷的醉璃苑,指定有你一席。”
络青衣不敢起身,只能被迫半弯着身子,明眸轻眨,干笑道:“奴才只是个太监,王爷莫要拿奴才说笑。”
蓦地,络青衣后背上的清凉感消失,她渐渐直起腰,就听那人懒洋洋地又道:“可爷的醉璃苑,还真就缺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