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枪与玫瑰12

青骨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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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周蔚和司雪衣连番问了他几个问题,靳雨青都茫然地无法回答,并不理解他们为何要问这些问题,看上去并不是有意要欺瞒他们的。

    无奈之下,靳雨青被要求躺在自动测试仪上,链接了头、手和胸部的导联,打算给他做一个检查。

    漆黑的房间,头顶一个尚未启动的闪着蓝光的全息投影仪。为防止意外也为了数据准确,周蔚亲手将检测床上的束缚带绑在他的身上,期间靳雨青一直紧闭着双眼,难以忍受地握成拳头。周蔚将他颈间的金属扣锁上,手指从安全颈环里穿进去,测试会不会因为过紧而使对方窒息。

    靳雨青睁开眼,看着周蔚道:“能不测吗,这很奇怪,让我不舒服。”

    周蔚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脖颈,略微粗糙的指腹引起靳雨青细微的轻颤,他俯下|身,凑在靳雨青的耳边说话,两人气息交缠,似一个连绵的吻:“忍一忍,就一会儿。”

    司雪衣站在仪器前,触动屏幕选择了十几种声光模拟刺激,包括变化的光波、刺耳的叫声、车鸣,以及一些常见的内容,对靳雨青进行一个反复的情景模拟测试。直到司雪衣准备好了,周蔚才退出检测室,全息投影仪开始工作。

    房间重归于黑暗,靳雨青睁大双眼,盯着黑暗中唯一一盏闪光的指示灯。

    突然,头顶白色强光亮起,十二个圆形灯孔排成环状,似暗中窥伺着他的眼睛,靳雨青的瞳孔因强光的照射而缩得极小,身体也开始紧绷。

    ……

    几十分钟后,检测室里,被捆绑在束缚带里的靳雨青已经满头大汗,他只是无需做任何事地躺在那里,就好像经过了一场恶战一样,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双眼无助的四处渺望,寻找周蔚走出去的那扇门,最后只在墙角发现一台监视器,红色的针孔灯显示着它在工作。

    “周……”

    周蔚站在夜视监视仪的屏幕前,镜头拉近,一滴汗顺着靳雨青的额头流下来,绕进眼窝又滑落出去,他张张合合的唇形拟着两个字的名字。周蔚看得一皱眉,转身就走。

    司雪衣伸手将他拽住:“还有几分钟,你做什么?只是检测而已,你的小花种又不会有事,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周蔚沉默片刻,“啧”地发出不耐烦的动静,脚下站住了。

    “你到底分析出什么来了?”过了会儿,周蔚问道。

    司雪衣坐在分析器前,指下飞快地处理着得到的数据,他腕间的手环随着手指的抖动而发出叮铃铃的清脆悦耳声。周蔚却听得十分烦躁,张口就说,“你这些首饰就不能拆了?烦死人了。”

    “那就把耳朵堵起来!”司雪衣立刻回嘴,“安静一点,否则别想知道检测结果!”

    周蔚有求于他,只好忍着不说话,拇指不安地玩弄着自己的手环。

    “好了。”司雪衣突然敲了一个结束键,周蔚立时挺起上身,急迫地要听结果。那身白大衣在眼前晃来晃去好几分钟,终于在周蔚发火之前站定了,开口道:“我怀疑……顾允清的记忆遭受过篡改。”

    周蔚心里一惊,道:“继续。”

    司雪衣调出几个模拟检测的数据,指着屏幕上波形的起伏向他解释道:“你看,这些波形的高峰明显和其他的不一样,说明他对这些刺激有十分深刻的反应,这些从体温、血压、瞳孔大小都有所表现。而关于这些的问题我们刚才也都问过他,答案显然不一样。身体也是有记忆的,而且很难作假。”

    “你再看这些,”周蔚随着司雪衣手指的移动弯下腰去,全神贯注地着那些曲线,“很明显,他对无影灯和手术刀剪的反应最为剧烈,还有枪声。”

    “会不会,是那次的自杀给他造成的影响?医疗组在后期治疗中是不是使用了心理干预手段?”周蔚突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调到中央宫医疗组的?”

    司雪衣说:“顾允清刚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之前在一个私人医疗机构供职,调到中央宫以后,我只匆匆见过他几面,然后就突然得知他自杀的消息,参与了抢救。后期治疗我没有跟进。”

    “之后呢,你为什么离开中央宫。”

    “之后……我辞职了。”司雪衣挪开目光,躲躲闪闪地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

    周蔚的视线落在他的项圈上,隐约知道了什么,便知道那是不方便问的问题。他回头去看监视器,发现夜视仪里的那张床上一个人都没有,束缚带早就打开,靳雨青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当下着急起来:“人呢!”

    “我按结束键的时候束缚带就自动开了,大概是自己出去了吧,找找。”

    两个人追出检测室,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司雪衣,”周蔚一边马不停蹄地推开各扇门,一边朝那白衣男子说道,“你好好想一想,顾允清十六岁自杀是个很重要的节点,在那个节点只有你经历过整个事件,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你不小心遗忘的。”他顿了顿脚步,郑重地请求对方,“拜托你好好想想,仔细地想。”

    司雪衣楞了下,忽而远处几声嘈杂拉走了两人的注意力。

    只见楼梯口处一名青年单手勾住靳雨青的肩膀,而靳雨青大汗淋漓地靠着他。

    周蔚见状快步过去,把挂在青年肩头的男人抢回来,抱进自己怀里,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仔细将青年打量一番:“霍斐?”

    霍斐笑着耸耸肩膀:“你好,我是霍斐。”

    司雪衣见两人不太对付,忙插|进来打圆场,“你好,我是陛下的保健医生司雪衣,这位是陛下的朋友周蔚先生。”

    “以前怎么没见允清有那么多朋友啊?”霍斐整理着被弄乱了的衣服,狐疑地看过去,考虑了片刻就惊讶起来,“周蔚,杭氏国际的那个周蔚?”

    周蔚拦腰抱着靳雨青,手环在他窄致的腰胯上,不时向上提携着,眯着眼睛看向霍斐。他早就将顾允清身边的人际关系调查得清清楚楚,知道霍斐算是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也是顾允清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朋友的人。

    顾允清已经没有享受爱情的权利了,他不想再断绝对方享受友情的权利。所以虽然对霍斐刚才勾肩搭背的动作很不满,却没再反对什么。

    而靳雨青自从与他云|雨一|夜后,对周蔚身上的气息产生了很高的依赖性,仿佛那里面自带镇静剂,能让他渐渐放松下来。他明白这很可能是园丁与花种之间建立的某种特殊联系,但却抗拒不了这种舒适的氛围。

    看两人像共生似的粘在一起,霍斐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自觉退开一步。他扭头去看另一位孤零零的美人,白衣宽敞的衣领更突显了他脖子上银黑色的项圈。

    比起情|色,他觉得这种视觉冲突美极了。

    霍斐本就是个纵|情声色的人,对美人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司雪衣与医疗白衣之间构成的美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欲遮换休的神秘感,让人想一窥真容却又不敢玷污。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就知道自己被吸引了,心脏在咚咚地跳,那些惯用的轻浮的撩人手段也不想用了,只是笨拙地故意凑近了,去看那项圈上的刻字。

    司雪衣趔开了一点角度,刚想走,霍斐就抬眼看他:“chisel?和我哥一个外文名字。”

    听到这个单词被人念出来,司雪衣惊恐地盯着霍斐,下意识用手掌捂住那串字符,被烫到了一般战栗着嘴唇:“不、不是——”

    霍斐奇怪道:“不是什么?我哥?”他直起身子一笑,丝毫不在乎地说,“我知道肯定不是他,他十几岁就跟我们家族断绝关系了,而且还改了母姓谭,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哎,这事也不算是秘密吧!”

    周蔚没答,算是默认了,他的确知道霍家有个叛逆出去的儿子。

    “谭……谭启明……”

    “嗳,好像就是这个!”霍斐一拍手掌,“你见过我哥?”

    司雪衣手上抓着项圈,一根根的指节全部用力过度而泛起青白,耳朵轰得一声曚掉。再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去看霍斐,他笔直的身板,自然勾翘起来的嘴唇弧度,那双狭长而显得逼仄的眼,连西装的选色爱好也与那人十分相似……他看着霍斐的嘴一张一合的,汇成“司雪衣”三个字。

    身体的本能开始复苏,十几分钟前他才与周蔚说过的关于“身体记忆”的话全部复现在自己的身上,他垂下头,视线里闯进一只黑亮的皮鞋。

    在众人的注视下,司雪衣忽然扭头就跑,没命地逃,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会追上来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而追在身后的,只有霍斐,他连自己这次来中央宫的目的都忘了,只是一门心思盯着司雪衣的方向。

    -

    过了一个星期,周蔚正给靳雨青熬制说好的鱼汤时,司雪衣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在桌子旁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就得到周蔚好心递来的一杯柠檬水。

    “谢谢。”

    “霍斐呢?”

    “回去了。”司雪衣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这一周来,无论他躲在哪里,霍斐都能似装了定位器一样找到他。起初,惊吓和恐惧伴随着那张与谭启明有几分相似的脸,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每次他都被逼到无路可躲,看着霍斐朝自己走过来。一闭眼,得到的也不是想象中的厉喝或者命令,而是一个温柔至极的怀抱,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倾诉:“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说说话而已,别这么躲我。”那声音里有些无奈的叹息,抱着他的手臂也不知该放到哪里。

    霍斐带他去吃饭,小心翼翼地点菜,唯恐要了什么他不爱吃的东西;也去听歌,两人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带着耳机听同样的曲子,直到在不知不觉中霍斐就挨了过来,傻兮兮地笑。

    渐渐地,司雪衣越来越分不清霍斐和谭启明了,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热恋期,谭启明不遗余力地对他好。以至于后来,他得了一场重病,谭启明问他愿不愿意结为园丁关系的时候,他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戒指、礼服、名酒,两人偷偷地分享秘密一样举行了一个婚礼。

    那时,他以为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的,哪怕谭启明是他的园丁也没有关系,他自愿成为天平里较轻的那一端。

    只是后来那么多年,他一直用自愿两个字麻痹自己,一点点放低着自己的底线,以爱为名义顺从着对方的所有要求。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份爱早就变质了,发霉、腐坏,他从谭启明心头一点不敢触碰的朱砂痣,变成了墙上任人厌恶的蚊子血。

    他们两人就像大部分的园丁关系一样,变得只余下支配与被支配,他似匍匐在地上的廉价奴隶,被曾经的爱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被用项圈和首饰装点着身体,在自己不情愿的时候强制成为对方发泄性|欲的肉|体。谭启明甚至当着他的面,将之称为“施舍”,要他感恩戴德地收下。

    于是一切情意磨成灰齑,在谭启明成为他园丁的第十个年头——他终于逃了——从那座冰冷的囚笼里,从那自诩为爱人却高高在上的男人手里,挣脱了那条困缚着他的无形锁链。

    司雪衣开始重新做回以前那个司雪衣,只是有些事情再也改变不了,比如那段过去、那个不敢拆动的项圈,都已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霍斐……霍斐是谭启明的弟弟。他们不愧是兄弟俩,连追人的手法都那么相似,那么性格呢,大概也是相同的吧。是不是得手之后,都会肆意践踏?

    司雪衣不敢想,整整一周,他连霍斐的面貌究竟长什么样都没敢仔细看,心中惶惶不可终日。

    周蔚打成了小火慢慢炖,然后从筐里取了洗好的蔬菜切成小块。他的说话声挑断了司雪衣正在回忆的那根弦:“你没事了就好。允清喝了药在房间里,如果你有空再去看看他吧,我还有点担心。”他将切完的菜放在水里焯了一遍,“这两天我会离开中央宫,雷诺公司必须得调查,我——”

    司雪衣欲言又止地看着周蔚,忽然开口说:“你不用去,我去。”

    “什么?”

    “我去。”他又重复道,捧着柠檬水的双手微微发颤,但语气却坚定,“我不该瞒着你,谭启明就是雷诺生物的研究室负责人,顾允清出事那会儿,是谭启明逼我辞掉工作把我关在了家里。雷诺公司隶属于杭氏国际,你去了,只会让杭锋怀疑你……我去正好。”

    周蔚重重放下菜刀,回头说:“司雪衣,你与谭启明有什么纠纷我不知道,但猜也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我把你从贫民窟的花店窑子里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再回去送死的。还是霍斐跟你说什么了,他认出你了?”

    “没有,霍斐根本不知道我。”司雪衣凄凉地一笑,“他像他哥哥当年一样追我。”他低头捂住了脸,自责自问,“我是怎么了,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逃不出他们霍家的手心?!与其再重复一遍当年的过程,还不如直接回去做谭启明的狗!”

    司雪衣手腕间的装饰晃得人眼疼,周蔚声音一沉:“你好好休息,雷诺公司不用你管,那是我的事,犯不着你去蹚浑水。霍斐那小子再来,就叫安保把他叉出去!”

    -

    周蔚怕司雪衣头脑一热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悄悄在给他留的那份汤里滴了点镇定剂,才端着晚餐去找靳雨青。

    一推门,余霞红晕染在白色被单上,靳雨青捧着一台卡片智仪操作着什么,一双长腿随意地伸展着,粉嫩可爱的脚趾绞着床单,惹得周蔚想把它们一口吞进来。

    “在看什么?”他走过去问道。

    靳雨青简要回了个字:“税。”

    周蔚探头一看,密密麻麻的数字列表,看得人眼花缭乱。他伸手扯住被子,撩起来裹住靳雨青,再把他抱进怀里,俯在他颈间沉重地呼吸。

    “要做吗?”靳雨青按灭了屏幕。

    周蔚皱起眉头:“我抱一抱你,你以为就是为了想和你做?”

    靳雨青侧过脑袋,不解地看他:“不然呢?你硬了,都顶着我的腰了。”

    周蔚心里微恼,不禁脱口而出:“我硬了是我自己的事!”

    沉默一会,靳雨青“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继续低头看他的智仪。没想到没了感情的靳雨青竟然这么气人,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把他弄得哑言梗塞!周蔚气得又故意向前顶了一顶,拿坚硬的部位去戳他柔韧性极佳的后腰。

    靳雨青当做没他这个人似的,整颗心都放在屏幕上,任他把自己后腰的那块皮肤弄得湿痕遍布。仍旧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周蔚感觉自己自尊受了极大挫折,都够他萎三天的了。

    他盯着怀里男人颜色浅淡的薄唇,不禁想起八卦命理那套说法,道是薄唇的人都薄情。他忽然抬手把智仪扔了出去,在靳雨青惊讶的刹那顺势咬住了他的唇,那台薄薄的机器闷声落在羊毛地毯上,直接灭了灯。周蔚把他摁倒在床上,压|在身下一通吮啃,靳雨青招架不住,没多会就张开嘴予取予求。

    再分开时,牵连的银丝崩断,薄情的唇也红肿起来,亮着水光。

    周蔚看得痴了,情不自禁用食指揉过去,陷进那两瓣缝隙当中的柔|软深窟,缠着里面无骨的舌面。他用两指夹着把它捏出来,玩弄一会又松开,反反复复像是执着于骨头玩具的犬类。靳雨青懒得与他争辩,玩得上瘾了,索性卸了架势随他捉弄,直到周蔚低下头,在他露出齿外的舌尖上轻轻咬了一口,才哼叫着缩了回去。

    隔着一层丝质的睡袍,胯|下的软物被人拿捏在手里。周蔚埋下脑袋,将他整套玩意含在热烫的口腔里,用力的嗦裹,直到它终于肯在那温暖的巢穴里渐渐苏醒,撑得男人再也吞不下。

    一旦体会过那种极致的快感,很容易就会食髓知味,尤其是靳雨青这具二十几年都没有尝过情|欲的身体,被周蔚点燃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挺着胯往男人的腰间送去,顶磨着周蔚撑得老高的帐篷。

    “怎么这么急,别跟个没吃过肉的毛头小子似的。”周蔚晃然化身成正人君子,一动不动地伏在靳雨青的上方,手指绞着他的银发,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靳雨青哼着气,纵然热欲缠身,却是一张口就语气薄凉:“我要你……破产”

    “你要是不说最后两个字,我都能感动得哭出来。”周蔚无声一笑,拉开床畔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大把的方形小彩袋洒在靳雨青赤|裸的胸口,密封的小包装里凸起一圈两人心知肚明的圆环形状。

    “喜欢什么口味,什么形状,激点、螺纹还是……超薄?要不我们试试新研发的品种?”他的手指悬在包装的上方,看起来好像在认真的挑选。靳雨青一换气,胸腔的鼓动让其中一个滑落了下去,周蔚拿起那只,晃在他眼前:“超薄,原来你喜欢这种。”

    他把包装撕开一个小口,却放进靳雨青的手里。然后把自己伸到他的眼前,低声哄道:“帮我带上。别说让我破产,就连杭锋我也能帮你搞下台,只要你给我一点甜头尝尝。”

    靳雨青凝着眸子,收缩了瞳孔盯着在自己唇上涂抹着的器|物,红紫狰狞。他的视线能穿过对方的衬衫,看到藏在耻骨上方的藤蔓形印迹,青色的,与血管盘在一起。

    周蔚承认,自己正憋着一股暗气,说的话做的动作都有刻意折辱他的意味。当他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心里那阵无名火也压了下去,正想撤开,没想到靳雨青忽然撕开了包装,当真往他前端套。

    这会儿,周蔚又退缩了,他不想看到靳雨青逆来顺受地屈服的样子:“雨青,不用……”

    “你们帮黑道买卖军火,贩卖非法的人造植人,进行商业碾压,操控内阁干预国政,还偷税漏税。”靳雨青每说一件,就往下撸一点,直到保险套牢牢地箍住他的根部,“光是这些,就足够你们吃一百颗子弹。劝你赶紧破产,洗清跟杭锋的关系,否则待我抓住他足够多的把柄,跟杭氏国际有关的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杭锋为人我听说过,被他抓住一点破绽就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去阴他,目标明显危险也大。要整他有的是法子,用不着你去冒险。你想做我园丁就老老实实做园丁,操|我就够了,别的,不要去掺和。”

    “……”周蔚被他这番话激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下巴都快惊讶地脱臼。

    他以为靳雨青软,容易妥协,病怏怏地无气无力,没感情还能轻而易举地接受这样一种不伦不类的床上关系,操开了分明浪得出水,平时却冷淡地似快冰。可仔细一想,也许靳雨青并不是逆来顺受,他是不在乎这些,那些会引起争吵和不信任的苗头,都被他掐死在源头。

    周蔚回味着,发觉靳雨青只是在用自己方式保护他,虽然方法有些拙,但是真的在努力尝试,想要接受这段空缺的感情。

    他抬起靳雨青一条腿,挂在肩头,托起那两瓣肉感紧致的腰臀,一个猛挺操到了底。靳雨青连准备都没有就“哈啊——”地叫了出来,尾音甩着颤抖的调子。周蔚的每一下都撞击在软腻的靶区,他又开始把持不住,放荡地滴水。

    每到尽情,周蔚总忍不住放出他那堆挺韧的藤蔓,所有敏感区都被照顾到的感受会让人失去理智。

    酣战持续了很久,一室的旖旎春|光。结束后,一抹斜红飞在靳雨青的眼上,粼粼波光透过一层迷雾映射出来,仿若雨后初霁时乍现的虹。

    摔在羊毛毯上的卡片智仪闪了一下,靳雨青撑着身体去够,被连带在体内的肉刃狠狠捣了一下,惊叫着重重地倒了回去。周蔚退三进二地消磨他的意志,伸手从床边捡起了智仪,“想看什么,我给你念。”

    “信、信息……”

    “好。”周蔚打开屏幕,一条短讯弹出界面,他念道:“已查到。雷诺生物科技公司最近正在开展的科研项目已详尽列表,见附件。研究室总负责人谭启明,乃是已与家族断绝关系的霍家二少,断绝原因不详,疑似进行非法活动。五年前谭启明加入雷诺公司,且与杭锋私交关系密切……”他划动屏幕,向下看去,“谭启明获杭锋全额资助,得以继续实施0号研究计划,研究具体内容不详,据猜测……”

    他念到这,忽然就不念了。

    靳雨青纳闷:“0号研究计划?继续啊。”

    周蔚吞了一声唾液,顷身拢住靳雨青:“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先睡一觉,醒来再看……你饿不饿,我炖了鱼汤,有珍珠鱼丸的,你不是嫌粥味道太甜吗,这回肯定合你口味,尝一口?”

    “把智仪给我。”靳雨青朝他伸手,周蔚不让,他就翻身去抢,“周蔚!给我!”

    周蔚一手制他,一手划开设置。

    “你敢删!?”挣急了,靳雨青一口啃住了他的手,两排利齿陷进皮肉里,咬得毫不留情,立时就破了皮见了血,顺着手腕往下淌。

    周蔚看他抢红了眼,半个身子快掉出去,心下一软,就被靳雨青钻了空子,一把夺走了手里的智仪。

    “雨青!!”

    靳雨青听也不听,抓来智仪就往下看。

    “谭启明曾获杭锋全额资助,得以继续实施0号研究计划,研究具体内容不详,据猜测……与基因重组快速培育型人造人有关。据知情人透露,此研究五年前就已有一秘密成功个体,去向不祥。另,我们侥幸突破杭锋通讯手环的防护网,截获一张照片,附图如下:”

    靳雨青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分钟,神色呆滞,眼珠都似不会转了。

    智仪失手掉在膝上,周蔚瞅了一眼,轻轻地拥了过去,小声唤道:“雨青。”

    靳雨青僵楞着视线,重新捧起智仪来看,一点一点地丝毫细节都不放过。照片上是一台生命维持型冷冻仪,里面灌满了培养液,一个少年闭目躺在当中,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他有银的睫、银的发,和结着冰霜的银的脸,嘴唇似被人刻意涂红的,与惨白惨白的人形格格不入,看久了甚至觉得恐怖。

    靳雨青指着屏幕里的少年,转头问周蔚:“这是我吗?是吗!?”

    周蔚不答,只是抱得他更紧。

    他们谁都不能承认照片里那个和靳雨青一样面容的少年就是靳雨青自己。不管是从靳雨青毫无印象的个体记忆,还是别的什么……比如照片背景里,那台今年才产出的冷冻仪型号;或者……少年左侧太阳穴附近,那个结了痂的弹孔;亦或者,他单侧耳垂上,一颗耀着微弱反光的独钻耳钉。

    周蔚注意到,那只耳钉和杭锋那天嵌在衣领上的装饰钻……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靳雨青摸了摸自己毫无疤痕的太阳穴,以及完好无损的耳垂。然后猛地一抬手把智仪扔了出去,实打实地狠狠地扔,砸在结实的墙面上撞出碎裂的声响。

    那是气馁,是无能无力,也是无法辩驳。

    那不是他。

    那才是那个十六岁朝自己开了一枪的顾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