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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等了不一会儿,那老板就到了,这回他倒是找了个普通话很棒的助理,双方的聊的正好,也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待确定了一个构思,苏澜正准备细说,那老板忽然岔了话题道:“说了这么久了,也是口干舌燥的,苏总喝点东西吧。”
苏澜见人注意力已经不如刚刚集中,才发现自己过于一头热,她笑笑,道:“也好。”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
黄老板又问:“苏总,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苏澜笑笑道:“黄先生有什么说就是,我知道的当然就告诉你。”
那人低头笑笑,探头道:“你跟景仰什么关系?”
苏澜没想到他会搭到这一茬儿上,回说:“黄总,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对面的人不好意思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本来以为你们认识,有点小忙,这……”
苏澜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她实在帮不了,只能如实道:“黄先生,误会了你的,我跟他还不如跟你熟。”
那人笑笑说:“没关心,随便一说,苏总喝点牛奶吧。”
苏澜端了杯喝了两口,彼此又随便聊了几句,等气氛好了,她又借口说方案。对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
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以别累倒了美女直接堵回去。这会儿苏澜算是明白了,做个案子,没有点后台还真是寸步难行。
双方正是周旋之时,那黄老板忽然朝她身后招手说:“景总,这边儿。”
苏澜扭头,见景仰正往这边走,边上还有上回那个小姑娘,这真是巧了,她下意识的低头。
那边,黄老板已经过去,请了景仰一道,他倒是也没推。
桌子本就小,那黄老板打发了几个小助理,自己跟苏澜坐一边儿,景仰跟罗素素坐在对面。
黄老板热络的介绍说:“景总,认识吧,上回见过的。”
苏澜颔首冲对面的人笑笑,招呼了句:“景总好。”
景仰微微仰头,眯眼看着苏澜,眼神探究,隔了数秒才道:“姓苏是吧。”
黄老板笑说:“景总记性不错。”
旁边的罗素素打量着苏澜,觉得面熟的很,又恍惚想起来,这不是景仰那个前妻嘛!她一时警铃大作,目光在景仰跟苏澜身上扫了一遍,见一个低头,一个仰面,甚是疏离,才有些放心。
黄老板瞅着罗素素又笑说:“景总,您旁边这佳人是谁,介绍一下吧,我这都不好好称呼。”
罗素素在一旁喜出望外,心控制不住的跳,就等着景仰给自己身份。
谁知旁边的人云淡风轻的回了句:“姓罗。”
黄老板笑说:“那就是罗小姐。罗小姐,你喝点什么?要不牛奶吧。”
罗素素听这话,又见景仰一脸冷漠一时心情低落,看对面女人的面前摆了杯牛奶,不悦道:“给我杯黑咖。”
黄老板忙冲服务员要了。又与景仰热络的聊起来,苏澜听着意思,案子是谈不成了。来回被人耍了,她也是不甘心。瞅着机会,那黄老板正挑投道:“景总,我这儿有个楼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不等景仰答,苏澜在一旁插了句:“我听说景总是搞船舶的,这隔行如隔山,黄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景总吗?”
姓黄的一时语塞,又笑道:“苏小家这是瞧不起景总了。”
苏澜装了个傻,道:“我是外行人不懂,说话也没分寸,黄老板可别跟我这个女人计较。”
那黄老板真是哑巴吃黄莲,只能笑笑,回道:“玩笑话,玩笑话,不过景总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景仰没回他话,瞧着苏澜问了句:“苏小姐做什么的?”
苏澜瞧见景仰一副冷静姿态,心里骂他道貌岸然,面上还是回道:“建筑设计。”
他挑眉哦了一声,又道:“女人做事业不容易,我听说前些天,才有个设计公司出了事儿,老总也是个女人,现在不是说设计是众生负责制吗?苏小姐要上点儿心啊。”又朝着黄老板道:“你这外来人,找公司可得仔细点。”
苏澜心颤了一下,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又怕黄老板看出端倪,随意点了点头。
黄老板闻言,蹙眉,赶紧问:“景总知不知道是哪家,以后我也避着点儿,我们这行就避讳这个。”
景仰毫不在意道:“这个我不知道,苏小姐是行家,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苏澜知道这人是给自己拆台,气的直想扒了他的皮,又不得不摁住情绪,等那老板问道:“苏总,你知不知道是谁?”
苏澜含混的摇头,又笑说:“我才从国外学习回来,恰巧朋友移民想转让公司,我才接手,说起来也是入行没多久,还没听说过这档子事儿。”
黄老板恍然,拍着脑门儿道:“看我这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苏小姐可是东大的高材生啊。”,又对景仰道:“还是谢谢景总提醒。”
景仰又瞧苏澜一眼,见她妆容浅淡,微微低着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她的一点红唇,再上,鼻梁弧度舒适,眉间带着几丝清淡跟妩媚,说起话来柔柔的,以前倒没见她还有这个本事,说起谎来也是麻溜的很!
旁边的罗素素见景仰老瞧对面的人,心里不甘,便问道:“苏小姐在那儿留学的啊?”
苏澜回说:“日本。”
罗素素又道:“正巧了,我哥也在日本留学,跟你一个学校,他也修的建筑,前几天才回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面。”
苏澜一时慌了,又见对面的人直勾勾的,怕看出来端倪,便说:“我就在日本呆了一年,还跟着教师一直往九州跑,后来就去了德国,也没接触过什么中国留学生。“
罗素素哦了一声,可她看着苏澜,偏偏就想比个高下,绕着国外的文化,一会儿是罗马,一会儿是西欧的。
苏澜一一回了,她倒是愈发不甘心了。
旁边的黄老板道:“你们这两位才女坐这儿,我都自惭形秽了。下回见面可得多看两本书。”
景仰在一旁搭了句:“这些都是死东西,看了就是自己的,不算什么真本事,要我说,这人面面俱到,见谁对谁才是人才,只是人有时候说的太大了,就容易得意忘形,难得做到面面俱到,苏小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苏澜勉强说:“我这刚入社会,景总是过来人,会好好记住。”
罗素素在一旁很是不高兴,赌气不说话,手上又拽了景仰一下。
他低眼看了胳膊上的手,笑了下问道:“饿了没?”
罗素素话里有话:“你总算是想起我了?”
景仰不在意,笑说:“一直想的都是你,走了会儿神儿也计较,你这小姑娘。”
罗素素这才摆了笑脸,对景仰道:“我要吃牛排。”
景仰抬手叫了服务员。
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黄老板也被转移了注意力。苏澜也算是放心了。
至于餐点,苏澜没胃口,也不喜欢吃西餐,就随便挖了两口,那边那个小姑娘缠着景仰,苏澜也觉得恶心,一边又想,景仰什么时候这样包容一个女人了。又为上回自己对人家莫名其奥妙的同情感觉可笑。
等吃过了饭,景仰跟罗素素要先走。不过景仰又请那黄老板过去坐坐。
姓黄的倒是乐意,苏澜心里恨的很,她也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在给自己拆台。只是再强留也不一定有个结果,便借了景仰的话把那黄老板送走了。
待人走了,她愈发觉得自己窝囊。自己到底是招他还是惹他了,凭什么任人欺负不回嘴。她脑袋一热,想了最恶毒的话,拿了手机熟练的播了个号,准备好好骂他一通,
那边接的快,却没说话。
耳边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景仰那辆黑车已经消失不见。
那一瞬不过是虚幻回归现实。苏澜冷静了不是一份半分。景仰人脉甚广,自己现在也是混大市场的人,何必为了一点小气话去结冤家,就是他现在随便在那黄老板面前说一句话,自己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这残酷的事实让她不得不倒回来再掂量那些话不能说出去,可那边又没挂断,她只能说了句客套话:“你路上小心。”
那边嗯了一声。
苏澜从他的声音里辨不出情绪,又怕他真坏心眼儿的把自己的事儿捅出去,可再说好话又违心的厉害,只好放软了语气道:“就这样,我先挂了,再见。”
这回那边倒是回了很长的话,长到苏澜都诧异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在那边说:“知道了,别的事情不用管,该干嘛干嘛,再给我定一张去美国的机票,最好是今天晚上的,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
苏澜嗯了一声,那边已经挂了。
她收手站在那儿有些茫然,这人是不是接错了,不过,他既然说了别的事情不用管,就知道是有底儿了,心里莫名一轻,又给岳翡播了电话。
景仰在那边挂了电话,罗素素在一旁好奇道:“景仰,刚刚是谁啊?”
他微微合着眼,道:“没谁?”
她说:“你去美国?”
他嗯了一声。
罗素素不得不怀疑,刚刚那通电话是他前妻打的,可听着话音儿又客套的很,想挑刺儿,又怕男人觉得自己小心眼儿,只能憋在心里,隔了一会儿,又随意问了句:“你去美国是去看路路吗?我都没见过他,怎么不让人给我定一张,我们一块儿去。”
她说完,男人没应,罗素素小心的看了景仰一眼,看着像是睡着的模样,想来他是没听到才没回,心里失落了一阵儿,又扭头看窗外,心想:好好的约会,叫个旁人干嘛?就知道做生意,又不缺钱。
到了一个路口处,男人忽然说了声:“往右拐。”
司机嗯了一声。
前面的黄老板这才扭头,笑说:“景总,没睡着啊?”
景仰毫无顾忌的打了个哈欠,嘴上说:“吃饱了犯困,打个盹儿。”
黄老板点头:“是是是,人都这样。不过,景总刚刚说了那设计院的事儿,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倒是想起来有人说过,那公司的老总也姓苏吧。”
景仰睁了眼道:“开公司的那么多,同姓的也不奇怪,本就是不吉利的事儿,黄老板也别硬往自己身上扣,这人想好的来不了,坏的一想一个准儿。”
黄老板连连点头:“你这说的对,好的不来,坏的接二连三,是我这想多了。”再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儿,自己也没点儿背到那种程度吧。
罗素素在一旁阖目,还以为景仰睡着了呢,谁知道他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她这些日子真是把这男人当成了个宝,半句坏话说不得,更是把自己身上那点脾气埋的结结实实的。谁知道他不但不知趣,还这样对自己,罗素素向来娇惯,这回为了景仰真是受尽了委屈,她心里难受的很,心里骂道:“男人就是贱,你那个前妻好!再好也是前了。”
等一会儿到了地点,景仰跟黄老板下车了,罗素素赌气不下车。
黄老板一脸紧张,忙说:“扰了二位的雅兴,我这真是天大的罪啊,要不这,我这还是先走吧。”
景仰说:“不用。”过去问了句:“怎么不下车?”
罗素素本是想给他摆脸色,只是他开口了,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回说:“我不舒服。”
景仰嗯了一声,关了门,对前面的司机道:“送罗小姐去医院。”
说完,便同了那黄老板一起去了会馆。
罗素素看着走远的俩人,气的直砸东西,可车里又没什么,只能照着座位踹了撒气。
前面司机看着人活灵蹦跳的不像是有病,只能问道:“罗小姐,还去医院吗?”
没了景仰,她无需收敛,尖着嗓子叫唤:“不去了!”末了又跟罗老打电话哭诉景仰欺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