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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有心打听黄茂的真实情况,但考虑到如今人尚且在昏迷之中,当下也不好过多打听,以免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何元离开之时,明秀又是劝解了一番,何虎这个朴实的大汉终于让跪在门外的儿子起了身,而后一起回了家。
何元一行人离开之后,明秀也不愿独自去休息,反而在黄茂房中陪了他一晚。
隔日早晨,第一声鸡鸣在村中响起的时候,黄茂才在床上悠悠转醒。不过现在的他面色显得尤为苍白,原本神光内敛,黑黝黝透着古灵精怪的眼眸也变的无精打采。
在睁开眼看到明秀的时候,黄茂便皱了皱小鼻子,只觉得眼睛有些酸胀。他虽然性子精怪,但对明秀却是实实在在的敬重爱戴。虽然别人有父亲,黄茂有时也会觉得羡慕,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明秀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大人的世界他还不懂,但他还是知道,他虽然失去了父亲。但明秀失去了丈夫,她的难过比之于任何人都要撕心裂肺。
正因为明秀的这份爱和独自带他的不容易,黄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明秀因为他的事儿操心。
黄茂抽鼻子的小声音很快惊醒了明秀,看到躺在床上的小童皱着白嫩的眉眼,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明秀当下吓了一大跳。
“茂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你等等,我去把你外公叫来。”明秀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黄茂现在全身还没什么力气,只能看着明秀离开。
没一会儿,房门外脚步声匆匆传来。
黄剑丘还是老当益壮的模样,这会儿沉着脸,让明秀扶起黄茂,又给他把起了脉。
“外公,我没事吧?”黄茂开口,说出的声音却细若蚊丝。那虚弱的模样,把明秀心疼的鼻子一酸。
黄剑丘平时在外人眼中如同一派宗师模样,精气神外露,让人不太敢随意接触。但对着黄茂时,却始终慈祥和蔼。可唯独现在,黄剑丘半天没个好脸色。
把脉结束之后,黄剑丘才怒道:“你个臭小子,我让你不要那么早学武,你为什么不听!?你说,你是不是偷偷让何虎教你刀法了!?”
黄茂委屈了瞥了瞥嘴,从小会调皮捣蛋开始,黄茂就一直想要学武。不过黄剑丘始终不准他学习,说是小孩筋骨尚未成型,太早锻炼容易留下暗伤。这个阶段,还是以温养身体为足。
所以从小,黄剑丘总会找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以各种方式来熬炼林莫的血气,壮大他的筋脉,理顺他的血气。
而这次,黄茂之所以会那么伤筋动骨,实则是因为他在激发那柄猎刀之中蕴涵的煞气之时,激发了身体之中的一缕自娘胎中带出的先天之气。
黄茂本身没有丝毫内力或者灵气,他能靠招式和谢锋二人周旋那么久,自然是他拼命激发出了身体之中蕴涵的潜力。
若不是黄剑丘从小对他身体的温养,凭借他如今这脆弱的肉身是决计不能承受如此庞大的能力,便是猎刀中激发而出的煞气都足够把他震成傻子。
而现在只是这样的后果,已经算的上是很大的幸运了。而听何必几人的描述来看,黄剑丘虽然也不太相信黄茂会领悟出什么刀势。但如果真的摸到了一些皮毛,他必然是黄茂私下瞒着他偷偷练习了!
黄剑丘不是气黄茂不听他话,他气的是黄茂竟然如此容易就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在黄剑丘看来,黄茂是黄家唯一的独苗苗,整个河庄村村民的命和这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茂儿不哭不哭,你外公不是要骂你。可是茂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真是吓死阿妈了。以后答应我,要是碰到危险,一定要快跑知道吗?”
黄剑丘冷哼了,这次,他决定得让黄茂知道知道外面世界的威胁。也让他知道武功不能瞎练,否则后果是很可怕的。
黄茂更郁闷了,他扁了扁嘴,不高兴道:“我以前没学,就是...就是这次是我第一次练。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茂儿!外公不喜欢撒谎的孩子!”黄剑丘皱眉道。
听何必等人这般的描述,再加上黄剑丘当时也观察了现场,能打斗成那样,足以说明黄茂的战魔刀法很有火候了。能把单纯的招式理解的这么透,甚至摸索到了刀势的边缘,黄茂这般年纪,已经是一个天才了。
要说他是第一次练习战魔刀法,而后就到了那个程度。那已经不是用天才来形容,而是绝世的妖孽。至少在悟性一道上,他的天赋足以和那些无垠大世界中声名鹊起的少年妖孽相比较了。
“我没撒谎!”黄茂抬头,双眼倔强的看向黄剑丘。
黄剑丘凝眉看了黄茂半响,终于叹道:“好吧,那你先把病养好再说。”
黄剑丘还是不相信,如果黄茂真的是这样一个妖孽,真的是...黄剑丘简直不敢想象。
此事便算高一段落,小小的黄茂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一定强调是事实的事对别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
在黄剑丘心里,即便何虎和何元没有教黄茂刀法,他也以前一定偷偷私下练习了。不过自己一个人最后能琢磨成如今这个境界,显然黄茂的天赋依然不容小觑。
接下来的日子对黄茂来说自然是苦不堪言,每天都要喝苦到掉渣的汤药,还要时不时的被热气腾腾的药水蒸馏一番。
这么半个月折腾下来,黄茂现在看到黑色的汤水就想呕吐。不过好处也很明显,原本苍白的脸色再次红润起来,眼神之中再次神光内敛。
身体的好转让原本就性子活泼的黄茂再也不愿意在家中呆下去,不过现在的他还在禁足之中。实在受不了了,黄茂便穿着一身可爱的兔子装去求明秀。
明秀实在被自家儿子萌哒哒的模样给煞到了,不得不帮着做帮凶,让黄茂溜出了家门。
说起来,明秀很喜欢亲手给自己儿子缝制不同衣服却都走萌系的衣服,每次黄茂这么穿,看到黄茂的人都有种狠掐他脸蛋的心。
摇着屁股上兔子的小短尾巴,黄茂开开心心跑出去之后,直接去了河庄村的大场地上。
村里的小孩在还不到进山狩猎的年纪,总会在大场地上被训练一些基本技巧,还有就是打熬身体。
半个月没见自己小伙伴了,黄茂自然想念的紧。
跑到大场地上之后,果然看到何必领头,何其等一众小到七八岁,大到十四五六的少年有模有样的打着一套拳法。
看到黄茂蹦过来的时候,何必几人面色一喜,停下动作就要打招呼。不过很快,几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有些蔫蔫的。头一扭也不去看黄茂,只顾自己有气无力的打着拳。
黄茂见小伙伴不理他,心里也是一阵委屈。不过做老大要有风度,所以黄茂故作不生气的模样,扬了扬手哼道:“我黄茂回来了!”
一众小孩别看故意不去理会黄茂,但刚才还算整齐的拳法,这会儿早就变的错漏百出了。
只是就算如此,不止何必平时和黄茂玩的比较多的孩子,就是其它人,竟然也不主动和他打招呼。
黄茂的主动示好得了冷脸,于是一向走小霸王路线的小黄茂不爽了。他背着手,白嫩的小脸上努力装着严肃。
“哼,有什么好学的。我告诉你们,这套拳法我早就学会了,而且我的还更加厉害!”
“你骗人,这套猴拳你根本没有学过。”其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童轻声嘀咕道。
黄茂脖子一梗,不高兴道:“我哪里骗人了!?你先把这套拳法打一遍,然后我也打一遍给你看,保证比你的要好!”
那小童红了眼眶,在快要哭了的时候,哽咽道:“比就比。”
于是很快,两个小孩模仿着大人的模样,沉着脸相互瞪视了起来。一众小孩这会儿也不练拳法了,反而牢牢将黄茂两人围拢了起来。
“何鲁,别比了。”何必劝道。
虽然何鲁年纪比黄茂大,看上去块头自然也比对方大了很多。但见识过黄茂和谢锋二人对敌的何必来说,他不认为何鲁能比的过黄茂。
何鲁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肯。
而后,何鲁最先开始打拳。他打的很慢,也没什么杀伤力,不过胜在一招一式动作都做的很标准,身体的协调性也不错。
这套拳法名为猴拳,是有高手观察猴子动作和习性演化创作而来。招式总共有三十六,威力并不强大,因为这套拳法的主要动能还是锻炼身体的灵活度,增强筋脉,舒畅气血的功效。
不过威力虽然不大,但三十六个招式,一招一式之间衔接性很强,练起来很苦难。没有苦练个半年,大部分人都打不全这套拳法。
何鲁这次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而且他练这套拳才不过三个多月,有这个程度,已经说明他很用功了。
见何鲁结束之后,黄茂撇了撇嘴,竟然闭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打,反而闭上了眼睛。”
“难道是害怕了?”
“这不可能,黄茂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他怎么会怕?”
“或许是他在回忆吧,毕竟他没练过这拳法。”
“......”
一道道带着疑问和奇怪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而黄茂,在他闭上双眼的时候,他的脑中竟然清晰无比的浮现出了刚才何鲁打那套拳法的完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