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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虽然错愕与不解,但石空也是当世的第一象限,他捏动拳印,如一口世外神锤被抡动,迎向苏乞年与老神王。
冬!
紫微宫前一声巨响,苏乞年与石空拳印相抵,而老神王则被拳风掀翻出去,撞击在紫气萦绕的宫壁上,他整个人贴在上面,嘴角轻轻抽搐,真是大意了,差点就忘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初入封神路的少年。
再看苏乞年与石空,两人拳印交击,像是黏住了,两道拳锋之间,有秩序涟漪扩张,有天外道韵激荡,不断有火星绽放,那是诸天枷锁绷紧,溅起的规则秩序火花。
这也是苏乞年第一次,见识到石空的本源之力,非是人族战气,而是一片苍茫浩大,像是可以承载万道,却又超脱于上的……真气!
不错!这象征着石空修行法的力量迸发,像极了玄黄大地的武道真气,但又有所不同,似乎更加凝炼十倍不止,且与道合真,与之相比,玄黄大地的真气,除了纯阳之路外,就显得逊色许多,存在着质的差距。
这一刻,苏乞年指掌间,琉璃道轨缠绕,他超脱意识高悬,与石空的超脱意识在诸天之上交锋。
这时候他才发现,石空的超脱意识凝炼,不仅丝毫不在他之下,所处的高度,也与他一般无二,毕竟当初贯穿的第一象限界碑,只是石空初成象限时立下,象限界碑不会随着年轻象限的道行提升也不断蜕变,只会铭刻其跻身象限领域的那一刻,否则岂容后来者破限。
尤其是象限人物,没有谁会止步不前。
两道拳印黏住的同时,苏乞年与石空另一只拳头也同时动了。
呜!
那是一道黢黑的铁锤,被石空以苍茫真气凝聚,显照在掌心,而苏乞年另一只手上,也以摹刻的诸天权柄,撬动诸天规则秩序之力,与琉璃道轨纠缠,化成一口晶莹的劫刀。
铛!铛!铛!铛!
刀与锤划破了时光,搅动了清蒙蒙的时空浪涛,有规则秩序涟漪扩散,又崩碎,那是一道又一道黢黑的锤印在道韵涟漪中映现,苏乞年不是没有在诸神沉眠之地,与远古象限搏杀过,那时候,他还能够凭借道与法的先天之利略胜一筹,但石空显然不是一般的象限,出身神陨之地的他,是神座的源头所在,其掌握的道与法,神秘莫测,不同于当下的人族修行法,那具现的铁锤,抵得住劫刀之利,且随着每一次交击,苏乞年竟感到纠缠的规则秩序与琉璃道轨在震荡,几乎有分离之势。
残缺的道字符高悬,统御肉身诸天,五色经文在心间流淌,而今更进一步跻身象限领域后,五色经文间的交融也进一步加深,苏乞年开始挖掘当中的超脱意韵,这一刻,他一身至高永恒战血沸腾,与每一位年轻象限的交手,都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体悟。
石空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因为师傅曾经告诉过他,大衍锤法有成,出师之后,就算是同为象限,他也足以屹立于古往今来第一列,就算是象限开始朝着诸天之外跃迁的道与法,也经不住大衍锤法的轰击,要分崩离析。
沉寂的战意复苏,石空仿佛又回到了神陨之地那些修行的日子里,与万劫古兽厮杀,映神谷中磨道,涅槃岭中蜕变……直至最后,被师傅扔进了炉子里,当成神料来锤炼,九死一生后,方才明悟超脱,跻身象限领域。
他眸光愈发凌厉,不见了憨厚而温和,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武者,那与苏乞年黏在一起的拳印,也愈发炽盛,拳光苍茫,像是要点燃诸天。
苏乞年再无保留,他眉间永恒战辉绽放,精气神再次拔高,超脱意识秉承劫刀之意,竟也化成了一口绚烂的意识之刀,而石空的超脱意识,也大衍成锤。
哐!哐!哐!
超脱意识层面的交锋,就算是老神王被禁锢在另一方天地的神王意识,也听到了那犹若实质的金属颤音,他轻吸一口气,露出几分沉凝之色,想想自己当年,怕也是在三四百岁时,才能有这样的道行,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在这个特殊的纪元,各自拥有着特殊的机缘与造化,竟在百十岁上下就走到了这一步,放到古代,根本难以想象。
紫微宫前时空飓风席卷,苏乞年与石空像是化成了两道超脱之光,他们游走于规则秩序的罅隙间,天外道韵如世外天河倾泻而下,在拳印与刀锤之间碰撞,在苍茫真气与永恒战血之间的迸溅,两人的道行,都渐渐攀升至一种极境,成片的规则秩序火花绽放,两大年轻象限像是置身在斑斓的花海中,然而每一朵规则秩序之花的生灭,都足以轻易重创神榜巨头。
当五色经文交织共鸣,达至某种极境后,苏乞年心如静水,又像是太初混沌,波澜不起,小成的肉身诸天中,纯阳道韵迸发,与诸天本源之体共鸣,断天绝地,他的气息瞬间消失,像是远离了这片诸天,立身在了世外之地。
一股与过往截然不同的天外道韵,自苏乞年的身上迸发,灌注进他的原始拳印,劫刀之中。
铛!
又一击,石空竟第一次被震退了,他虎口酥麻,大衍真气凝聚的真气锤,都差点被这一刀噼断,虽然是同样的刀法,但是内蕴的伟力,已然生出了异变。
老神王挑眉,自宫壁上落下,诸天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开始与诸天隔绝,身神一界,虽然万道源头依然在诸天,枷锁未断,但是新生的诸道之力,不仅纯净无比,更是依托于己身诸天而生,诸天枷锁对其束缚之力,无疑削弱了一大截。
来不及悉心体悟这种诸天之变,苏乞年而今真正初步立身在了身神一界,超脱意识高悬,诸天像是在离他远去,诸道规则秩序的束缚在削弱,无论是原始拳印,还是手中的琉璃劫刀,伟力都暴涨了一大截,源自大衍锤法对于诸道规则秩序的震荡之力,被拳印刀光直接崩碎斩断。
哐!
苏乞年原始拳印如永恒烈阳,堂皇浩大,琉璃道轨在指掌间发光,像是点燃了不灭的火种,又一拳,他收起琉璃劫刀,直接硬撼大衍真气锤,两者间迸发出刺目的天外道韵火花,苏乞年徒手将其打得生生弹起,而石空也随之踉跄倒退。
立身在身神一界,与诸天隔断,苏乞年像是成为了自身的主宰,超脱意识驾驭肉身诸天,亦如诸天意志统御诸天,道与法更进一步朝着天外跃迁,他道行高涨,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轰!
又一拳落下,大衍真气锤直接炸碎,石空闷哼一声,整个人如陨星般,撞击在了紫微宫的宫门上。
冬——
仿佛醒世之鼓被敲响,宏大的撞击声,更像是黄钟大吕,苏乞年的原始拳印紧随其后,宛如辟世之光,粉碎一切虚无与时光,连时空浪涛都被击穿了,但撞击在紫微宫门上的石空,却像是被定海神针锁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呆滞了,双目无神。
“小心!”也就在这一刻,老神王沉喝一声,眼中同时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
苏乞年拳光愈发炽盛,道字符高悬,一切道与法,此刻都融汇在了这一道原始拳印中,他打出了出道至今,最强的一拳,不仅没有因为老神王的警示而后退,反而拳势高涨,一往无前。
石空动了,他一只手抬起,掌心朝外,就这么将苏乞年最强的原始拳印纳入了掌心,那炽盛的拳光,滂沱的天外道韵,甚至劫数气息,全都无声无息间湮灭,仿佛撞击在了一座世外天堑上,无法逾越雷池半步。
而那双原本呆滞无神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清澈而深邃,只是一眼,苏乞年就感到超脱意识冻结了,被定在了诸天之上,思维火花都凝固了,别说再出手了,就连动弹,都无法做到,他失去了对于一切精气神的掌控,但感知犹存。
此刻,在苏乞年感来,眼前这一身布袍的,已经不再是石空,因为两者之间的气质,已然生出了剧烈的变化,此刻立在他前方的,更像是一位难以言喻的伟岸存在,只是静立不动,也令规则秩序退避,不敢临近。
一股难言的威仪,苏乞年仅在寥寥数人身上见到过,但似乎皆有所不及,若说有谁能够比肩,在苏乞年印象中,或许也唯有一人一枪,撕裂黑雾区的师父,能够与之媲美。
而截住了苏乞年这一拳后,石空没有再出手,只是凝望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澹澹的笑意,而后就将目光落到了老神王身上。
一身青衣,如少年一般的老神王抬脚迈步,走到紫微宫前,他神色肃穆,但眸光沧桑而幽邃,没有半分畏怯,即便神王意识禁锢在了未知之地,此时仅余初入封神路的修为,也直视前方那道清澈的目光,沉声道:“第三十七代天帝!”
什么!
苏乞年心神一震,虽然有所猜测,但还是感到心神剧烈震荡,石空松开了他的拳头,精气神回归,他不禁深吸一口气,他与老神王刚刚觉察到异样,但现在这一番试探,居然是第三十七代天帝将他们拉入此地,那么眼下的石空,是否是被天帝意识驻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