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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吴王临时起意让长子庄焰也去广宁府,因此就变成了吴王世子庄焰前往迎接睿郡王庄煜一行的公开行为。两日之后,庄煜于广宁府的官驿之中见到了堂弟庄焰。
庄焰的相貌集合了吴王与吴王妃二人的优点,是个俊美潇洒的少年郎。他看上去略显清瘦,气度温文尔雅,让庄煜觉得他与弟弟庄炽很有些相象。
庄煜打量庄焰的同时,庄焰在也暗暗打量庄煜,这位郡王堂兄的事迹他听说过不少,今日总算是见到本人了,果然仪表堂堂英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王者之气,而且言谈之间极为爽利,人也亲和,真是可惜了!
庄焰心中暗叹一声,若庄煜不是他的堂兄,不是隆兴帝的儿子,倒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只是……他们两人注定是敌人,绝无相交的可能。
庄焰抢身拜下行礼,口称:“吴王府世子庄焰请郡王爷安。”
庄煜不等庄焰彻底拜倒,便一把扶住庄焰的手臂,只用了两分力气,刚刚好架住庄焰,他笑着说道:“堂弟快快请起,我们同为庄氏子孙,不必如此见外。”
庄焰看着文弱,却也是从小就打熬身体延请名师教导的。他虽然没有成心用力去试庄煜的实力,可这一拜却也是暗蕴了五成内力,他见庄煜能扶住自己,心中有些暗惊。不由暗道:怪不得人都说这位堂兄勇武过人,只这份力气便不能小觑了。若是庄焰知道庄煜其实只用了两成内力,怕不得大惊失色了。
庄焰一拜,庄炯和公羊广胜自然都得拜下去。公羊广胜倒无所谓,他是醉心权谋之人,为了心中大计,给敌人行个礼能算什么。可是庄炯却不一样了。庄炯身为吴王最宠爱的儿子,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世子庄焰对他也是多有退让的。庄炯见了庄焰,肯正经行礼的时候实在是不多。
自然庄炯对于庄煜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堂兄更是不肯好好行礼的,只胡乱做揖叫了一声:“堂兄。”不比庄焰是正经跪下去的,当然庄煜只让他跪到一半便将之扶了起来。
庄煜先是微微皱眉隐隐露出一丝不满,然后才是淡笑着问道:“焰堂弟,这位是?”
庄焰立刻带着歉意说道:“回郡王堂兄,他是父王的第三子,庄焰的弟弟庄炯。三弟今年刚八岁,素来天真烂漫,他有失礼之处,小弟代他向郡王堂兄陪罪。”
庄煜假装不在意的摆摆手道:“焰堂弟见外了,原来是庄炯堂弟,本王在京城之时也曾听说过的,是唐侧妃所出吧?”
庄炯白胖胖的小脸立刻阴沉下来,他已经不小了,很是清楚正妃与侧妃的区别,就因为他的生母是侧妃,所以便只能看着大哥庄焰做世子,庄炯心里不服气的很,他才是最受父王宠爱的儿子。
公羊广胜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庄煜,然后向庄炯笑了笑,庄炯自从三岁起便跟随公羊广胜学习,因为吴王忙着造反大业,他虽然疼爱庄炯,可真正陪庄炯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庄炯从感情上更亲近公羊广胜,所以公羊广胜的每一个眼神动作,庄炯总是可以很快明白他的用意。
得了公羊广胜的暗示,庄炯尽管不情愿,可还是重新给庄煜见了礼。
石院判在庄煜的附近,他看到公羊广胜,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好象他在哪里见过这公羊广胜一般。只是石院判绞尽脑汁的想都想不出他是何时见过这公羊广胜的。
众人厮见已经毕,驿丞前来上茶,庄煜也不吃茶,只问道:“焰堂弟,不知吴王叔如今身子如何,父皇自得到吴王叔重病的折子,真真是日夜悬心,立刻命本王带太医院院判前来给吴王叔诊病。”
庄焰忙站起来面向京城方向遥拜谢恩,然后双眉微皱,一副心中难安的表情,低声说道:“父王原本正欢欢喜喜的命人收拾行装以备上京为皇上贺寿,不想却受了风寒,原本也没有什么大碍,大夫说喝上十来日汤药便没事了。可谁知父王喝了几日的汤药病的反而更重了,原来是给父王煎药之人在父王的药中做手脚,这才让父王缠绵病榻难以成行。没想来还劳动郡王堂兄亲自入蜀来探望父王,真让我们实实不敢当。”
庄煜点了点头,低叹道:“原来如此,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焰堂弟,此于锦城还有几日路程?本王当快些去探望吴王叔才是。”
庄焰恭敬的回道:“回郡王堂兄,广宁府距离锦城只有两日的路程。”
庄煜点点头道:“吩咐下去,用过午饭立刻起程,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锦城。”
公羊广胜笑说道:“郡王爷不必着急,现在从广元出去,天黑之时怎么都赶不到会元驿,怕是要夜宿荒野的,倒不如在此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动身,两日后也就到锦城了。”
庄煜皱眉看向公羊广胜,然后很不满的看了看庄焰。这也是公羊广胜在吴王面前说话随意惯了,他又看庄煜是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心机的少年,这才存了对庄煜的轻忽之心,说话才会如此随便。
庄焰忙向庄煜躬身说道:“郡王堂兄,这位是父王最信赖的公羊广胜先生,他还是三弟的先生,焰也以师礼待之。”
庄煜淡淡说了一句:“原来是公羊先生。”便再没有下文了。公羊广胜倒也不气恼,皇家子弟若是不目中无人就不正常了。这般倨傲才是皇子王孙应该有的气派。
庄炯见庄煜并不理会公羊先生,不由冷着脸哼了一声,瞪了庄煜一眼就别过头去。
庄焰忙低叱道:“三弟,不可如此无礼。”
庄炯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庄焰一眼,又示威性的瞪了庄煜一眼。庄煜自然不会和个小屁孩子计较什么,可是坐在庄煜右下首的石院判却眉头微皱。刚才庄炯生气怒哼一声之时,他分明看到庄炯眉心闪过一点淡红之色,若不是这庄炯体内种了本命蛊,便是他自小服食异毒,无论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情况,可都是个麻烦。那只能说明吴王身边有深谙用毒用蛊的高手。想到这里,石院判心里便有了打算。
“王爷,这位公羊先生说的有理,不如就在此歇一夜,明天一早赶路也不迟。”石院判突然出声,倒让庄煜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庄煜知道石院判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绝不是那种随意开口说话的,他既然开了口,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嗯,那就歇上一夜吧。”庄煜淡笑说了一句。庄焰等人自然微微松了口气。争取到这一夜的时间,他们就能派人回吴王府送信,也好做些相应的安排。
广元府说是一府之地,却冷清的很,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也没有什么象样的铺面,对于庄煜他们这些从京城里出来的人来说,广元府实在没什么看头,因此在会面结束之后,两拨人便各自歇息了。
庄煜刚回到房中,石院判便悄没声儿的跟着进了屋子,庄煜只朗声笑道:“石院判,你也太小心了,本王身子好的很,不必日日诊平安脉的。”
庄煜口中说话,手上却没闲着,他飞快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何事?”
石院判会意,亦笑着说道:“下官是奉旨给王爷诊脉的,王爷若嫌下官麻烦,便给皇上上折子吧,多咱得了皇上的旨意,臣才敢停了王爷的平安脉。”
石院判说话的时候,亦用手指沾了茶手在桌上飞快的写了起来。庄煜看罢石院判写的字,不由的大吃一惊,飞快的写道:“如何应对?”
石太医赶紧写道:“王爷服过下官之血,可以自保。下官今夜连夜制药分于众侍卫,以免他们受蛊毒之害。”
庄煜点点头,又写道:“要我做什么?”
石太医写道:“稳住吴王世子等人。”
庄煜点点头,然后高声笑道:“石院判,本王的身子是不是很好?”
石太医亦笑道:“王爷的身体自是极好的,可这平安脉却也不能断了。”
庄煜只假做无奈的说道:“罢罢罢,父皇给你石院判下了严旨,本王也不能不从。”
石太医笑道:“王爷歇着吧,下官这便告退。”
庄煜嗯了一声,片刻之后,庄煜的房门吱吖响了一声,石院判拿着一方小脉枕从房中走了出去,径直进了东厢房他自己的临时房间。
石太医关好房门,立刻从自己的随身行李之中翻出一只墨玉钵盂,他割破手脉放了小半钵盂的鲜血,又向里投了好些药粉,拌匀之后搓着龙眼大小的二十八颗药丸。
做好这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石院判失了血,脸色难免有些个苍白,他也不打开房门,只推开一扇窗子向着侍卫们的住处喊道:“刘武,你过来一趟。”
刘武正是庄煜的侍卫队长,他听到石院判叫自己,忙披上衣服跑到石院判的窗子旁边叫道:“石大人您叫我?”
石院判笑道:“前阵子采的药材都阴干的差不多了,你帮我切一切。”
刘武心中疑惑,这一路上并没有采多少药材,怎么石院判突然让自己切药呢?不过刘武面上丝毫不显,只呵呵笑道:“好啊,这用力气活儿交给我们这种粗人来干再合适不过了。”说罢刘武便推门进了石院判的房间。石院判也将窗子关了起来。
“就这那些药材,切成厚片就行了。”
石院判指了指桌子上的字,对刘武笑着说道。
刘武低头一看,见桌上写着:为保万无一失,我制了避毒丹,你拿回去让众兄弟以烈酒送服,每人一粒。
刘武点点头,拨出腰间的刀笑道:“石大人,就是这些药么,容易,一盏茶的工夫就切好了。”
石院判笑着点头道:“对对,就这那些药。快切吧。”为了做戏做足,石院判确实拿出些当归白芍等大块的药材放在桌子上。
刘武果然飞快的切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便将所有的当归和白芍都切成了厚片,这是石院判准备给自己补血用的药材,若是明日让庄焰等人见到他突然脸色苍白起来,万一再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将石院判以自己的鲜血为主药的丸药尽数揣入怀中,刘武向石院判单膝跪下行了礼才离开了石院判的房间。因为时间紧,所以石院判没有工夫对药丸进行深加工,没有白蜜的调和,那药丸里的血腥气便显得越发明显,刘武能做庄煜的侍卫队长,自然是心细之人,他闻到了血腥气,又注意到石院判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回到侍卫们的住处,刘武亲自将丸药发给每一名侍卫,看着他们用烈酒服下,心里才踏实了许多。他虽然不知道石院判为何突然要他们服下避毒丹,可刘武推断的出这必与今日中午见到的庄焰一行人有关系。
却说石太医在放血之时,住在庄煜他们一行人对面的西跨院中的庄炯无缘无故的烦躁起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庄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闹的他难以安宁。
“公羊先生,我好难受……”庄炯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身上也烫的厉害,吓的服侍庄炯的丫鬟忙去请来公羊广胜。庄炯一见到公羊广胜,便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
公羊广胜一看到庄炯的脸色,不由大惊失色,立刻坐到床头将庄炯抱入怀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莫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庄炯才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正是石院判将各种药末投入血中之时。
公羊广胜见庄炯平静下来,渐渐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回床上,仔细的盖好被子,又用极小的声音命丫鬟好生服侍着,这才匆匆走出了庄炯的房间。
刚一出门,公羊广胜便见世子庄焰带着两名小厮快步走来,他一见到公羊广胜便急急问道:“公羊先生,三弟怎么样了,我怎么听说三弟不舒服?”
公羊广胜微微躬身说道:“三爷刚才睡的迷糊被魇住了,原来是盖的太厚的缘故,这会儿已经没事了,三爷已经睡熟了,世子不用担心。”
庄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公羊先生这般仔细的照顾三弟。”
公羊广胜笑道:“王爷命在下教导三爷,在下自当尽心尽力。世子,天色不早了,明天还是早起赶路,您也早些歇着吧。”
庄焰点点头道:“好,待我看过三弟便去歇息。”
公羊广胜并不好阻拦庄焰去看望弟弟,便笑着让到了一旁,反正现在庄炯已经恢复平静,凭是谁都看不出什么,就是让庄焰坐在床边看上一整夜他都不担心。
庄焰果然进房探视弟弟一回,见庄炯正睡的香甜,脸上红扑扑的还挺好看,的确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庄焰这才压低声音吩咐了服侍庄炯的丫鬟几句,无非是叮嘱她们仔细服侍三爷之类的话,倒也没有什么新意。两个丫鬟屈膝应了,庄焰便走出了庄炯的房间。
庄煜等人在广元驿歇的安稳,可跟踪顾山的李芳就没这么自在了,顾山日夜不停的赶路,每每歇脚都不是在驿站之中,而是在一些山货铺杂货店之类的地方,李芳知道这些地方必是吴王的秘密联络点,便全都死死记在心里。以备将来有一日攻入蜀中之用。
就在庄焰一行到达广元驿的夜里,顾山终于到了锦城。他立刻赶往吴王府,却因为模样大变而被拒之于吴王府门外。李芳听到顾山在王府门口吵着要见什么公羊先生,却被侍卫嘲笑了一回,顾山要见的公羊先生已经出府两天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顾山在吴王府门前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让门口的卫士将吴王府大管家蒋福叫了出来。顾山将一样东西放在手心中亮给蒋福看,蒋福打眼一看,眼睛不由缩了一下,他立刻睁大眼睛仔细观看,然后便毕恭毕敬的将顾山请到了王府之中。
李芳跟踪到这里便也到头了,原本庄煜就告诫他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只暗中跟踪就行,所以李芳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夜探吴王府的蠢事,他只在吴王府附近找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耐心的等待庄煜一行人到锦城与他会合。
顾山被蒋福引到吴王的书房之中,又亲自去请已经安置了的吴王到书房议事。这一夜吴王自是歇在宠妃唐氏的房中,唐氏刚撩拨的吴王要重旗鼓,不想大管家便来请人。虽然知道大管家若无极为要紧之事是不会半夜来请吴王的,可唐氏正受着欲火焚身的煎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推吴王道:“你去呀,去了就别再过来了!”
吴王最爱的就是唐氏那大胆狂野的风情,只哈哈大笑的在唐氏酥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道:“爱妃别睡,本王去去就回,就照那上头的花样儿来,爱妃到时可不许讨饶……”
唐氏风情万种的啐了吴王一口,如丝的媚眼儿缠的吴王骨头都酥了,她伸手一扯大红锦被翻过身子,露出大半截雪背在无声的诱惑着吴王,看的吴王直咽口水,恨恨说了一句:“小妖精,看本王回头怎么收拾你……”便匆匆披衣出了唐氏的房间。
“蒋福,你有何事半夜来扰本王?”吴王面色不善的低喝问道。
蒋福忙道:“王爷,顾山来了!”
“顾山怎么来了,难道是……他现在何处?”吴王心中一惊,什么绮念都消散了,只急急问了起来。
“王爷,顾山在您的书房。”蒋福暗暗松了口气,大半夜的打扰王爷的好事,他心里也虚着呢,如今听王爷这么一说,蒋福心里才踏实下来。
吴王边系着衣服上的带子边往书房赶去,走到书房之时,他的衣服也已经系好了。顾山听到门响,立刻跪倒在地口称:“小人顾山拜见王爷,深夜打扰王爷的清静,还请王爷恕罪。”
吴王大步上前弯腰抓住顾山的手臂将他拉起来,口中笑道:“不碍……啊,顾山,你这是怎么了?”
若非那声音是吴王很熟悉的,而且又有大管家蒋福事先确定了顾山的身份,否则吴王真不敢把眼前这个猪头怪人和清瘦的顾山联系到一起,那可是天差地远之别啊!
顾山那只剩两条缝的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腌的他异常肿胀的脸分外的疼痛,他悲声道:“王爷,小人总算是活着见到您了。王爷,您可知道睿郡王庄煜已经带人前来探您的虚实了。”
吴王点点头道:“这个本王已经知道了,而且本王还命世子与公羊先生还有炯儿一起远迎至广元府。”
顾山一怔,继而心生敬畏,王爷是就王爷,果然有洞察先机之明。他忙将自己的中衣翻出来,用小剪刀挑开夹层的针线,取出太后的密信交给吴王,急急说道:“王爷,这是太后娘娘的信,请您过目。”
吴王接过信快步走到书案之前,取出特配制的药水用干净的小毛刷细细扫了一遍,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太后的字迹方才渐渐显露出来。
太后的信写的并不是很长,可吴王却足足看了一刻钟,直到密信上的字迹再渐渐淡去,吴王才依依不舍的抬起头,看着顾山说道:“叫太后担心,是本王考虑的不周到。顾山,你且下去歇息,明日找大夫……嗯,你自己就是大夫,看来找大夫没有用,明日去给唐妃请安,让她看看能不能治。”
顾山自己也怀疑是中了什么莫名之毒,一听吴王开口让自己去给唐妃请安,自是喜不自胜,唐侧妃出身蜀中望族唐门,那可是制毒用毒的世家,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传承了。就算唐妃不是嫡枝嫡出之女,可那一身用毒制毒的工夫还是不能小觑的。
“谢王爷体恤!”顾山立刻又给吴王跪下磕了头。
吴王笑着离开桌案弯腰将顾山扶起来,很是仁厚的笑道:“顾先生不必行此大礼,你为太后与本王奔波,襄助本王大业,本王全都记在心里。这一路赶来你也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顾山行礼告退,书房里便只剩下吴王一个人了。他拿起字迹已经完全淡去的信笺,低低叫了一声:“娘亲……”眼中流出几滴眼泪……
侧妃唐氏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吴王回来,不免很是不高兴,她下床气咻咻的走到房门前,嘭的一声将门栓插了起来。这下子吴王便是回来也进不了内室了。
在外间值夜的两个丫鬟不由面面相觑,侧妃娘娘生气,这可怎么办?侧妃娘娘生气是很吓人的。两个丫鬟立刻抱着膝头紧紧闭上眼睛缩在矮榻之上。蜀中本就多毒虫,而每回侧妃娘娘一生气,便会有许多毒虫从各处爬起来,从窗户门缝等处直爬进侧妃娘娘的房间之中。
从前有个丫鬟见此情形吓的尖叫起来,结果立刻被那些毒虫吃的只剩下一副白骨。可若是不叫,那些毒虫便不会攻击上夜的丫鬟们。所以唐侧妃的丫鬟都有经验,只要看到毒虫爬进来,只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就行,熬到天亮就没事了。
毒虫还没有到,吴王便先来了,两个值夜的丫鬟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王爷一来,便是侧妃娘娘不许王爷进房,那些个毒虫也不会再爬进来了。
两个丫鬟识趣的退了下去,因为吴王每每与唐侧妃行房之时都会特别的过份,所以他们并不让丫鬟值夜,免得玩的不够痛快还会让正妃林氏知道些什么,吴王对正妃林氏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他们只在事毕之后才会命丫鬟进来服侍。
“心肝儿,快开门……”吴王一推门,发觉门从里面栓上了,便调笑着唤了起来。
只听门内传来一声娇嗔意味十足的“哼……”,吴王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哼酥了,声音也越发软了起来:“宝贝儿,快开门吧,你刚才都没吃饱,本王还得接着喂你呢……”
反正左右也没有其他人能听到吴王的话,所以吴王便越说越露骨了,到底哄的唐侧妃回心转身,只着一件大红薄纱寝衣过来给吴王开了门。
吴王一把将唐侧妃抓到怀中,也不上床只将她扑到在纯黑泛金的长绒地毯之上,两个人又翻云覆雨起来……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吴王和唐侧妃都累出了一身大汗,他们两人也不嫌腻歪的粘在一起,吴王有一搭没一搭的将顾山的情形简单说了一回,对唐侧妃道:“宝贝儿,本王命顾山明天来给你请安,你看看他是不是中了毒,若是,就给他解个毒吧,顾山是本王得力之人,他不能出事。”
唐侧妃娇嗔的白了吴王一眼,啐道:“怪道刚才那么依着我呢,原来根子在这里,明儿倒真要瞧瞧那顾山是什么人,能让王爷为他这么委屈求全!”
吴王并不生气,只将唐侧妃扯到怀中紧紧抱着调笑道:“你这个小醋坛子如今越来越爱吃醋了,连这种不相干的闲醋也吃!本王独宠你一个,你还不满足啊!”
唐侧妃傲娇的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酸溜溜的话,只起声去妆台上取了一只小盒,将里着黑漆麻乌的东西用手指挑了一些,连手指一起送入吴王的口中,吴王立刻舔了个干干净净。还抓着唐侧妃的手舔咬起来,痒的唐侧妃咯咯娇笑,与吴王笑闹了一回才搂在一起睡了。
唐侧妃的五仙居中春意浓浓,可正妃林氏的爱枫居中却清冷的如同尼庵一般。长发披肩,只着一领宽大素袍的吴王妃跪在佛像之前,双眼微闭的虔诚颂经,自从唐侧妃进府之后,他这个正妃除了还保留正妃的名份之外,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林王妃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为了吴王的大业,她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那怕是唐侧妃在王府之中骄气日盛,她生的庶子甚至要压到世子庄焰的头上,吴王妃也只有忍耐。她不知道这样的忍耐何时才是尽头。唯一能让她觉得安慰的便是至今吴王都没有动摇她生的嫡长子庄焰的世子之位。
可吴王妃一直在暗暗担心,从前吴王对唐侧妃是利用才会宠爱,可如今她已经能感觉到吴王的心已经全都扑在唐侧妃身上了。从前吴王还会到爱枫居过夜,可这几年来吴王却是一次都没有在爱枫居住过。再这么下去,吴王妃真的不能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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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补足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