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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你就坐着别动,有什么就告诉我,我来就好了。”季允招呼了一声,就见准备站起来在桌子边摸索的薛傅年顿了一顿,扯了扯有些干裂的唇角又安安分分地坐了回去。
季允心疼她,忙走过来将放在桌子上的水倒了一杯,然后拉过薛傅年的手,将水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薛傅年的手中。
薛傅年抬起头来,冲着季允微微一笑,那眼神有些空洞,若不仔细看,薛傅年还是几年前那大多数中国男人想要娶过门的世家小姐,美貌、聪慧。
可是一场车祸来得太突然,父母都在这一场车祸中丧生,待薛傅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目光所及,晦暗一片。
“汇江”地产的股市在这几日大跌,跌出了想象之外,董事长们坐在一起讨论着薛禹手中的股份如何分。
而正在董事们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季允扶着薛傅年来到了会议室,大家一看到薛傅年这模样,都屏息等着。
个个都将目光移向这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女孩,即便如今目不能视,可仍旧挡不住薛傅年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美,那是一种淡然的,温婉的气质,就是眼睛失真,也抵挡不了这样的美。
可薛傅年往椅子上一坐,抬起头来笑了笑,虽然看不到在坐各位的神色,也没让薛傅年惧上半分。
“我爸将股份全都过到了我的名下。”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谁不知道就是薛禹手中的股份最多,多到他自个再添些钱就是能把整个“汇江”买下来。
这个时候大家纷纷咬着耳朵议论着,倒是不怕让薛傅年看到或是听到,当然,薛傅年一点也不会看得到。
“公司是我爸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所以这股份,我不会卖。”
若说刚刚那一句只是让偌大的会议室炸了锅,那么现在这一句无疑就是让原本还沸腾的锅里忽尔就平静了下来,个个都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不过才二十五岁左右的小丫头。
就是连季允,也没有想到薛傅年今天会要求自己带着她来此处,只是为了说上这样一句话。
一想到刚刚在会议事里薛傅年将这一句话说得平淡又笃定,季允就是有些想笑。
明明自己也是害怕的,孤军奋战站在最前线,面对着一群老狐狸,想要将父亲的事业紧紧握在手中,定也是怕极了的。
“医生说虽然可以出院了,可是日常的事情不能不好好照顾,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先照顾你几天,等为你找到一个好的阿姨能照顾你生活了,我再去上班。”
季允拍了拍薛傅年的手,示意薛傅年安心。
而薛傅年却是轻轻地抬起了头来,手中依旧稳稳地拿着薛傅年刚刚放在自己手心中的水杯。
冰浸的玻璃杯拿在手中,冷得薛傅年觉得仿似寒冬,可外面明明就是烈阳当空,正正炎热的夏季。
看着薛傅年那怔然的表情,季允就是叹了口气,也没逼着再多说什么。她明白此刻的薛傅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在防着什么,无非也就是怕别人对自己太好,转而把手中的股份都卖出去。
季允虽也是“汇江”的一员,可二十七岁的她也还没有那个资历爬到董事长的位置,却是现在坐在了总经理的地方也是自己拼死拼活地爬上来的。
在她这个年纪能爬到这个位置也是相当不错的。
薛傅年防着她,也是应该的。
薛傅年等着,以为自己半晌没有回应时季允还会再说些什么的,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季允再开口,薛傅年这才扯起嘴角来笑了笑,摸索着找到了季允的衣角,这才拉了拉。
“允姐姐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你可以什么?刚知道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还不知是哪个丫头躲在被子里哭,差点再把眼睛弄坏一次。”季允也不同薛傅年客气,上前小揪了一把薛傅年的小脸,“你放心,这段时间我照顾你。”
“可是……”
“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回来,做给你吃。”
薛傅年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得自己的肚子跟着咕噜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去,哪知季允却是笑了。
季允很少下厨,也不太会多的菜式,其实季允压根也不太会这样,可是为了照顾好薛傅年,该做的还是得一一做到位,不管如今的薛傅年是怎么想的,自己却不是盯着她手中的肥肉这件事,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给你下了些广播剧,你先自己听听,我下楼买些菜回来。”季允边说边将遥控器放在了薛傅年的手中,又将房间里的温度调得合适了,这才出了门。
如今薛傅年是住在季允家,因为季允不太放心薛傅年住在她自己的家中,毕竟薛家挺大,楼上楼下也多有不便,如今薛傅年什么也看不到,还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由着自己照看呢。
季允还记得再次见到薛傅年的时候,还是薛禹在世的时候,她从学校放学,不知把钥匙忘哪儿了,家里的阿姨刚巧回家探亲,自己的母亲也去国外旅游了,她只得跑来“汇江”找薛禹。
她怯生生地问着薛总在哪里,前台的姑娘先是怔了一下,问起她有预约吗,她低着头还是有些怯怯的模样摇了摇头。
那前台姑娘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了,非得要预约才行。
季允记得她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时候季允刚刚大三实习,由于家里找关系是班上唯一一个能在“汇江”实习的学生。
季允刚好大了薛傅年三岁,此时的薛傅年还是一个在读高三的学生,同中国无数的学生一样,是个打算去挤独木桥的人。
薛傅年的成绩好似不错,自律性也行,就算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可她也没有张扬到或是靠自己的父亲或是提出出国深造,反而要跟大多的中国学生一样自己去考。
这些事季允都知道全然因为薛傅年本就是自己的小学妹,当初自己的母校有初高中部,季允读高二那会就见过薛傅年了,学生代表讲话时,她站在舞台的另一侧等着台上的薛傅年讲完后轮到自己。
原本还想再看看手中稿子的季允,在看到台上温和恭谦的薛傅年就是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怔怔地看着标标直直站在台上的薛傅年。
当时的薛傅年有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台上的灯光打下来,仿似有无数璀璨的星子落在了她的眼里,更是让季允看出了神。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薛傅年已下台,正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慌得季允才好似个小了三岁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两个人打了照面,薛傅年冲着季允微微地点头示意,还有些没回神的季允,也跟着点了点头,微微扬唇笑了起来。
再之后季允就毕业了,再也没有见过薛傅年,不过“薛傅年”这个名字,却深深地在季允的心上刻下了。
连带着刻在心上的,还有薛傅年的那一个笑,如雨后阳光,清新自然。
所以再次见到薛傅年的时候,那三个字瞬间在自己的脑海中划过。
季允又不傻,董事长姓薛,薛傅年也姓薛,再看看薛傅年那跟薛禹一般右颊边的酒窝,多少也能想得透。
最后是季允带着薛傅年去找的薛禹,不仅让薛傅年记下了自己,也让薛禹注意到了她。
若说季允之后爬得这般快,这其中多少也是有薛禹的赏识和提拔。
其实在薛家遭此大灾之际,大多的人想的不是这个留下来的姑娘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大家看的都是“汇江”的股势走向到底是怎样的。
而与薛家有来往的大多却是商场与公司中的人,他们的注意也未曾在薛傅年的身上多放,反而是关心着薛禹手中的股份要怎么拿到手。
公司里的明争暗斗,就跟古代宫斗一般可怕。
季允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经理,还不至于去肖想那些大如象的股份,说起来她跟薛傅年本也没什么交集,只是想着一直以来薛禹对自己的照顾,便还是收拾了些东西,带了些礼品来医院看薛傅年。
那个时候的薛傅年还处在昏迷中,脸色惨白,那可与白色床单媲美的脸色,直冲击着季允的大脑。
最后,她将东西一放,回了家,从家里拿了些简单的衣服,便是在薛傅年的身边照顾起了薛傅年。
越是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心下越是平静,季允也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好似炎热午后的一杯温水,既不冰浸入骨,也不烫口难受。
这样一坐就是一个星期,季允看着薛傅年伸出手来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而后叹了口气,不哭不闹缩回了被子里,这一次不是昏迷,而是睡了过去。
薛傅年在昏迷期间虽无法睁开眼来看四周,但很多事她也能感受得到,比如说父母去世。
季允没有跟薛傅年说话,只是将削好的水果放在床上,然后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直到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声,季允才叹了口气,倚在门口,静静地翻看着手机,可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看了些什么。
薛傅年狠狠地哭了一把后,险些将眼睛再哭坏一次。
季允也没当场点破她,只是陪着她由着医生又检查了一遍。
之后的薛傅年就是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过份,每天除了听听歌,就是再听听季允过来跟她说起的一些事。直到公司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薛傅年才抬起头来提出要出院。
季允还有些讶异,再转头来一想,便是明白了薛傅年在想些什么。果不其然,出院后的第二天薛傅年便要求要去公司。
看着薛傅年淡定地笑着,谈吐之中并未表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薛傅年第二次来到公司,全公司上下少有人认识她,可她往那儿一坐,便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散发出来,让人忽视了她眼不能视的毛病。
即使过了几天了,每每想到这一出,季允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薛傅年压根儿就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哭鼻子的薛傅年。
仔细地选了些新鲜的肉,又买了一只土鸡,还买了些蔬菜水果,甚至还走到零食专柜,选了些能打发时间的零食,这才付了账开车往家里走。
留着薛傅年一个人在家里,季允怎么也不放心,别看薛傅年外表清纯无害,甚至还可以说她坚韧无比,可季允就是明白,此时的薛傅年到底该是有多害怕。
这样想着,季允就是将车开得飞快,一打开门,就看到薛傅年还是保持她走时的姿势看着窗外,眼神空洞,手搭在膝上,唇角的弧度微微向下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