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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欢走到他们跟前,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说着:“哇哦,阿晋先生,如果我不认识你,一定以为你是袁小树的那个人品低劣人模狗样的胎盘渣爸。”
沈良铭默。
她笑眯眯地看了无辜的袁小树一眼,脸一僵,动作迅速地捂住他的耳朵,“亲爱的你什么都没听见。”
沈良铭再默。
幸好这些年来还有齐欢欢陪在袁佳木身边,不仅能调剂生活不至于枯燥无味,也能从齐欢欢身上能擭取积极向上的生存动力。
这样的逗比都活得好好的,谁还有继续颓废和抱怨生活的理由?
齐欢欢道:“对了,你们这路线也不像是要回店里啊,你们俩要去干嘛?”
“去东门市场。”
她眼睛一亮,“好巧,我也去!小吃汇限量版的XXXXXL双层肉夹馍打半价最后一天,啊哈,我要买十个屯着,去年他们立冬大酬宾活动限量供应一个人只能买五个,限量购买这种事简直惨无人道,希望他们老板今年仁慈一点。”
沈良铭不喜欢和没头没脑的话唠说话,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肉夹馍两天就变味,三天就长毛。”
袁小树拍掉她的手,补充道:“而且你家还没有冰箱。”
齐欢欢不解,“为什么会变味长毛?那是我一天的口粮。”
沈良铭皱眉,“你一直吃那么多?”
“平时不这样,看某种片子的时候我的甲状腺和肾上腺比较兴奋,然后带动机体产热耗能,摄食冲动比较活跃。”说完把包里的几张DVD掏出来在沈良铭跟前晃了晃,“波多野结衣超高清蓝光,你值得拥有,啊哈。”
沈良铭第三次默。
齐欢欢用力捶了捶他的胸口,一脸不屑,“Good boy,别说你不知道波多野结衣是谁,在*丝界,你可以不认识林志玲,但绝不能不认识波多野结衣,你入门了吗?”
就算他长得白净点,也顶都是个白净的*丝啊!怎么连这个A.V女神都不知道呢?看他有些茫然的表情,一下子衬托得她好流氓好吗?!
沈良铭却仍一本正经道:“不知道。”
袁小树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
齐欢欢再次动作迅速地捂住袁小树的耳朵,“亲爱的你什么都没听见!”
为了防止在人山人海的东门市场把袁小树弄丢,齐欢欢把袁小树放到了儿童乐园里,原本沈良铭还不同意,后来听说如果不把袁小树关好,从东门逛一圈回来你就会发现身后跟了许多中老年妇女组成的尾巴,然后在恰当时机他们就会一涌而上给袁小树介绍娃娃亲后,他妥协了。
后来齐欢欢觉悟了,有这个超人气店员在身边,多一个袁小树其实很无所谓。因为中老年妇女的集结追尾速度,绝对不如觊觎这个姓江的小白脸的骚狐狸们的集结追尾速度快,而且还是一群年轻貌美且时不时向她投来羡妒目光的骚狐狸。
她突然非常庆幸袁佳木看不见,否则每天得多么提心吊胆啊……
走得比她快一些的沈良铭完全不知他身后有什么样的骚动,他一侧身便发现齐欢欢没影了,于是抱着一袋大头菜走回去催道:“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快点?”
齐欢欢叹气,“我现在总算知道微博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哪句?”
“只有连去菜市场都不放弃梳妆打扮的女人,才是有未来的女人,啧啧。”她不小心瞟到一个刚才匆匆加入追尾队伍的美女,这美女明明半个小时前她就见过,只不过半个小时前这个美女没有穿12cm的高跟鞋,没有精致的眼妆和扑粉,没有一头蜿蜒美艳的波浪卷,没有紧得像腊肠皮一般的裹身裙,没有时不时露出一小段锁骨和胸锁乳突肌的pose……
她瞥了一眼正在挑豆腐的沈良铭的侧脸,不由得感叹:“真他妈帅得让人想脱裤子。”
前一个帅到这种程度的是她们科新来的那个主治医呢,唉,这个小白脸到底何等荣幸能与男神主治相提并论?
此时,卖豆腐的少妇咳了两声,道:“我也这么觉得。”
沈良铭闻声抬头,“什么?”
少妇脸红红地一把抽出塑料袋,递过去,“没什么,剩下的你都买了吧,算你半价。”
齐欢欢嗟叹,又是个骚狐狸!这少妇人称豆腐西施,长得算有几分姿色,不过孩子都上小学了还出来学年轻小姑娘们抛媚眼!上次她还欺负袁佳木看不见,坑了袁佳木好几两豆腐钱呢!也就这个不知情的小白脸才跟这少妇买豆腐。猛然一瞬间,她突然想使坏了,于是挑眉道:“半价?啊哈,便宜没好货,我们走吧!”
沈良铭没反应,仍在看豆腐。
“东门市场都快关门了,豆腐肯定不新鲜了,你闻你闻你仔细闻,肯定有酸味。”
沈良铭还是没反应,还挑了几块新鲜的,放进了袋子里。
“前面有个老爷爷磨的豆腐特别火,你都不看看?”
他言简意赅,“这里半价。”
“……”
也许是跟袁佳木在一起久了,金钱观也不自觉地受了点影响,如今一看到物美价廉的东西就忍不住凑过去看两眼,也越发觉得“半价”是世上最美妙的词汇没有之一。
他正要付钱,便听见齐欢欢砸吧砸吧嘴嘟哝道:
“袁佳木不喜欢这家的豆腐的,她在这里买过一次,被坑了钱呢。”
沈良铭的动作一顿,转身道:“那走吧。”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齐欢欢瞪眼,咦?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朝豆腐西施得意地摊了摊手后,便追了上去。
“小白脸,你对袁佳木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感情啊?”
沈良铭边走边找今晚要做的菜的材料,没有理她。
“啊哈,我知道了,”她做出震惊的表情,“我实在想不到,你看起来那么不知人情冷暖不知人间疾苦还不知好歹的一个人,居然对残障人士那么有爱心,现在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沈良铭是真的不想跟她说话了。
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顾盼兮发来的短信,要他今晚七点半去参加星海娱乐的老总在俏风南酒庄设的订婚典礼,他刚想假装没看见,下一条短信又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别装看不见,这是沈老佛爷的意思,你必须到场,你不到场我就告诉她你交了个纯情少妇!还是个带娃的少妇!
他觉得头疼。
今晚他如果离开,岂不是相当于让习练和袁佳木过二人世界?不行,得想个法子。
齐欢欢看着他又买了半条鲫鱼,一把大葱,一些胡萝卜,十个鸡蛋以及半斤豆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你干嘛买那么多菜?你一个人吃得了吗?”她顿了顿,“不对不对,怎么是你来买菜?袁佳木给你提供吃住,你只要负责吃就行了啊。”更奇怪的是,袁小树也是他接的!
“今天她有客人要招待。”
“客人?不可能。”她说得斩钉截铁。
袁佳木跟她在一起同甘共苦五年,袁佳木的关系圈她再了解不过了,她在云海市里真正谈得上有交情的人一个手指就数得过来,“客人”这个词对袁佳木而言绝对是个奢侈品,而且是个不需要的奢侈品。
沈良铭眼底的光泯了一圈,“习练,你认识吗?”
“我想想我想想……怎么名字这么熟呢?”她捏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啊哈,这是我们科新来的男神主治医的大名!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就是老板的客人。”
连齐欢欢都不知道习练和袁佳木有私交,难不成他们结识在更早之前?沈良铭突然有些不舒服,像一粒微不足道的砂子嵌进了心里那一层膜,随着呼吸起伏磨得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齐欢欢咬着手指皱着眉,“袁佳木五年前就被家里赶出来了,期间根本没有亲人来看过她,她一直只跟我在一起,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法眼。如果我的人际交往圈是子集A,她的人际交往圈是子集B,那A肯定是包含B的,怎么会侧漏出这么一个元素是她认识而我不认识的,完全不科学。”
沈良铭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你数学不错。”
“除非……”她眼睛亮得出奇,“习男神就是那个胎盘渣爸?”
“不可能。”这回轮到他斩钉截铁了。
齐欢欢嗤之以鼻,“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跟你家老板才认识好吗?”但随后她又自己攻破了这个观点,“可是习男神跟小树长得不像啊……说你是小树的爸爸我还觉得比较符合客观遗传规律呢。”
其实,还有一个角色符合这些可能性……但是齐欢欢不敢去猜,这对习练的男神形象是太大的污点,而且,她也没必要把这些事都告诉这个小白脸,所以她还是当做什么不知道吧。
沈良铭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索性带着齐欢欢去买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XXXXXL双层肉夹馍。
对于赶集和抢购,他觉得这么多年来他应该是已经适应了的,结果今天看到齐欢欢在人群中冲锋陷阵,他才觉得这个世界某些地方对他而言真是太陌生了。
本来好好地排队,最后因为肉夹馍所剩无几,且不足以供应给后面所有尚在排队的顾客,于是井井有条的和谐社会瞬间动乱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齐欢欢才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拿着五个肉夹馍,十分不甘心道:“尼玛这老板还是那么惨无人道,仗着大家对他们的喜爱有恃无恐,祝他生儿子菊花缺瓣儿。”
沈良铭默了片刻,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于是主动示好道:“我可以帮你凑齐十个。”
“我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齐欢欢感激涕零,“小白脸,你不仅关爱残障人士,还关爱黎民百姓,真是好节操。”
“好说,不过我也得请你帮个忙。”他指了指怀里抱的食材,“我晚上还有事,不能陪老板他们吃饭,我担心他们在一起尴尬,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去陪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