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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你受伤了?”乔伊大惊地问,上去把诺亚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眼神冷飕飕地撇着埃德加,“他们家里人欺负你了!”
肯定的语气,声音低低的,带着怒气。诺亚觉得妈妈下一刻就会动手揍埃德加一顿。
他忍不住嘴角上翘笑着。这种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不问缘由地站在自家孩子这边的行径,让诺亚心里暖暖的。这才是亲人啊,是他最亲的妈妈,给于他最大的宽容和爱护的妈妈。
埃德加已经先一步被莫雷拉去墙角了。诺亚握着妈妈的手笑着说:“妈妈放心,身上的血不是我的,我没事。今天正好遇见了那个害我摔倒的仇人,一时没忍住,砍了他一条胳膊,埃德加为了护着我也受了些伤。”
诺亚提埃德加替他挡了那一下,并不是心里感激埃德加,他只是觉得妈妈等一会儿和他再吃一顿饭,就要离开了,他不想让妈妈替他担心,那就让妈妈认为他和埃德加感情很好好了。
乔伊闻言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满意:“儿子干得好!”
不过转念想到她那个一出生就没了生气的孙子,乔伊眼底又浮起一股戾气,配上一张烧毁了的面庞,整个人的气质很骇人,“不过砍了一条胳膊真是太轻了。断臂接上了,还能跟正常人一样,他也就是受些疼罢了。”
诺亚无所谓地笑着:“妈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诺亚说着拉着乔伊回房。他精神力没有恢复,灵水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每天也只有一杯而已,他把这几天的灵水都给妈妈攒着,装了瓶,让妈妈带着。
乔伊也不推辞,灵水的效果是知道的,她把水收进空间戒,然后从空间戒里取出十几件各种颜色的小孩毛衣,还有一堆自己缝制的质地很舒适的衣物,一脸慈爱地给诺亚:“看,妈妈在路上给安格斯亲手做的,着好看吗?”
诺亚抖开看了看,这些衣服大小不一,安格斯可以穿到两岁左右。他有些伤感地抱着妈妈:“妈妈,我舍不得你走。”
乔伊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虽然还没成年,不过都是对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啊。不过诺亚,灵水一定要小心使用,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得。”
诺亚抿着唇点点头,他当然懂。上一辈子的教训太刻骨铭心了。
乔伊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浓烈的不舍:“诺亚,妈妈让你自己去报仇,是因为妈妈感觉到你心里的怨恨,你自己亲手报了仇,怨恨才能消。但是没想到你今天会弄得成这样。仇固然不能不报,不然人人都当你软弱可欺,谁都想揉捏你,这世间的生存规则,就是强者为尊。但是你必须先保证自身的安危,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妈妈也不希望你被仇恨所蒙蔽,一直活在仇恨里,如果是这样,妈妈宁愿你不报仇,妈妈只想你平安喜乐地活着……是妈妈不好,这些年,妈妈知道你过得并不好……”
诺亚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轻轻地摇头:“妈妈,我知道的。那些想害我的人,我从来没放在眼里。我有妈妈,有安格斯,有干爹,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后爹了。我想我们一家人快乐地在一起生活。这些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被仇恨左右的。”
乔伊噗哧笑了笑,没好气地瞪诺亚,“快去洗洗吧,一身臭味儿。”
诺亚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埃德加嫌家里人太多,让朱莉和艾文都回老宅了,所以晚饭是埃德加和奥斯一起做的,很丰盛美味。
因为知道即将面临离别,诺亚的情绪有些低落,再美味的食物他也觉得索然无味。他很舍不得妈妈,可是他知道妈妈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吃完饭,诺亚、埃德加和奥斯一起送着乔伊和莫雷到了别墅门口。
依依不舍地看着妈妈的飞行器越来越远,最终化作一个小黑点,然后在空中消失不见,诺亚依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望着天空。
埃德加拍了拍他的肩膀:“诺亚,回去了,母亲他们走远了。”
诺亚瞥了眼身旁的奥斯。奥斯被留了下来,妈妈和莫雷都是这个意思,怕他一个人在这里,有些事应付不来。
“哥,我们回去吧。”诺亚拉了拉奥斯的胳膊,他知道奥斯在担心莫雷,虽然莫雷对奥斯比较暴力,但他感觉得到他们父子感情很好。
三人回了别墅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诺亚知道埃德加受了伤,不过他不想过问。晚上两人同床共枕,诺亚也沉默着不想说话。
埃德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诺亚的后脑勺。诺亚和他之间的距离,可以躺下两个成年人了。
“诺亚,”埃德加终于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你睡了没有。”
诺亚脑子很清醒,没有睡意。他正在计划着以后的生活。眼睛完全复明之后,他再回布罗德家收拾了那两个小的,绝了格纳夫妇的期望,想必他们一定会很苦痛的。
然后等里恩的胳膊完全好了之后,他要找机会再让他断一次,让他彻底断了,没有续接的可能!
诺亚觉得这两个计划完全有可能实施,而且不用等太久。然后他就可以带着儿子远远地离开了。
这么一想,今天的离别愁绪也冲淡了许多。分开只是暂时的。诺亚满足地闭上了眼准备睡觉,就听见了埃德加叫他。
他嘴角微微勾起,声音里带着讽刺:“是想说里恩的事?不必了。我今天说的一定会做到!孩子的另一个亲生父亲不替他报仇,我却一定会报的,你让里恩在医院里好好养着!”
说完再也不理埃德加,很快就睡着了。
埃德加听着诺亚绵长的呼吸声,心里有些烦乱。失去一个儿子,他不是不心痛难过,可是儿子已经没有了,里恩也不是主要过错,让他怎么报仇?最错的是他自己啊!
诺亚断了里恩一条胳膊,难道他也要自断一臂让诺亚满意?诺亚要的是永远失去一条胳膊,他做不到。
这一晚,埃德加都没有睡意。只是在诺亚睡熟之后,不自觉地朝他靠近时,他胳膊一伸把诺亚搂进了怀里,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诺亚对于自己从埃德加怀里醒来已经习惯了。他平静地穿衣下了床,看了看儿子,儿子还在熟睡,他洗漱一番就去地下室训练了。
妈妈说的没错,他的体力太差,战斗力太低,精神力值再高,也要吃亏的。
如今他的精神力还不想暴露,不过妈妈教给他的近身搏斗技巧也很实用,他会认真练习的。
今天是他锻炼的第五天,每天都是挑战身体的极限,不累趴下不罢休。饮用灵水可以很好的缓解身体的疲惫,不过诺亚并没有喝灵水,每天都是浑身酸痛,他继续坚持练习。这样虽然辛苦,但是他觉得效果会好一些。
锻炼了一个小时,埃德加下来叫他吃饭了。早餐时埃德加准备的,如今奥斯是诺亚的便宜哥哥,他们三个人一起坐在了餐桌上。
沉默地吃了饭,埃德加抱着安格斯逗玩了一会儿,就去军部上班了。
奥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抖着,一边捏着怀里安格斯的脸,一边很不屑地说:“你也太心软了,昨天应该一刀插入里恩的心脏。”
“别当着我儿子的面说这么残忍的事。”诺亚无奈地说,对于奥斯行事狂妄,他也是才体会了一些,不过他不讨厌,觉得奥斯那样才获得洒脱,不过如今被莫雷留下照应他,在埃德加这里不能随心所欲,他心里大概很窝火。
奥斯撇撇嘴:“孩子应该从小就教育,对敌人仁慈才是对自己残忍,我可不希望我侄子将来太懦弱。不过你男人的反应还真是意外。他和里恩的□□,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断了里恩的胳膊,他竟然还帮你挡了一下,啧啧,男人真是善变啊,你说他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诺亚嘴角抽了抽,埃德加反应的确奇怪,但说爱上了他,打死他都不信。如果是真的爱上了他,他只会觉得可怕。
埃德加对里恩的感情可是从小就有了吧,要是这么轻易就变心爱上了别人,只会让他觉得真心太不值钱了,爱情也不过如此。
之后的每一天,诺亚都异常的忙碌,坚持训练,奥斯会亲自指点他,当然结果就是他被奥斯打趴下。
奥斯大概觉得把他揍趴下很有趣,每天都要和他切磋切磋,其实是单方面地完虐他。不过这样诺亚的进步也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他可以和奥斯赤手空拳搏斗二十分钟,还站立着。
虽然只能坚持二十分钟,不他也很满意了。毕竟他才训练了一个月,奥斯可是从小就不间断地练习,奥斯的战斗力也就比埃德加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个月里,他和埃德加很少交流,不过每晚他累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埃德加都会坚持给他按摩。
诺亚禁不住想,埃德加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对他没有爱意,也可以这么温柔地对他,每天早餐晚餐都是埃德加亲手做的,晚上照顾安格斯也很用心,他如今是一觉睡到天明,晚上安格斯都是由埃德加照顾的。
他偶尔也会想,难怪里恩明知道埃德加已婚,还是不愿意放手。不参杂私人恩怨地说,里恩长的不差,和埃德加也很般配。
如果没有他和埃德加意外结成婚契……
诺亚突然甩甩头,把这个想法抛开。这不是他的错,就算他和埃德加结婚是他占了便宜,埃德加吃了暗亏,但是就算没有他,埃德加和里恩也不会结婚,他们一对有情人也不会终成眷属,上辈子埃德加不就是娶了米露么?
诺亚一直犹豫不决,埃德加也算是间接害死了他一个儿子,可是让他对待里恩那样对埃德加,他有些下不了手,他们之间的牵扯太深了,但是不让埃德加付出代价,他心意难平!
要不然就让里恩断腿断手,然后成全他和埃德加好了,想必埃德加不会介意里恩残废吧,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