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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年。
两百年。
三百年……
岁月逝去,沧海桑田,海陆变换,唯有‘神’永生不朽。
他们建立起巨大的城市,以守护人类之名将所有人类豢养于城市之内,用厚厚的城墙将他们的食物围在其中。
岁月悠久,数百年的时光,数十代的传承,真正的历史早已淹没在岁月的河流之中。
无数的人类在城市里出生、在城墙里长大,然后死去。
‘神’说,墙外有着可怕的怪物,这高高的城墙,是‘神’为了保护他们而建立起来的守护者。
‘神’说,我庇护你们,而你们应当向我等奉献祭品。
在‘神’的呵护之下,所有的人类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城墙中,以自己的血肉,供奉着守护他们的神灵。
偶尔的时候,也会有人怀疑,城墙外是什么。
和其他安分守己的人们不一样,他们憧憬着城墙之外的世界,哪怕是‘神’口中可怕的怪物,也无法阻拦住他们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
偶尔的时候,也会有人质疑,为什么他们必须将自己的亲人、好友供奉给‘神’。
然而这样的人,无一活不了太久。
‘神’只需要温顺的牲畜,而不需要有自我思维的人类。
家畜的安宁,虚伪的繁荣。
………………
而在这长长久久的时光中,那个同为‘神’的一员却被神王严厉惩处罚于地下的青年几乎已被众人遗忘。
不见天日的山谷裂缝中,数百年的漫长时光中,被众人所遗忘的那个人,忍受着饥饿、忍受着干渴,承受着永远被秃鹫啄食血肉的折磨。
…………
【会有人来救你。】
“……原来如此,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啊。”
被绑在石柱上的青年俯视着下方那个面带稚气的孩子,眼底掠过一丝恍然之色。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可是醒来了,才知道那或许只是自己的幻想。
毕竟那块骨块已经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被自己亲手毁去。
“你是谁?”
金瞳的孩子如此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
棕色的长发从青年赤|裸的肩上垂下来,他看着下方的孩子,面色苍白而虚弱,唯独那一双还带着病弱之色的眼底深处一点执着的星光不变。
“你想要复仇吗?你想要自由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微弱,就如同他此刻虚弱的神态,却偏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问,看着孩子微微睁大的金色瞳孔。
“你有胆子……向‘神’挑战吗?”
半晌的仿佛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慢慢攥紧了拳头一点点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挑战?……不。”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这沉寂之中异常清晰而沉重。
孩子的眼中,有恨意,有不屈,也有怒火,还有一簇不熄的火焰。
“……我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是如此的明亮,仿佛一簇永不停息的金色火焰,撕裂了一切的黑暗。
他攥紧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关节错动得咯咯作响。
他发下誓言的声音在漆黑的山谷裂缝之中宛如战场之上的金戈铁马的激荡。
“我要将那些恶心的‘诸神’,全部从王座上打落!!!”
…………
八百多年之后,那名被当做尸体丢入裂谷地缝中的有着金色瞳孔的年轻孩子,终于将他从地狱般残酷的折磨之中解救了出来。
而被解救出来青年带着孩子,逃离了山谷裂缝,远远地离开了‘神’的势力范围。
……
“……没有名字?”
“我属于最低等的奴隶,所以没有名字,我母亲有,但她在被杀之前并没有给我留下名字。”
“知道了,你以后就叫……艾连。”
“是的,高文老师。”
数十年的时光中,青年将他的战斗技能、他的智慧、他所有的知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毫不藏私地对孩子倾囊相授。
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灌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当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将凝视着你。
如果一味地专注于仇恨和黑暗,那你将永远看不到光芒。
他说。
艾连,不要沉溺于仇恨,你的眼睛来自光芒,那么就要用它去看更广大的世界。
既然站在阳光之下,就要去看这个世界的美好,用你宽广的胸怀去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他说,你要记住,站在所有人的前方,守护追随你的人们,那是你的义务和责任。
他说,你站在山的巅峰,并不是为了俯视众人,而是为了要为你守护的人们挡住那一片天空的暴雨和雷霆。
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人类。
你的生命,你的心脏,只属于人类。
……
幼小的嫩芽在一点点的成长,最终盛开成最美丽的花朵。
在人类最黑暗的时代里,那道明亮的光芒撕裂了黑暗的天幕。
光的英雄王在光芒之下诞生,给人类带来了自由和希望。
他有着强大的力量,守护弱小,对待任何人都平等而真诚。
他毫无畏惧地站在众人之前对抗那不可战胜的残暴‘诸神’,为弱小的人类而战。
他的旗帜高举在天空之下,宛如利剑砍断了那豢养着人类的厚厚城墙,将所有人汇聚在那面旗帜之下。
他永远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用他的身体,为人类挡住一切的暴风与荆棘。
他的笑容是最明亮而让人振奋的光芒。
他所到之处,如光降临。
…………
在城墙里被‘诸神’如牲畜般豢养了八百多年之后,人类在英雄王的带领之下,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终于推翻了残暴‘诸神’的统治,打破了囚禁他们的城墙,再一次踏足于自由的大地之上。
在天空之下,人类成为自我的主宰。
他们再一次重获属于自我的尊严。
……
“当战争结束,【战士】也必须消失在这个大地之上。”
“不,老师,【战士】们有权利活在这个用他们的牺牲作为代价夺回来的世界里。”
“艾连,我教过你,如果不去舍弃,那么什么也不会改变。”
“……但是有些东西,作为一个人而言,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
……
那是第一次师徒之间的分歧。
当谁也无法认同谁之后,只能不欢而散。
紧接着,是第二次。
……
“你说过,你不会留下血脉。”
“……那生命已经诞生,我并不想让他消失。”
一手培育出光的英雄王的棕发男子垂下眼睑,不再多说,淡淡的神色中,眉宇间只剩下一丝毫无感情的冷意。
而未来已在这一念之间决定。
凡是改变世界之人,必是能够舍弃之人。
什么都无法舍弃,就什么都无法改变。
年轻的英雄王还经历得太少,他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沉重。
……
未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得那种力量会让人变得多么的贪婪和疯狂。
那本就是不该属于人类的力量。
那种力量,必须永远地消失在大地之上。
既然那个孩子已经做出抉择,那么他也别无选择。
…………
在骨块被捏碎的那一瞬,那数百年的历史恍如电影般以极快的速度在艾伦眼前闪过。
他看到埃尔文所承受了长达八百多年非人的痛苦。
他看到年幼的艾连将埃尔文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还有,那个名为艾连的名字的诞生。
而后,英雄王的诞生,人类和‘神’之间发生的无比残酷的战争……
恍惚中,他似乎又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罗尔斯,拜托你了,帮我造一个钥匙的挂饰。”
“是是是,给我五天时间。”
隐约听见的对话中,模糊的景象中,他看到有着一头红发的男子从一个似乎颇为眼熟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是……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红发男子就是姓氏为雷伊斯的,蔷薇之壁军团的统帅者。
当男子走过长长的走廊时,恰好遇到从楼梯上下来的棕发男子。
“罗尔斯。”
“啊,高文大人。”
“这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哈哈,抱歉,我是要冶炼房啦,艾连那家伙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想要打个项链挂饰什么的,我就顺便帮他走一趟,喏,你看他图都画好了,还催着要。”
“……”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啦~~”
一贯不买任何人帐的罗尔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只要在这个高文大人面前就不敢乱来,不自在得厉害。
“这个给你。”
棕发男子直接从脖子上拽下一个东西,丢给罗尔斯。
“这是?”
罗尔斯接住,一看是一个两个拇指大小的黑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浅黄色的粉末,看起来像是金属粉末。
“算是护身符……你就用这个做原料。”
“哈?……呃,原料是什么倒是无所谓……好吧,我知道了。”
……
棕发的男子一手扶着阶梯的扶手,高大身影伫立在楼梯之上,从窗子里照进来的夕阳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地上。
他的目光长长久久地落在罗尔斯手中那一小袋黄色粉末,巨人残骸的碎骨,却在粉碎之后宛如金属粉末一般。
八百多年以来,在最黑暗残酷的那段时间里,它一直静静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太久了……
久得连呼吸都快要腐朽的漫长岁月里,有些东西差不多也该和那段不需要的记忆一起埋葬了。
和他亲口赐予那个金瞳孩子的名字一起。
那是最后离别的礼物。
…………
熊熊炉火之中,一汪透亮的黄铜液体在流动,那闪动着金属光泽的浅黄色粉末融化在铜液,隐隐有奇异的光华在那液体深处流动。
它在火焰中忽明忽暗,像是预兆着那让人看不清的暗淡未来。
………………
虚空之中,绿瞳的少年怔怔地看着那一切,然后抬手握住那紧贴在他胸口的黄铜钥匙。
原来……原来竟是……
他的手指用力地攥紧那个钥匙状的挂饰,用力到了极点,他的唇抿得很紧很紧。
来自于远古的诸神时代的巨人遗骨,那其中或许有着人类所未知的神秘的力量……
埃尔文在意外中得到了它,八百年后,它到了艾连手中,被铸造成钥匙挂饰,而后又过了两千年,最终落到了他的身边……
因为它那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他才能一度来到两千年前英雄王的那个时代,目睹那个英雄的年代所发生的一切。
而这一次,也是因为它,他才能看到那岁月长河中已被彻底淹没的真正的历史。
一梦千年。
在短短的一瞬间,他看尽了从古至今那长达三千年的岁月。
人类的历史如同流淌的河流,有咆哮喧天的时候,也有静静流淌的一刻,它在黑暗中绽放着光芒,而在光芒之中依然隐藏着黑暗。
那其中,有丑陋,可也有着美丽的花朵绽放。
艾伦隐约中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仿佛还什么都不明白。
咔擦,一声轻微的什么碎裂的响声,一道浅浅的裂痕浮现在黄铜的钥匙上。
周身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呈现出水波皱开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漾开。
…………
深不见底的地穴之中,一束阳光也照不进来的深陷之地。
与世隔绝。
在离开这个折磨了他数百年的地穴裂缝数十年之后,高文终究又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巨大的晶体紧贴着漆黑的岩壁在地缝之中蔓延开来,将这一处丑陋的地穴营造成晶莹剔透的水晶之地。
少年虚幻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之中,漂浮在那蔓延笼罩了整个地底裂缝的结晶之前。
棕发的男子安静地融在晶体之中。
哪怕是在永远的沉睡中,他的眉宇间仍旧是微微蹙着,带着一抹挥不去的忧虑之色。
经受了数百年残酷折磨的破败身躯即将崩溃,可是他还有着太多的顾虑。
人类的贪婪,雷伊斯家族对力量的渴望……这些东西在他在的时候勉强还能遏制住,可是一旦他离去,那些*就会暴涨到怎样可怕的地步……
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看得清人类那深不见底的*的可怕之处。
那是比任何怪物和恶魔都还要恐怖的东西。
……这一次无法彻底让那种力量在人类中消失,那么,只有等下一次……
他有这个耐心。
沉睡多长的时间都无所谓,当身体恢复之后,他会再一次地醒来。
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等待多长的时间。
下一次……一定要将那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永远地关进潘多拉的盒子之中!
……
艾伦伸出手,他的手指穿透了明亮的晶体碰触到了晶体中那沉睡中的男子。
男子的眼角微微散开,薄薄的唇抿成刀锋的弧线,有着淡淡的冷酷之意,似太过无情,带着一抹谁也无法斩断的狠毅。
这个男人并不是贪恋着自己无尽的生命,才选择在晶体中沉睡修复自己的身体。
正是因为他知道人类那扭曲而可怕的未来,他才执着地冰封了自己,想要活到未来。
男人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在未来能够将人类引导向真正正确的道路。
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唯有这个男人,初心仍在。
【我的心脏,属于人类。】
只有心中有光的人,才能教导出光的英雄王。
他并非无情。
他的无情,是因为比任何人都还要深爱着所有的人类。
艾伦张了张唇,却终究发不出一点声音。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从身体最深处,一点点渗透四肢,五脏六腑。
让他的身体都在这一刻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曾经所执着、所怨恨、所不甘、所为之痛苦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堪一提。
他所谓曾经历过的苦难和残酷,是如此的渺小。
…………
……过往的一切,不过是这漫长的岁月河流中的一点波浪,转瞬而逝……
…………
…………………………
咔擦,紧贴在少年胸口小麦色肌肤的冰凉的黄铜钥匙突然间迸裂,碎裂成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散落在雪白的床铺之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
如映照着湛蓝天空的清亮湖水的瞳孔从缓缓掀开的漆黑睫毛下透出沁人的绿意。
“艾伦!”
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艾伦的眼前,泛着黑亮的光泽,簌簌而下。
那细腻的发丝落在他的颊上,带来冷清的感触。
像是透亮的碧绿宝石的绿眸倒映着黑发好友那张秀美的面容,微微弯起弧度,泛出暖意,艾伦伸出双手,捧住俯身的三笠的头。
他的手指探入柔软的黑发之中,指尖沾染着发丝中的暖意。
微微侧头,不出意外看到的是金发的好友紧张地俯身凑过来时露出的带着欣喜意味的笑脸。
细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动,少年弯起了双眼,对他的好友绽放出最明亮而纯粹的笑脸。
一梦千年。
一切都如身在梦境,唯有手中好友身体的温暖感触是唯一的真实。
他想要的。
他所重视的。
他所在乎的。
他想守护的。
他已经知道了他该前进的道路,他再也不会因迷茫而踌躇不前——
……
咯吱,那是门被推开响起的声音。
艾伦侧头看去,对上的是那双深深地看过来一探究竟的双目。
调查兵团的团长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口,熟悉的面容上,经历了悠长岁月依然坚毅如初的眼中透出的探寻的目光落在艾伦身上。
他大步走来,单膝俯身跪在床前注视着艾伦,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而从容,将注视着艾伦的目光中的审视和查探隐藏在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深处。
不着痕迹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在沉睡数日之后忽让他都有些看不透的少年,他的声音中也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试探。
“……艾伦?”
艾连。
艾连。
略显低沉,却是异常熟悉的声音。
像是又回到了梦中,那个笑容灿烂、面色朝气蓬勃、目光中只有理想的棕发青年一声声唤着自己的一刻。
转眼间却又是青年面色憔悴,目光惨淡地醉在夜色中,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一幕。
还有那高高的石壁之上,铺天盖地的漆黑秃鹫中,透出的挂着血肉的森森白骨。
最后,是那个融于蔓延了整个山谷裂缝的晶体中的高大身影……
艾伦怔怔地看着屈膝半蹲在床边带着几分疑惑和试探看着自己的埃尔文。
记忆中年轻朝气的青年的脸竟是和眼前中年男子稳重的面容慢慢重合在一起。
那一夜的黑暗之中,那个人仰着头对自己笑。
艾连,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那个人这么笑着问他。
明明是明亮的笑脸,却不知为何让他的胸口在那一刻堵得厉害。
下一秒,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亲手攥碎了手中的骨骸。
他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在血肉被啄食的苦难中渡过了数百年的黑暗……
多少次,他看着那些鸟畜啄食他血肉时的惨痛,伸手想要去碰触他,却什么都碰不到……
碧绿的瞳孔定定注视了埃尔文良久,突然的,少年伸出手,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伸出的双臂拥住身前棕发男子。
他将自己的颊贴在对方的额头上,他的手紧紧地按在男子的脑后。
他紧紧地拥住了这具曾经怎样尝试也无法碰触到的躯体。
“这一次……我会帮你做到。”
千年的时光中,一直只有你孤身一人在荆棘之中艰难前行。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一定要让你——
……………
………………………………
因为刚刚从太过现实的梦境中醒来而还有些恍惚,将过去和现在弄得模糊不清的艾伦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奇怪。
在他眼中,身前这个人似乎还是很久之前那个有些懦弱又有点孩子气,喜欢围着他转对他笑得明亮而纯粹的年轻青年。
可是,他在这边抱得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突然被他抱住的中年男子却是整个人都已经石化掉了,一贯从容平静的脸色也是破了功瞬间整个脸部肌肉僵化。
而一旁的两个小伙伴也一瞬间脑子当机下巴摔地,全部傻在当场。
房间里一时间呈现出一种诡异到极点的寂静——
啪啪,那是有人用手指用力叩了叩门板发出的响声。
细碎的黑褐色发丝略显凌乱地散落在微微眯起上挑的锐利眼角,双臂抱胸微微斜着身子靠在门板上的兵士长掂了掂脚上漆黑的长靴。
他面无表情地扫过屋子里除了那个罪魁祸首的小鬼以外全部石化的众人。
啧,不过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几分钟,结果一回头就撞到了这一幕。
“谁能说明一下,这是闹得哪一出?”
轻描淡写的语气,毫无波澜的口吻,却不知为何让屋子里被他的叩门声惊醒的众人陡然间起了一身的淋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