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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王子竟和萧嫔有牵扯?”
谢蕴端着参茶进来,很是惊讶,更让她惊讶的是,殷稷竟然会答应。
“她现在好歹还是你的后妃,将自己的妃子嫁出去,怕是会为人诟病。”
殷稷凑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茶。
“不管这些,回宫就得遣散后宫,提前走一个也省些麻烦。”
“我只怕她不会同意,北地贫瘠苦寒,别说蛮部了,只怕是连丰州城她都不习惯,少不得要生事……”
“呵……”
殷稷轻笑一声,探手试了试水温,察觉到差不多才抬起来,自己却不肯喝,非要先喂谢蕴一口,等她喝完了才沿着她的唇印将嘴唇贴了上去,喝完了剩下的,“萧家谋逆,板上钉钉,她若是想活就老老实实嫁出去,若是不想,那就一家子团圆吧。”
先前他网开一面,没有对萧家赶尽杀绝,他们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再次与逆贼勾连,暗中支援外敌,祸害大周边防。
此番他要让萧氏一族,在大周彻底消失。
谢蕴看出了他的决心,没再多言,世家之乱的前车之鉴,不只是殷稷要记得,谢家也一样,他们都不能再重蹈覆辙。
“收拾一下去军营吧,庆功宴之前还得检阅将士,时辰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了,可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你随我同去。”
谢蕴倒是不在乎去军营里抛头露面,只是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呢?
还没成婚,即便都默认了那是迟早的事,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还是不了。”
“为何?”
殷稷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略有些急促,嘴唇开合几次,似是还想问些什么,却又被他压了下去,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选了个和自己无关的可能,“你可是怕旁人议论?”
谢蕴垂眼看着他的手,抬手安抚地抚摸着他的手背:“死而复生的事还没解释清楚,现在就打着皇后的名义去军中检阅,难免会让朝臣议论,再生事端,还是谨慎些好,再说我也想陪陪明珠,她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殷稷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显然是知道这话有道理的,可就算如此,不高兴也还是写在了脸上。
“好了,不过几个时辰,我晚上去接你。”
殷稷拉着脸应了一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连玉春送了衣裳过来他也没撒手,谢蕴一只手没办法给他宽衣解带,只好晃了晃手,示意他松开,然而殷稷扭开头装作没看见。
“……这么想我去?”
“想有什么用,你又不肯去?”
殷稷叹了口气,没再耍无赖继续抓着她,但也没让她动手,自己换了衣裳,但直到收拾完了,脸还是拉得老长,这样子不像是去军中检阅,倒像是要去坐牢。
“这么想我去,倒也不是没办法。”
殷稷眼睛刷的亮了:“怎么说?”
谢蕴看了眼玉春:“你随我来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殷稷本想跟上去,被她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半刻钟后,玉春回来了,身后却不见谢蕴的影子,只是多了个小太监。
殷稷盯着那小太监看了两眼,脸色越来越亮,先前是他狭隘了,总想这什么马车御书房……这换套衣裳也是别有风味。
“你下去吧。”
玉春没多想,躬身就退了下去,谢蕴也一无所觉,还理了理衣襟,张开胳膊给殷稷看:“怎么样?是不是认不出来?”
“是不大好认……”
殷稷抬脚走过来,越走越近,胸口几乎要贴在了她身上,谢蕴抬手推了他一把:“靠这么近干什么?”
“你衣带没系好。”
“是吗?”
谢蕴低头打量着自己,这内侍服比宫装简单得多,她先前也穿过一回,所以换上后也没多检查,殷稷这么一说她也就信了。
“哪里没系好?”
她抬手摸着身上,指尖从领口一路摸到了腰侧,可碰到的每一条衣带都好好的,她有些茫然地去看殷稷,却对上了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唐停说你得休养,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没想,我就是想给你系一系衣带……”
他抬手过来,谢蕴眼疾手快的抓住,可人生了两只手,这只抓住了,还有另一只,那一只还十分灵活,就在谢蕴眼皮子底下,将她系得好好的衣带给拽开了。
“你看,我就说你衣带系得不好,我给你系上。”
谢蕴:“……”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见长。
“别闹,銮驾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再不走就该来人催了。”
殷稷一边答应一边靠近,将谢蕴逼的紧紧贴在了柱子上。
“给你系好衣带就走。”
谢蕴紧紧抓着衣服,脸色涨红:“你别跟个流氓似的……别再过来了……我咬你了啊。”
殷稷本就十分亮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几分:“咬吧,你今天就是咬死我,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谢蕴:“……”
她刚才为什么要去换这套衣裳!
殷稷大狗似的蹭了过来,在她颈侧狠狠嘬了一口,谢蕴手忙脚乱的去捧他的脸,却死死咬着牙没敢动嘴,那么多将领朝臣都看着,她总不能真的让他带着个牙印出去。
“真的不能胡闹,那么多人都等着呢,你闪开……”
她又气又急又无奈,这浑蛋蹭了她一身口水,再折腾下去又得去换套衣裳,而且真的该出发了。
要不……提出点什么条件换他冷静?可是先前的账还没平呢,这要是再添新的……
她犹豫不决,冷不丁耳边雷霆般炸响了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又沉又厉,一听就是动了真怒,谢蕴侧了下头,就瞧见谢济脸色黑如锅底,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凶悍的神情竟比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还要暴虐。
“阿蕴对你掏心掏肺,你竟然背着她偷腥,还是个太监!今天拼着一条命,我也得打死你!”
他一把拽开殷稷,挥拳就要打。
“兄长!”
谢蕴忙不迭开口。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谢济的理智,拳头几乎要落在了殷稷脸上,却又被他硬生生收住了,他扭头看向谢蕴,盯着她那张脸看了又看,才不敢置信道:“阿蕴?”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有些尴尬地看向殷稷:“……臣刚才是想给您松松筋骨。”
他讪讪收回拳头,给殷稷理了理衣襟,却被嫌弃地拍开:“你来干什么?”
谢济理亏,也不敢埋怨:“这不是该出发了吗,见你们迟迟不来,臣就进来看看……”
他看了眼四敞大开的行宫门,又有些幽怨:“你说就这点时间你们着什么急……就算真着急,好歹也关了门让人守着,这门户大开的,谁能想到你们……”
谢蕴浑身都要红了,胡闹就算了,还被兄长看见了,她的脸都要丢没了。
她狠狠瞪了殷稷一眼,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却是越想越气,又折返回来,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