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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军与萨耶人在山谷鏖战。
面对数倍之敌,云家军表现得相当英勇。
可惜,结局早已注定。
当伤亡过半时,军心终究涣散,兵士开始逃离。
逃也没地方逃,尚存的多数是步兵,哪跑得过健壮的战马?
至于主将云容,葛福直接将力竭的她打晕,跃上峭壁,逃走。
没想到萨耶人也有高手,三道身影紧追上来。
葛福几声冷笑,故意将脚步放重,留下痕迹。
等远离了山谷,寻了个空地,站在原处,等待着追击之人。
三名身着奇异服饰的男子落地,正准备攻击。
脑袋突然一沉,却是瘫倒于地。
混毒发作时间正正好。
上前摸索了一番,没发现什么特别之物,便提着云容离开。
路上,云容醒过来一次,却被再次打晕。
姚平交代的任务就一个,保证这位女将的安全。
回到营州城,向姚平复命,将过程仔细告知。
姚平当即召集诸将商议。
城内骑兵只有两三千之数,根本无法与萨耶人正面对决,只能据城而守。
以往,云家军多也是采取的这种方略。
营州城北部地广人稀,对方劫掠不了多少物资,还是会想方设法绕过营州城,进入营州南部。
姚平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死死守住此城,让对方心生忌惮。
说到底,五万姚家军可比不上云翼带走的那五万云家军,光临敌经验就差了一大截。
诸将退去后,姚平单问葛福道:“你怎么看?”集思广益,向来是其治军之道。
“营州城砖坚墙高,防御不成问题。”
“一万云家军虽然几近全灭,但也带走了对方五、六千之数,加上,对方还得消化战果,没那么快攻过来。”
“这个冬天,你基本上可安枕无忧。”
葛福可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为之分析道。
“北部,怎么说也有七、八万民众,其实够萨耶人掠夺的。到了关键时候,人是可以用来充当口粮的。”
此言一出,让姚平十分震惊。
这位没有什么显著功勋的显扬大将军,看待葛福的眼神瞬间变了几变。
“葛兄弟,有没有良策解决此次萨耶人之患?”姚平试探性问道。
“有。”葛福直接回答一字。
姚平惊喜问:“该怎么做?”
“拿百诞丸来换。”葛福回到了初衷上。
“这……要是能助我解决外敌,我姚家的声望势必大涨,就算陛下,一时也没了为难的口实……”姚平在思索着得失。
临行前,老太师肯定对其叮嘱过,不要轻易承诺给葛福什么。
“好,我即刻命亲信回府,取来丹药。”姚平下定决心道。
看来,其父早有准备,已将剩下的百诞丸掌控在手。
意外之喜,葛福露出了笑容:“有此肚量,我就助你一助,将城内所有骑兵以及那个云容交给我。这个冬天,我不会让萨耶人越过营州城。”
他这么说是有把握的,骑马再快,也赶不上他的鬼魅轻功,只要运用得当,两三千骑兵足够牵制住萨耶人的大部队。
加上时间利于这边,拖延远比速胜容易。
见他有此信心,姚平希望大增,当即下达军令。
亲笔信送出,言辞恳切,四日功夫,亲信仆从就从太师府带回了一个锦盒,其内装的正是剩下的那枚百诞丸。
提前达成了目标,葛福喜不自胜。投桃报李,他也真心打算助姚平一臂之力。
姚家声望正隆,要是打赢了这场仗,在强大声威之下,连皇帝也要暂时退避。
有了此等后台,日后行事,便可肆无忌惮。
说不定还能谋朝篡位。
有强大的个体武力支持,葛福仿佛回到了从前,事事都在掌控之中,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做到的。
残存的几百云家军逃了回来,葛福命人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他自己则去见了云容。
“将军现在一心求死,倒真符合这女儿身的设定。”上来就讥讽道。
云容的目光一变,本有怒火,却又压制了下去。
“自尽,很简单,刀子往脖上一抹,人便去了,又何必绝食?”
“你是痛快了,但让逃回来的云家军怎么办?朝廷追不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不知道,但姚家军一定会落井下石。”
“你一死,你父、你的亲人伤心之余,也会被世人诟病。那就是云家出了个逃兵、一个懦夫。两代人积累的声誉尽丧。”
“你想干什么?”云容恢复情绪道。
“我想,不自量力一次,以城中所剩骑兵,牵制住萨耶人主力,不让他们越过营州城一步。”
“痴人说梦!”云容回了四字。
“比你胆子大点,而已!”葛福简单回嘲了一句。
想到自己的过失,云容又泄了气。
“你输得并非没有价值,至少拼掉了一部分敌军。面对数倍之敌、极其不利的地形,能做到这个地步,证明云家军确实训练有素,不愧是契国精锐。”
“好了,安慰、讽刺的话,我不想再说,就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葛福说完,云容没有回话,只是起身吃起凉透了的饭菜。
城中所剩不多的战马、骑兵,只能配备两千八百之数,还要留下五百,以供姚平应变,剩下两千三百骑全部交由葛福。
除了轻敌冒进这一项,云容其他方面做得十分出色,很快就以残存的云家军,控制了整支骑兵。
斥候分散出去,搜寻萨耶人的踪迹。带队的却是葛福这个主帅。
他在军中并无威望,所靠的不过是姚平一纸将令,不如干脆点放权,让云容替自己掌军,也省了不少麻烦事。
所选斥候皆为百里挑一的精锐,已发现了一小股萨耶人的踪迹。
对方正在劫掠一处隐蔽村庄。
一小股也是个百人小队,葛福这边,加上他自己不过二十一人。
手下斥候眼汪汪地看着他,深怕他下一个出击的命令。
老兵好是好,就是过于惜命,失了热血。
“你们好好看着!”留下一句,他踏步一跃,冲进了村落。
时至今日,他都未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戴上了一方银铜面具。惨叫声接连传来。
半个时辰后,他才返回,气息上有点乱。
“去收拾干净。”他下令道。
斥候们猜到了什么,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后,快速摸进村庄。
短时间内杀掉百人,对如今拥有接近一甲子功力的葛福来说,也是比较劳累的事,内力损耗了四成。
他没有选择放毒,一来,是怕伤及无辜村民的性命,二来,也是为了节省毒药。
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身上的这些毒药还有更大的用处。
二十名斥候处理现场的同时,心中对他们这位非人的主帅感到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