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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有何旧怨?\" 路擎明再次以厌弃的目光审视着她。
倾沐觉得他实在过分,\"莫非你忘了,你曾数次欲置我于死地!\"
路擎明嗤笑,满是鄙夷,\"若我真的有意杀你,你以为能活至今日?\"
倾沐啧声,这话语为何如此耳熟?
对了,路正雄亦曾如此言之。
\"你意指何为?\" 倾沐略显迟疑,狐疑地盯着路擎明。
路擎明目光如炬,满是对她的不屑,仿佛在说,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以为单凭路笙禾一人,便能护你周全?\" 路擎明边缠着臂上的绷带边道。
倾沐嘟起嘴,\"那是你实力不济,与路笙禾何干?\"
路擎明冷哼,尽显不屑,\"若非我手下留情,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
\"你何时手下留情!\" 倾沐怒道,\"多次你几乎取我性命,王虎更是因保护我而亡!\"
路擎明闻言,心中并无太多愧疚,只冷漠言道,\"即便王虎不自寻死路,他也难逃一劫,还会累及家人,自行了断,至少能让路笙禾庇护其家人。”
\"那也是你一手造成,\" 倾沐冷声道。
路擎明瞪视她,\"他寻死,与我何干? 他本是老太爷派去监视路笙禾之人,被二叔察觉,二叔给了他两个选项,要么刺杀老太爷,要么与我们共演一出戏,他选了后者。”
倾沐震惊不已,\"你的意思是,海边仓库那次,全是做戏?\"
路擎明哼声,似在说,你终于明白了。
\"既然是戏,为何要他死?\" 倾沐心有不忍,无论王虎是否做戏,她看得出,那时他真心想保护她。
\"非我们欲他死,乃老太爷之人欲他死,\" 路擎明似感挫败,道,\"当时我带的人中有老太爷的暗棋,他们确欲取你性命,王虎心知肚明,你若有丝毫损伤,他无法向路笙禾交代。为保家人,他必须护你,故其心诚然,却非出于歉疚,而是深知自身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倾沐微张嘴,心情复杂难言。
\"你并不欠王虎,反之,是王虎亏欠路笙禾。你不知,是他向老太爷通风报信,令老太爷屡次派人杀你,二叔亦因此左右为难。为保路笙禾,二叔费尽心力才保你周全,而他却暗中驱逐你,也因此,二叔方知王虎实为老太爷之人。”
\"他并未驱逐我,\" 倾沐听得一头雾水。
路笙禾见她一脸茫然,啐了句\"蠢货\"。
倾沐不解他为何如此不耐,又问:\"若你们做戏,路笙禾何必当真,甚至打断你手?\"
\"做戏便要做全套,我与路笙禾在外人眼中素来对立,他性格暴烈,怎会宽恕于我?打断我手已算轻饶,杀我亦不过分,\" 路擎明解释完,更觉倾沐愚钝。
倾沐仍感困惑,\"既是盟友,何须装作反目?\"
\"路家尊强者,而非党同伐异!\" 路擎明绑好绷带,却尴尬于无法系紧。
倾沐见状,忙上前帮忙,打好结后,她才发现路笙禾失血颇多,血迹斑斑。
\"你流血过多,需不需要就医?\" 倾沐出于人道关怀。
路擎明斜睨她,\"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是我救了你?\"
倾沐感到智商受辱,应了声,坐到路擎明身旁,\"路青岚真非你所杀?\"
路擎明无奈地望她,甚至有些愤怒,\"我怎舍得伤害我最亲爱的姐姐?\"
倾沐蹙眉,\"路笙禾说他只有一个姐姐,弟弟早已离世,你又是从何而来?\"
\"你果真是个傻子,\" 路擎明语气笃定,若非不能,他真想在倾沐脸上盖个\"愚\"字。
\"难道你是私生子?\" 倾沐惊讶道,随即遭到路擎明的眼神警告,她缩了缩脖子,吐舌道,\"本就是,你分明是她的堂弟。”
\"我虽非她亲弟,但在心中,她便是我亲姐,\" 路擎明手抚手臂伤处,或是在摩挲那纹身。
\"你很敬重她?\" 倾沐问。
路擎明轻应。
\"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可惜遇人不淑,\" 倾沐叹息。
路擎明瞥她一眼,收回视线,目光幽邃,\"我生父早逝,五房仅剩我一人,路家这弱肉强食之地,无人会对孩童心存慈悲,他们巴不得我死,少一个对手。我是众矢之的,任人欺凌,若我死去,他们便能瓜分五房所有。\"
\"三岁时,我被人故意推入鳄鱼池,我当时年幼,面对体型远超我的鳄鱼,恐惧使我忘了逃跑,只会哭泣,岸上的人却在笑,如同恶魔。\"
倾沐惊骇,\"他们怎能如此残忍?\"
\"残忍?\" 路擎明冷笑,\"在他们眼中,这是适者生存。老太爷途经鳄鱼池,目睹即将成为鳄鱼食物的我,仅冷笑离去。\"
路擎明语气平缓,倾沐却听得心惊胆战,这是一位祖父应有的态度吗?
\"正当众人期待我被鳄鱼吞噬时,唯有她从人群中冲出,跃入池中,克服恐惧,抱我而出。\"
\"是姐姐?\" 倾沐问。
路擎明点头,\"正是她,彼时她仅八岁,身高未及我多少。在众人盼我死时,唯她相救,为此,她被老太爷抽了十鞭,因女子不应干预路家男子之事。\"
\"她也只是个孩子,挨了十鞭,浑身是血,我害怕得大哭,她竟还安慰我,说‘明明别怕,姐姐不疼’。她未落泪,我便信了。后来,我方知老太爷一鞭落下,疼痛何其剧烈。当年,姐姐骗了我。\"
\"在路家,我从未见过如姐姐般的人,无论男女,皆自私自利,包括我的堂姐妹,她们都希望我死,以便吞并五房。只有姐姐,真心待我好,喂我饭食,哄我入睡,他欺欺我时,即便无能为力,她也会拥我而泣。我曾想,若她是我的亲姐姐该多好。\"
路擎明言罢,嘴角上扬,邪魅之气中透出淡淡温柔,眼底含笑。
\"后来,路笙禾降生,姐姐疼爱他,我感到被分薄了爱,欲除之。在路家,能亲手除去竞争对手,理所当然。我以为无错,但姐姐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她对我失望至极。望着她的眼,我方知自己错得离谱。\"
倾沐环抱双膝,静静聆听,偶尔望向路擎明,示意她在倾听。
路擎明续道,\"我始终不解,为何在路家这污秽之地,会有姐姐这般天使存在。直至我见到他们的母亲,方知女子也能如此温柔,如此疼爱子女。\"
\"路笙禾的母亲?\" 倾沐急问,\"她是个怎样的人?\"
路擎明点头,道,\"在未被路正宇逼疯前,她温柔且有耐心。即便姐姐非她亲生,仅为继母,她仍待姐姐极好。路笙禾是她的长子,她疼爱却不溺爱,路笙禾有过,她会耐心教导,有功,则欢喜奖励。我甚是羡慕路笙禾,他拥有世上最好的母亲。\"
\"然而,路家不容美好存在,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自取灭亡。她被路正宇折磨十数载,终归尘土,或许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倾沐皱眉,\"当年她被诬陷与人有染,路正宇身为夫君,为何不替她辩解,难道被戴绿帽很光彩?\"
\"那并非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