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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这个名字突然被提起，一个恐怖的猜测在林雨熙心中油然而生。
“你不记得了？”
突然逼近的苏琳琅将手机贴在她耳侧，少女的哭声从听筒中播放出来，凄厉刺耳。
“听见了吗？秦初在向你求救呢，她说她好疼啊。”
“不，不……”林雨熙捂住耳朵，浑身剧烈颤抖。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一天，废弃了多年的工厂昏暗潮湿，粗糙的麻绳将她的腿脚紧紧捆住。
她从最初的挣扎到崩溃……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初遭遇毒手，躺在血泊中无意识喊着哥哥，少女白净的脸被锋利的刀片划的血肉模糊，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
“我好想回家……救救我……雨熙姐。”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的哭声渐弱，仿佛悲剧再次上演——直到音频结束，林雨熙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罪魁祸首却笑了起来。
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苏琳琅再也无所顾忌。
“我原本没想让秦初死的，本来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可是我当时又转念一想……如果秦陌找到你们，发现他的妹妹被残忍杀死，而你却毫发无损——你说，在这个时候，不论是谁都会对你产生怀疑吧？”
林雨熙脊背生寒，不由攥紧指尖，嘶声说道:“……苏琳琅，你该进监狱！”
“哈哈哈……我该进监狱？”苏琳琅语气骤变，带着几分阴狠，“如果不是你拉着秦初一起去看演唱会，秦初怎么会替你死？秦陌的父亲又怎么会心脏病发作！本来该死的只有你一个人，你还觉得你是无辜的吗！”
林雨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她咬紧了苍白的唇，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身上各处都有些不适，终于无力地向后一倒——背部与后脑重重砸在并不柔软的床上，撞击后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置。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耳边苏琳琅的声音突然放大了许多，“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林雨熙，我还有一个消息没告诉你呢——”
实在太过刺耳，林雨熙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视线触及到的仍是一片黑暗。
然而苏琳琅接下来的话，却像带着刀子一样直直刺进她的心脏——
“秦陌已经答应我爸爸，只要你跟他离了婚，他就会娶我。现在看来你还挺可怜的……啧啧，不过，我也不打算让你消失了，你识相点不再缠着秦陌，我还会给你一笔钱，怎么样？”
苏琳琅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另一人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怎么你还没考虑——”苏琳琅说没说完，就尖叫着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林雨熙！放开……放开我！”
压在她上方的林雨熙，双眼没有聚焦的盯着某一点，面色看起来平静而无害。
下一秒，苏琳琅却猝然瞪大了眼睛。
——尖锐的玻璃片正对准她的脖颈，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刺破皮肤，扎进血管里。
林雨熙……想杀了她！
“不不……你不要乱来，你看不见的……刚才、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苏琳琅慌得口不择言，可不管说什么，都没能让林雨熙停手。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大开，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踢踏声带着几分急促。
“住手！”
“林雨熙，你在闹什么？”
听到丈夫的声音，林雨熙抬头露出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她看不到，却能从声音中听出来对方此刻在生气。
“秦陌……”理智逐渐回归，还没来得及解释，林雨熙就被一双大手从地上拽了起来。
男人的气息擦过她耳侧，留下一句:“还嫌闹得不够大？”
……原来是她在无理取闹吗。
林雨熙心中一阵酸涩，紧接着，就听苏琳琅抽泣出声。
“她真的有点疯了……秦陌，你该离她远点……”
病房内没有监控，颠倒黑白简直易如反掌，一条条“罪名”被恶意安插在她头上。
然而这些，林雨熙都可以不在意，都可以装作没听到，她在乎的只是秦陌的回答。就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将最后一丝希望都作为赌注交了出去。
“苏小姐。”
她听见秦陌缓缓开口，没有半分迟疑和犹豫。
“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从这一刻起，林雨熙就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彻底的输家了。
“秦陌……”
是苏琳琅害死了秦初啊，秦陌，为什么要听信罪魁祸首的话？
“秦陌，你信我好不好？当初是苏琳琅……”
“哎呀，”苏琳琅捂着头忽然开始喊痛，将林雨熙的声音全部盖住了，“好像刚才摔倒的时候磕到了，秦先生你快帮我看看！”
林雨熙痛到极致，忽然松了一口气。
“我们离婚吧。”
圈外她身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如果林雨熙此刻能看见，一定会发现秦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吧。都是我的错，我净身出户，好吗？”
她真的，已经要撑不下去了。
旁边站着的几个医护人员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唯有苏琳琅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突兀开口地插了进去:“净身出户你可得好好考虑，毕竟你什么都没有了！”
“别说了。”
“秦陌！”
意料之外的被男人打断，苏琳琅不甘心地将视线转向林雨熙，才发现林雨熙已经晕了过去。
而她嫉妒到扭曲的表情，也早已被男人尽收眼底。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琳琅想要补救，却被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苏小姐，如非必要，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不……凭什么？”苏琳琅一脸难以置信，“她害死了你的家人，你要跟她离婚才对……秦陌！”
“就算是这样……你还要跟我父亲合作，不是吗？”
苏琳琅突然找到了一个理由，她自以为能够对秦陌产生威胁，却没想男人这次连头也不回。
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苏琳琅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现在的秦家，就算不跟外人合作，也是一家独大。她刚才那些话，不就等于断送了苏家与秦家的合作。
苏琳琅眼中闪过一抹怨毒，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