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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近日气压很低,因为大王前段时间命的那位女卿阿棠大人。
最开始的时候,宫中的奴隶侍人都只是羡慕她一飞冲天,从此以后彻底摆脱了奴籍。
也极个别的,整日幻想自己是否也有这么一天。
但毕竟是从奴隶飞跃至卿,他们最开始面对阿棠的时候,很难把之前的固有印象替换掉。
直到那日,阿棠在大王的授意下,执鞭打死了十多个奴隶。
当然也不完全算打死的,据说他们被扔回去的时候还剩半口气。
但最后还是死了。
从那天起,大王每天都会让人绑去十多个奴隶,阿棠亲自动手鞭打。
有的当场没命就会被丢出宫,还剩半口气的就扔回去。
曾经身为小小女奴的阿棠残暴手段竟和大王不相上下!
奴隶侍人潜意识中再没有之前的轻慢,哪怕是隔老远看到她都会恭敬的跪下行礼。
而也就是在这样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虞烊带人进了王城。
“你是要告诉予一人,文庄公在不属于朝觐的时刻私自来了王城,而你们......”
虞契扭动着手上的扳指,语气阴冷。
“予一人的宫廷守卫,等到人已经站到了城外才发现异常前来通报,是么?”
底下跪着的虎贲一抖,声音有些不稳。
“大王恕罪,那文庄公......”
虞契不耐烦听他的解释,冷笑一声打断。
“恕罪?”
“予一人最不会的......就是恕罪。”
话音落下,一声剑鸣声响起。
“噗嗤。”
棠鲤慢条斯理的收回剑,一边擦拭着血迹一边回到虞契的身侧。
虞契语气像是带着微微的埋怨。
“阿棠你动作太慢了,予一人多听了好多废话。”
好多?
其实也就几个字罢了。
棠鲤心知肚明,面上却微微垂头低声道。
“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
虞契站起身,指尖从棠鲤眼前扫过。
“予一人对阿棠的容忍度可是很高的。”
他说完率先迈步朝外面走去。
“走吧,去看看德行兼备的文庄公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句话中流露出的杀意提醒了棠鲤:
这个时候,以虞烊为首的一众贵族对虞契的收权掌势已经很是不满,背地里陆陆续续使了一些手段。
比如,宣扬“以德配天”的观念,将残暴的王和德智的文庄公形作出对比,以此动摇虞契的地位。
(以德配天:天命不是固定不变的,只有德者才可承受天命。)
棠鲤抬脚跟上虞契的背影,眼神有些微妙。
能看出来,虞契对此也不是全然不知全然不在乎。
虞烊要是和原剧情一样躲在他的地盘,这事儿可能还没那么容易处理,但是现在......
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虽然是因为她的原因送上门来的,但棠鲤不仅没有迟疑,反而兴致勃勃的猜测:
虞契待会儿......不会直接一剑劈死虞烊吧?
真是太好奇了~
777:......
它觉得,这个世界过后宿主可能需要进行心理疏导。
它毫不怀疑如果下个世界进入现代世界,她也照样动手捅人。
虞契带着棠鲤来到了正殿,懒散的坐下好一会儿后,才吩咐王侍人去传令放行。
毕竟虎贲刚刚死在了他的宫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跑腿的人。
但这一来一往的,耽误的时间便长了。
等重重的命令传达下去的时候,虞烊已经在王城外等了许久。
这时正值正午,火辣的阳光照射到身上,不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
偏偏虞契曾下令,到王城觐见天子时为表尊敬不能乘车。
所以等到虞烊走到宫殿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浸湿透了。
棠鲤看着狼狈不堪的男主有些想笑。
某种程度上来说,虞契也挺气人的。
不过男主能身为男主,自然不是冲动的人。
即使在城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虞契送来皮牟服和玉;
即使在如此烈日下行走也没有得到虞契赐车;
即使虞契见他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宫殿并非朝觐的大殿。
他依旧能恭敬的行礼问好。
(参考一部分朝觐礼,诸侯是不能见到天子只能让上摈传达语意,这里改成见面哈)
对此棠鲤表示佩服:忍者神龟没见过,忍者神人今天倒是见到了。
虞契今天就是先找茬虞烊的,自然不会跟他礼来礼去,不等虞烊站直就冷声质问。
“文庄公可知现在并非朝觐之时?”
“是,但臣前来王城也是关心大王,迫于无奈。”
虞契嗤笑一声:“关心予一人?”
他面色沉稳,但一看就没怎么吃过苦的白皙的脸庞这会儿被晒的通红,看起来有些滑稽。
“臣听闻大王命了一女奴为卿,这简直是前所未闻且不符礼制,故......”
棠鲤听的出神,心头却缓缓冒出一个疑惑。
照理来说,虞烊想削弱虞契在天下的民生威望地位最后取而代之,对这种荒唐的事应该是恨不得越多越好的。
大老远从他的地盘跑来王城劝虞契“迷途知返”?
不仅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还容易惹怒虞契这个暴君。
他图什么?
“礼制?”
虞契打断他的话讥讽道。
“你文庄公非朝觐之时私自入王城难道就符合礼制了?”
“要和予一人谈礼制也可以,”他摆摆手,“先去外面跪上半日再来说话。”
说到虞烊私自入王城的惩罚,削爵削地太严苛,不管不追究又太宽松。
怎么处理都麻烦,尤其是虞烊还打着关心则乱的旗号。
但虞契偏偏就闭口不谈惩处,只说礼制。
不仅侮辱性极强,还让虞烊无处辩驳。
毕竟先说起礼制的是他自己,可不遵礼制的也是他自己。
堂堂他堂堂文庄公,难不成真的要去跪着不成?!
虞烊骑虎难下,脸色难看,下意识看了一眼侧后方。
心有疑惑一直观察着他的棠鲤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眼。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虞烊看的那人身上——一身随侍的打扮,从开始就存在感极低的跪在门口。
棠鲤眉头一挑,心头明白了几分。
原来虞烊是打的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