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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
“深深?!”
温情那双漆黑的双眸微微怔楞后,瞬间染上了璀璨的光芒,唇间漾起潋滟的笑容,“啊…深深,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边境吗?……”
温情欣喜激动得小跑过来猛地一窜,便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拥抱。
就像是一只八爪鱼,将萧庭深紧紧缠住。
迎面扑来心心念念的梨花香气,??萧庭深只觉怀中蹦来一团娇小软物,他双手下意识接住,直接将热情的小东西接在了怀里。
喉间溢出愉悦的笑声,呢喃:“情情…”
站在一旁的岑夏见自家姑娘动作如此孟浪,顿时羞红了脸,慌忙无声地退了出去。
啧。
两人拥抱了会,温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挂在萧庭深身上的,又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下来,??夕阳下的容颜粉粉的,红唇更是诱人,让人恨不得狠狠诘取一番。
萧庭深日思夜想,小东西活生生地就在眼前,他还能放过此次机会?
先来个久别重逢的热吻。
扣着她的细腰,望情的拥吻,直到夺去温情的呼吸。
…
…
温情本就是打算用晚膳的,现下萧庭深回来了,后厨连忙又添了菜。
两人相邻坐下。
在武威一别后,竟然又要一月有余。
温情笑着说道:“我刚刚还在看你寄给我的书信,你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欸,你刚刚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回来了?仗打完了?”
萧庭深在外征战了一段时间,又是最炎热的夏季,和之前相比,他黑了不少。是那种冷硬、英俊,还有说不出的饱经风霜的糙帅,浑身散发着强劲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也和温情在现代时看到的那些白净的小鲜肉完全不同。
他神色淡然,但实则心情并不算好,只道:“朝廷来人了。”
温情微微一愣,便听他又说:“朝廷派遣冯祈前来接替二伯大元帅的位置,新帝怪罪萧家和匈奴人征战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巩固边境防御,实为能力问题。”
“……”温情直接惊住了!
这他妈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言论,正要为萧庭深抱不平,却听他淡淡一笑,“实则我们萧家早已厌恶透了征战,回回看到战士们战死沙场,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我们再硬朗的心也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如今这般也好,便叫冯祈去带,我与二伯也好暂且歇歇。”
萧庭深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然而军营里究竟如何的据理力争只有他心中最清楚。
新帝一句话便抹杀了他们萧家几代人为李家打拼的天下。
换做是谁都会寒心!
经历此事,萧庭深也想通一些事情。
说到底,前世的萧庭贺虽然促成了萧家造反这一不争的事实,可实际上新帝继位后一直想做的怕就是要削弱萧家的势力,而萧庭贺的罪证正巧一顶帽子扣下来,以至萧家灭门。
而这一世,??先是召回父亲,再是封跟在萧庭贺身边的冯祈为大元帅统领整个军营,这一做法简直就是间接地削弱萧家在军中地位的同时又将萧家人的脸面按在了地上暴揍,新帝的做法伤害意味极大侮辱性更强,至于下一步……
怕是又要历史重演。
萧家很有可能会在这乱世之中销声匿迹。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前世基础为前提,萧庭深做的最坏的打算。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新帝想要萧家倒台怕也不是容易之事!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他的发妻。
萧庭深暗暗叹息一声,转移话题又道:“我从坞堡大门处进来,看到东南方向都被淡粉色的布幔围了起来,你这是又要办什么?”
温情见他不愿多谈军营里的事,便也不再多问,轻笑着道:“你眼睛倒是尖。”
萧庭深……
温情说:“是我和绣坊商议的秀场。”
萧庭深疑惑道:“秀场?”
温情点头,把高杏枝与她说起生意被半路截了的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又卖了个关子道:“不过你不能参加。”
萧庭深听后,傲气道:“你请我去我也不会去的,女人的东西我去看什么?”说完,头又贴着她的耳朵意有所指地道:“但是,不包括你,你的东西我都要看…”
温情当即噎住,回味过来他说了什么时,一张脸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涨红,嗔了他一眼,“萧庭深,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的确,只有一样东西能堵住我的嘴…”
“……”
萧庭深黑眸灼热地凝视着她被油渍沾了的唇。
温情眼睛倏地对上他的视线,再看他盯着的地方,下一刻,夹起一块猪肉便往他嘴里塞去,娇嗔道:“哼,吃一定能堵住你的嘴!”
“呃。”萧庭深微怔了下,看着她那灵动的小表情,心里顿时如装了蜜一般,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下,“好吃。”
温情:“……”
啊!
萧庭深这厮是越来越坏了!
…
…
吃完晚饭,俩人洗漱后躺到床上相拥而眠。
温情说:“你现下回来倒是正巧,凑这时间去趟晋州,看看铁矿如何。”
萧庭深紧了紧揽着温情肩膀的手,“情情,你这样可不对啊,我才从边境回来,你便要我回晋州去?那冷冰冰的铁矿能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头靠在温情软软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她香甜的味道。
吸娘子不香吗?
他才从边境回来呢,至少也要住上十天半月再去看那硬邦邦的铁矿吧?
萧庭深下巴上的胡渣刺挠着温情颈间娇嫩的肌肤,温情往后躲,拿手推他的脸颊,“别动,你扎到我了!”
“嗯?”
“胡子。”
“有吗?”萧庭深自觉抚摸了下下巴。
“恩,有,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萧庭深状若摸了摸,唇角勾起邪肆笑意,“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语毕,便捧着温情的脸颊狠狠亲了口。
温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男人味个鬼。
…
…
翌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坞堡大门大开,高杏枝带着一众女工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平日里的女工几乎都躲在绣坊里,就是在外也大多是粗布麻衣,鲜少有穿着打扮的时候。今日举办秀场,这群女工都穿上了颜色艳丽的新衣,涂了口脂,这般站在大门处,顿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守门的侍卫可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场面,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神频频往她们身上飘。
谁会想到,他们坞堡上的姑娘个个都是顶美的。
沈进山与匠户从外边推着新砍的木材回木枋经过田埂,老远就见姑娘们一个个展露笑颜,在阳光的映照下宛若春日的花。
沈进山停了停步伐,薄唇微抿,黑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艳羡,瘦削的背脊挺得笔直,高马尾黑得发亮,她看了会,见匠户们推着车走远了,才缓缓跟了上去。
谁想到竟遇上了往这处走的俞诚安,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
沈进山愣怔了下,唇角微微弯起,“俞别驾,这么巧?”
俞诚安说:“恩,今日坞堡上会来不少女眷,夫人派我过来看着。”
沈进山一听,意味不明的眼光在俞诚安身上一转,意有所指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道:“那你看着…我这还有活。”
说完也不等俞诚安说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俞诚安面前走过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撞了一下俞诚安。
俞诚安……
再看沈进山,人已经走远了。
俞诚安整个人有些懵,总觉得沈进山生气了,但是想想他们刚才的聊天,他好像没说什么吧?怎么就像是惹到了她似的?
啧。
他顺着她刚刚视线停顿的位置看了会,那儿一片花花绿绿的,有什么好看的?
…
…
今日的温情起得特别早,坐在梳妆桌前捣鼓。
萧庭深身着白色丝质亵衣,慵懒地斜靠在床边,漆黑的双眸凝视着细细描眉的温情,轻笑道:“你不必涂抹那些也好看,何须起这么早折腾自己?”
温情凝着铜镜里的眉峰,“今天是绣坊的秀场,我哪里能不梳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不在。”
“哼,谁说一定要打扮给喜欢的人看?反正我们女人之间的较量你这个男人是不会懂的。”
萧庭深……
仰躺了下。
见温情正在涂口脂,他莫名不喜欢那口脂,就感觉是口脂取代了他的福利,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几步便来到了梳妆台边。
“这口脂颜色不好看。”他从她手里拿掉口脂盒。
温情当然知道这口脂颜色不够纯正,但这儿可不是现代,还能买色号。
她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说怎么才好看?”
“只需唇色便红是吧?”
“恩……唔。”温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面前的俊颜倏地放大,唇上便是一阵湿热。
萧庭深吻得热烈又奔放。
温情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边的沉迷…
亲吻了好一会儿,萧庭深才松了口,幽邃的双眸凝着娇艳欲滴的红色唇瓣,捧着她的小脸对上铜镜,满意地说道:“这样更美。”
铜镜里的姑娘肌肤凝脂,脸颊晕染着淡淡的粉色,粉色蔓延至耳尖,连耳朵都是粉粉嫩嫩的,红唇饱满明艳,一看便知道刚刚做了什么。
温情懊恼得想锤死这个好色之徒。
明明就是想行流氓之事,却以给她红唇上色为由。
“你走开,还能不能让我好好梳妆了?”
萧庭深欣喜的神情蓦然蔫了,“不好看么?”
“谁要这种好看了?我自己弄,你再呆在这儿我可要迟到了。”
这就下逐客令了。
萧庭深……
恰在这时,岑夏领着女奴将新衣头饰配饰一一送了进来,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摆满了一间屋子,萧庭深直接被赶回了床上去。
不过萧庭深可没想离开,他倒是要看看自家娘子会打扮成什么惊艳的模样。
女奴是绣坊上的,领头的是高匠头的女儿高喜。
从里衣开始,裙衫外边要配什么颜色的上衣,腰间束什么样式的帛带,头饰又该戴哪些,会不会繁重,耳坠项链,就是手上的戒指,每一样都有讲究。
且最要紧的是,这些衣服首饰头饰都必须是自家出产。
温情配上这一身无形之中也是为自家代言。
最终敲定了妆容衣服首饰头饰。
温情便认真配合岑夏和高喜的服侍,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身。
就这般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
萧庭深看得都嫌累得慌,但温情在面前转悠一圈时,他那深邃的双眸里划过惊艳。
他家夫人是真的好看,无死角的好看。
幸好此次秀场是针对世家女眷,否则他真想将人直接藏起来。
温情可不知道萧庭深心中在想什么,她是真觉得心累!之前为了绣坊发展,她设计过一批比较简单的穿着,但当时便被萧庭深否定了,她自己也考虑到北凉的穿衣风格是偏繁琐奢侈的,最终衣衫的定稿也偏繁复。
以至于她现在的穿衣,身上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套。
就单单衣服的重量怕也要好几斤了!
好在现在已经不是炎炎夏季了,否则她非得捂出一身痱子!
她为了绣坊的生意当真是拼了!
温情最后在铜镜面前照了照,唇角弯起弧度,“好看吗?”
萧庭深已经换了一身便衣,站于温情面前,碍于岑夏她们都在,便俯身,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不穿最好看。”
温情嗔了他一眼,“……滚。”
语毕,便带着岑夏她们出门了。
萧庭深望着女人留给他的背影,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
…
此刻秀场里面已是宾朋满座。
粉色的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晃荡,有悠扬的丝竹之声萦绕耳畔,每一张桌上都放置了食坊的新品点心,贵女们按照各自的积分牌就坐。
当看到原本嘴里说着绝对不来这什么秀场的人坐在积分位最高的位置时,内心倏地纷纷疯狂吐槽,脸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咦,你也来了啊?不是说不打算来的吗?”
“……是啊是啊,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哪想到积分排到了位置,不来白不来啊。”
“是嘛?怎么这么巧,我也是。”
“……哦,这样啊?”
“……”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