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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老太爷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诗杰。他沉思片刻说:“老乡,我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就此打住。第一,我们现在的状态不好,别说粽子,就是对上精密点的机关也没有胜算;第二,这小鬼子已经死了,相当于线索断了,除非重返古墓,找到这家伙的装备,不然很难有结果”。
这与我的想法一致,但还有两点值得推敲:其一,村长说的是接待了一批人,而死在国公墓里的鬼子却只有一个,说明山上至少还有几个鬼子;其次是阿灿被打晕的事情,无非三种可能性,阿灿说谎、小三爷帮衬、鬼子干的。前面两种尚且可以接受,可如果是鬼子干的,那就说明他们比我们更了解国公墓,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稍不留神就容易吃大亏。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问诗杰:“阿灿回来了吗?”。
诗杰被我的问话吓了一跳,忙说:“没有啊,薇薇小姐说一个老头她还看得住,让我先来帮你。她不是都叫灿哥了嘛,自己人”。
我一下就暴怒了:“自己人个头,你个蠢东西!”。说完就朝着自己的房间狂奔,心里默念着:不要,千万不要!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这个女人心机非常深,仅一声“灿哥”就让我和诗杰放松了警惕。要知道,阿灿从没说过薇薇是自己人。而她所表现出来的顺从,必然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包括被小三爷他们打伤也是。她肯定早就醒了,从阿灿拿走她手机的那一刻,反正得到了不少的情报。
果然,当我跑到房门口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白天穿的衣服、背包、腰包等等东西,全部被翻了个底朝天,村长也被人打晕扔在一边。
诗杰看到这幅景象也是一愣,好久才说:“大意了,这女人没找着明器,改偷钱了。”
我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呆了好久才开始清点,衣物什么的都还在,玉玦和黑盒子估计被带走了,邺国公的自传和破布地图则是放在背包暗层里,所以逃过一劫。
诗杰安慰我,说:“老乡,算了。这女人够惨的了,队友死光了,搞点钱跑路也是正常的。我们不也什么都没摸到吗?下个月去小三爷那里报到就行了,大佬带飞,求之不得啊”。
阿灿刚好从外面回来,背后拖着两个村民,看到这场景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丢了什么?”
我尴尬地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说:“一块玉玦,鼎里女尸身上的;一个黑盒子,假后室玉棺里的。这算怎么回事,我发善心救人也错了吗?”。
人到了这种时候,往往都会变得很虚假,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给自己开脱。我当然也不例外,表面上我条理清晰,对自己的队友各种怀疑,和谁都没有说实话。实际上我才是那个蠢蛋,要是我早一步告诉他们,他们做事也会多想一步。
诗杰是个直性子,当即调侃:“老乡,别说我看不起你。你纯粹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下贱!还想独吞宝子,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叛变组织了!”
我被他说得无地自容,想解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选择沉默。阿灿坐到床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不必这么愁眉苦脸的,他们有了想要的东西,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不见得是件坏事。天塌下来有上头那帮人顶着,你只管跟着地图走就行”。
诗杰把村长扔出门外,说:“灿哥,还有一件事,我们在隔壁发现了小鬼子的行踪。老乡说这里可能有藏宝洞”。
听说有小鬼子,阿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是听过老太爷往事的,自然知道洞穴里宝子的分量。沉思片刻,说:“先休息,这个事情不急……”
之后我们又吃了点东西,各自回到房间里睡觉。可能是之前辛苦劳累的缘故,这一夜我睡得特别好,几乎是秒睡,一觉醒来身体的机能也有所恢复。向导如约来接,看到我们少了两人也不怀疑,说是会帮忙处理。
在回程的高铁上,我坐在靠角落的位置,趁着周围的人都在玩手机的空挡,用杂志盖住邺国公的自传,独自阅读起来。书里的内容不算难懂,以我这种二流大学的知识储备也可以轻松读懂。
这个邺国公出生于唐末河南的一个小村里,当时恰逢饥荒,吃了上顿没下顿,朝廷却苛捐杂税不断,还不派发赈灾的粮食,一时间民怨四起。而他老爹呢,自觉时日无多,老是等着天上下雨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送他去山上修道。
由于他悟性极佳,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因此道馆里的师父很喜欢他,从不让他干重活,师兄还偶尔下山整点荤腥,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可是好景不长,朱温老贼篡唐自立,派人到处搜罗有能之士,说是要炼制什么丹药,打造一支不畏生死的军队。
他觉得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当晚就跑出道观前去投奔,被分配到一个方士的手下,负责一些实验记录的小事。某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头戴黄巾的老头,一脸狞笑地递给他一本密术书,说是可以蛊惑人心,炼制并驱使各式各样的粽子。
而他也聪明,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给方士,反倒是配置好药材以后,在军士的饮食里面下药,一试之下果然神勇无敌,打得敌军一触即溃。朱温知道了很高兴,每有大将出征必定会指派他督军,实则军队全是用来监视他一人的。
随着战功的积累,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渐渐地那些军官都开始巴结他,甚至不把朱温放在眼里。朱温知道以后很是气愤,借口许配公主召他入宫,然后杀光了他所有的亲眷,还准备把他五马分尸。可他修习道术多年,怎会如此简单屈服,当场羽化在朱温面前,惊得文武百官纷纷躲避。
“呵呵,砸了个倒斗的烟雾弹而已,说坐化那么邪乎”,阿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过了身子,正盯着自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