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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冷姬的口气之中,无名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冷姬口中所说的那个霓裳,和他眼前,有着怎样深厚的关系,而甚至,无名可以隐约地猜到,那个女子和自己,有着非同寻常的历史,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他对那样一个在别人的口中,似乎对他十分重要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无名感到了巨大的失望,那种失望,是对自己的失望,他突然感到了极大的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再失忆多久,还要再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想起那些,让自己成为现在的自己的那些历史,紧接着,他便感到了更多的愤怒,那种愤怒,也同样是对他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没用,实在是废物!为什么别人比他,还要了解他,还要了解他的过往,别人口中的那些人和那些事,他就像是个傻瓜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无名那因为记忆的缺失而压抑了许久的茫然,终于在此时,在冷姬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霓裳之后,再也无法抑制,而他的情绪,也在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无名双眼大睁,眼中所蕴含着的情绪,极为复杂,他激动地朝前猛然跨了两步,来到了冷姬的面前,瞪着冷姬,甚至抓住了冷姬的手,对她几乎是用吼的重复地叫着:“告诉我!告诉我,你说的那个霓裳是谁!?她到底是谁!?”
无名此时的表情,和他平时的平和完全不同,此时的他,面目甚至有些狰狞,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让冷姬突然感到了压迫,对于他有些失控而又疯狂的举动,有些反应不过来。
无名紧紧地抓着冷姬的双臂,仍然在向她发着急促的询问,而冷姬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名直视着冷姬的双眼,渴望着冷姬能够给她带来心中那所有疑问的答案,但是,冷姬却是一直沉默,没有对他的质问,做出任何的回应。
短暂的情绪爆发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失落,阵阵强烈的失落,失望的感觉从他的内心深处生了出来,蔓延并且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无名抓着冷姬的双手,缓慢地松开,他双眼茫然失神,口中同时喃喃地对冷姬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无名一边对冷姬道歉,一边朝着后边茫然若失地退了几步,而后,便怔在了原地,一言不发,脑海之中,一片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着的到底是什么。
冷姬注视着无名,看着他发自内心流露出来的痛苦神情,心中突然感到了一阵难过,她觉得,自己刚才一时意气用事所说的话,一定是对无名造成了伤害了,否则,他怎么会是这样的模样?无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冷姬并不是不知道的,而她刚才,之所以脱口而出说出霓裳那个名字,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而绝对没有想到,无名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冷姬率先空口,将两人之间凝重的沉默打破:“你,没事吧?”
无名并没有开口,她听到了冷姬的问话,却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地疲惫,而后,他怅然若失地走到床榻边坐下,将头深深地低下,沮丧到了极点。
从一年多前到现在,无名第一次这样地沮丧和失望,他一直将内心之中那股渴望知道自己过去,渴望找回所有失去的记忆的心情强硬地压制着,始终是在告诉自己,只要努力,只要奋斗下去,总有一天,他期盼着的那些事情,都会实现,可是,到现在,到今天,他突然生出了无穷无尽的疑惑,他在心底问自己,这样的信念,到底是真的有意义,还是,只是在自欺欺人,他发现,自己对这样一无所知,不知所措的生活,已经有些承受不来了……
无名神色疲惫,思维更是混乱,无法解脱,而冷姬坐在他的身旁,也是同样地不知所措,平心而论,她对无名,并没有多大的仇恨,相反,她知道,终有一天,若是无名和她都成了神,她和无名,将会是同一阵线的两个人,没有敌对,而只会是和平共处,所以,她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冷漠,并不是不屑,而是有着深深的同情。
冷姬心中在沉思着,如何才能够,让无名重新振作起来,而在思考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最终开口道:“你想知道关于那个霓裳的事情么?”
……
飞燕,白羽,轩辕破军和紫魅四人,离开了珈蓝山脉,他们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珈蓝山脉,但是此时此刻,并不允许他们和冷姬正面冲突,而只能是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紫魅心中的失落,明显地表现在了她的脸上,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显得十分地忧郁,而飞燕三人,也同样不轻松,尤其是三人之首的飞燕,脸色更是凝重。他心中在苦思着对策,她从冷姬先前的一再否认的应对之中,反而确信了,无名应该就在那珈蓝之中,但是冷姬拒不承认,他们只有四个人,还是不敢硬拼,虽然四人的实力,都可以独当一面,但是若是正面交锋,冷姬完全可以发动珈蓝山脉之中所有的妖物和他们对抗,那对他们来说,将会是很大的麻烦,飞燕在此时,几乎便是在想着,先回人间界,召集那些散布在人间界的龙央门弟子们,进入妖界,同冷姬正面对决,抢出无名!
轩辕破军终究还是急性子,他一边飞着,一边急不可耐地对飞燕询问道:“师叔,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飞燕也有些恼火,听了轩辕破军的话,却也只是没好气地道:“你问我?那我问谁?”
轩辕破军愣了一下,最后只能是无语地退了开去,飞燕明显便是心情不好,他还没头没脑地问出这样的话,那不是找骂么?别看轩辕破军在那些天尊山弟子和其他的修真宗门的强者面前气势十足,但是对上辈分和实力比他高和强上许多的飞燕,他也只能是恭而又敬。
还是白羽开口道:“现在珈蓝山脉我们不能硬闯了,等着冷姬交出无名更是不可能,看来,我们不去找些帮手来是不行了。”
飞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白羽所说的,正是他现在心中所想的,但是,他还是不想这么做,一来,若是这样做,便意味着他要发动大量的人间界力量和妖界对抗,那将会让双方都付出巨大的代价,尤其是那些龙央门中隐世了多年的弟子们,日后,他们还必须发挥重要的作用,不应该放在现在用来牺牲,而且,这样一来,无名的行踪,将会成为四界之中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那些对无名怀有异心的人,势必会借着这个机会找麻烦,而其中最大的威胁,当然就是魔界的皇者,无渡。
飞燕不希望这一件事,牵涉到太多的人,引起太大的动荡,所以,他否决了白羽的提议,道:“搬救兵虽然有必要,但是,现在我们人间界的那些同伴,一个也牺牲不起,否则,会对以后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吧。”
白羽叹了口气,也没了主意,他也想过让浩天林海中那些被他和绝翎控制了的妖物作为攻击珈蓝山脉的部队,但转念一想,便还是觉得这个想法并不成熟,那些妖人若是到了珈蓝山脉,面对妖皇的威严,还敢不敢动都难说了,更别提他们随时会被精通灵魂修为的冷姬控制,倒戈相向。
白羽沉默了下来,轩辕破军没有主意,不敢做声,而紫魅也是心绪不宁,飞燕,则是在苦思着对策。四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飞离了珈蓝山脉很长一段距离,也觉得足够了,便停止了前进,悬停在了空中,相对沉默,但就在此时,一道使人意外而甚至于惊骇的气息,几乎是在同时,涌入了他们四人的脑海之中!
那道气息,十分地邪恶,而在邪恶的同时,还十分地强大!
白羽和飞燕四人相互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骇,也同时确信了自己的感应,而后,便同时扭转过身躯,如临大敌一般,目视着远方!
在那个遥远的方向,有一个敌人,一个极为强大的敌人,朝着他们丝毫不加掩饰地直直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