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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几名老者将昏迷的苏灿绑在冰床上，他们从一旁堆满灵植与瓶瓶罐罐的石桌上拿出一粒丹药喂她服下。
随后，苏灿开始在冰床上浑身抽搐，身上缓缓长出无数根羽毛，渐渐地化为了原形。
一只出现在古书上的九天玄鸟。
纯白色的羽毛一尘不染，脆弱的细颈仿佛一掐就死，它昂着头颅宛若濒死的困兽。
几人都是仙界成名已久的强者，此刻却盯着这只神鸟露出贪婪的神色。
“先将她杀了，免得发生什么不测。”
“不可！若是她死了，九天玄鸟的尸体会快速腐烂，到时谁都得不到好处！”
持着匕首的那人从脖颈上移开，缓缓落在九天玄鸟的腹部，噗呲一声扎破她的血肉，鲜血瞬间晕染了一片。
伴随着一声嘶鸣，苏灿也停止了挣扎。
【系统：宿主，墨玉川修为突破了，从人界回到魔界，听说了您的身份，知晓了您被捉走，现在正赶来救您。】
【苏灿：将他拦住，确保我顺利死亡。】
【系统：......好的，宿主，系统检测到陆清竹堕魔了，正在赶来救您。】
【苏灿：我的内丹被挖，有多久会死亡？帮我维持身体运营，等陆清竹赶到，我要在他面前死。】
【......】
血淋淋的肠子被掏出，原本干净的冰床被鲜血践踏，体形硕大的九天玄鸟此刻蜷缩在小床上，原本洁白如雪的羽毛都成了血衣。
几名老者将她最后一枚护心羽挖下，内丹被掏出来，他们又将目光落在苏灿的羽毛上。
热水浇灌，烫的九天玄鸟哀嚎不止，在触碰到冰床瞬间融化成雾气。
持刀的人用刀将九天玄鸟的皮毛割下，冰床上一片血淋淋。
最后只剩下一颗头颅和骨架，内脏全部都被掏空。
是个人都知道，这只鸟活不久了。
老者们拿着从九天玄鸟身上挖的内丹、护心羽和皮毛准备离开。
【系统：三、二、一，陆清竹来了。】
苏灿听到这话，强打着精神睁开眼，身体在慢慢地变老。
她已经修炼了三百年，护心羽一百年增长一片，九天玄鸟的护心羽一旦被全部挖去，灵力尽失、身体逐渐衰老变成一堆枯骨。
几名老者原本笑呵呵地走着，倏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魔气，他们诧异，魔尊？
但很快，石门被一剑破开，门外的人衣袂纷飞，手持长剑，眼神猩红地死死盯着这几人。
陆、陆仙尊？
没看错吧？他那周身涌动着的黑雾是......魔气？
陆仙尊堕魔了？！
“陆、陆仙尊，这、这.......”
陆清竹身上的气势强到几乎要将他们碾死，几名老者何曾见过这样怒气冲冲的陆清竹，顿时都软了腿。
“苏灿呢？”陆清竹的语气很冷，一字一顿道。
几名老者微微皱眉，冷汗直流，看着震怒的陆清竹身体，身体微微发抖。
“她、她在里面！”
说完，几人想跑，陆清竹挥出一剑，剑气所过之处掀起热浪，剑气斩在几人路前，坚硬的大理石砖都被斩裂！
几人对视一眼，咬咬牙提着武器朝着陆清竹而去。
入魔后的陆清竹再也不需要收住灵力，双手一合，身后的巨山轰然倒塌，无数碎石从陆清竹身后飞出！
他们连忙躲避，却被陆清竹的残影一剑抹脖，至死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脖子上的细线。
咔嚓，脖子断裂。
其中一人的手松开，掉出了皮毛中裹着的内丹与护心羽。
仙尊的视线定住，冷漠的眉眼瞬间通红，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蹲下，颤着手拿起护心羽。
这是.......
阿灿！
陆清竹的心中一揪，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一挥将苏灿的内丹与皮毛收起，朝着门内飞去。
冰水混杂着血水滴答滴答地落在石板地上，血水沿着低洼的地方渗进石缝中。
门内昏暗无光，冰床上的人仿佛没了声息，陆清竹的心脏一滞。
“阿灿？阿灿！”
陆清竹在看到这一幕时瞳孔骤缩，滚烫的泪珠砸在苏灿血淋淋的躯体上，他抬起手却不知放在何处，最后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颅。
仿佛是温柔的替她洗净一切污秽。
他很少会哭。
他觉得，弱者才会通过哭来解决事情。
有哭的功夫还不如去解决问题。
此刻他却成了自己认为懦弱的人。
他甚至觉得，那几人死的太简单！
陆清竹瘫坐在地上，白衫被血水打湿，一股苦涩的味道翻上心头眼睛里燃烧着焦灼痛苦的火光，发出恐怖的哭喊。
“陆清竹......”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男人顿时愣住，瞳底闪过希冀的微光，从地上爬起跪在她的面前，苏灿在他的面前幻化为人形。
陆清竹握住苏灿的手，奋力地点头，豆大的泪珠如雨点般往下砸着，“我在，阿灿我在呢，阿灿......”
“我、我要走了，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你.......”说着，嘴角流出鲜血，断断续续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我不许你死！阿灿！我不要你再次离开我！”
陆清竹似乎是想到什么，眉眼闪过疯狂，幽幽一笑，抬手割破指尖，将鲜血喂进苏灿毫无血色的嘴中。
“不要......滚、滚开陆清竹......”
“献祭吾身，以吾血肉，共生共存......”
陆清竹掐了一个繁琐的手诀，一道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两人的身上，苏灿不断衰老的身体逐渐恢复。
散落在冰床上的白发恢复成黑发。
细长的手指上染着鲜血，陆清竹紧紧抓着苏灿的手，将她揽进怀中。
“阿灿，不许离开我，哪怕是签订同生契......”
苏灿微弱的喘息着，软绵绵的身体毫无力气，似乎是只剩下一个空壳。
陆清竹将苏灿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回浮玉宗。
他入魔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晓，加上实力高深，很少有人能够看透他的伪装。
苏灿的身体缺少内丹，还是在慢慢衰老，陆清竹便将宗内的宝物都给苏灿送来。
直到他听说有一株灵植可以维持神魂，补充灵力，陆清竹便派人去打听。
最后得知那株灵植在秘境中被苏灿所获，后来流云将灵植抢走，并将苏灿打落悬崖。
流云也被苏灿刺伤了眼睛。
陆清竹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一震，呆愣愣地仿佛感知不到外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灿。
手臂异常沉重，他的肩膀耷拉着，提不起精神。
陆清竹垂下眼眸，片刻后离开浮玉宗。
流云！
男人攥紧拳头，眼底悄然闪过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