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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出气多进气少,凤慕卿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居高临下。
“落到我手上,怎能轻易让你死去,我们……有的是时间。”
话甫落,凤慕卿手中多了颗光滑的丹药,直接喂进了楚胧月的嘴里,站起身后冷然吩咐墨影。
“将她绑起来。”随即,她邪魅一笑,“马上就有乐子了。”
墨影双眼喷火,恨不得将这个害死他妹妹的罪魁祸首给活活烧死,但顾虑到凤慕卿,生生忍着。
墨影动作迅速,将半死不活的楚胧月给绑在了一旁的木桩上,满脸嫌弃。
为了替墨月出口气,这些日子楼里的兄弟每日换着给楚胧月松松骨见见血,原本空荡荡的水牢也因此留下了不少的刑具。
只是东西都在转角处的空地上,若不走进,也瞧不见。
墨影不知从哪儿掏出块帕子,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双手,随即手中火焰一冒,帕子烧得连渣都不剩。
可见墨影对楚胧月厌恶到极点。
他快步推到凤慕卿身侧,等着她的动作。
他相信,主母会为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楚胧月讨不了好,她这条烂命,本就是主子留给主母报仇雪恨的。
楚胧月狼狈不已,这些日子的折磨已经让她神智不清,现在遭受重创,连眼皮子都没力气抬。
纵使方才凤慕卿给她喂了颗上好的丹药吊着她的命,但她亏损得厉害,五脏六腑早已受了重创,离死不远。
“接下来,你可得好好享受。”凤慕卿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中只剩冷意,冻得身侧的墨影打了个哆嗦。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主母,他好似看到了主子的影子。
凤慕卿手中碧落剑挥舞,金色的剑光毫不留情奔向楚胧月,剑光落下,残破的衣衫和着一层血肉猛然落地。
凤慕卿手中动作不停,一道道剑光接着落下,楚胧月闷声惨叫,在静谧的水牢中格外渗人。
碎衣布片飘然落地,不消片刻,地上就多了一层血肉,而被绑着的楚胧月,手臂上裸露出一大块,没有了血肉。
见状,墨影浑身一个颤栗,咽了口口水,冷汗涔涔。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生不如死,要保证楚胧月被刮三千刀而不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主母说的没错,乐子开始了,这三千刀,可得费些时辰才能完成,而这个过程中的痛苦,她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有凤慕卿这个妖孽的炼药师在,吊她一口气不过是小菜一碟。
今日的水牢,堪比炼狱。
中途楚胧月昏迷无数次,凤慕卿不厌其烦从储物戒中掏出续命丹药,毫不吝啬将丹药给她喂下去。
这些丹药可是个好东西,能让楚胧月时刻保持清醒,感受着一次次刀刮的痛。
楚胧月已经痛得麻木,眼神越发的涣散,终于,一个时辰后,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三千刀落下,只剩一架森森白骨,在幽蓝的珠光照耀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沁骨的冷风拂过,骇人非常。
但凤慕卿和墨影二人置若罔闻,反而扬起灿烂的笑意。
墨月,我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凤慕卿转身离去。
墨影冷眼看向木桩上的白骨,冷嗤一声,一个火球丢去,白骨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墨影转身离去,眼角含泪,衣袖一挥,身后的灰烬被一股寒风吹得散落,唯有空气中的血腥味表示刚才的一切发生过。
妹妹,安息吧!
凤慕卿不喜身上沾染上的浓重血腥气,纤细的手指快速掐诀,蓝色的光圈包裹着她,浑身清爽。
为了将气味散干净,她还特意让自己吹了阵风,衣袂飘飘,三千青丝翻飞,再也闻不到半点血腥气。
身后跟上来的墨影也不愿带着满身腥味伺候主子,追赶凤慕卿的路上就已经用不少疾风吹散那股味道。
在水牢外苦苦等待的君如夜焦躁不安,频频抬头望向眼前的铁门,几度想进去,关键时刻都被凤慕卿冷漠的目光给制止。
他苦涩一笑。
君如夜啊君如夜,眼下卿卿不在,你脑子里都还能看到她冰冷的目光,这一生,你就认命吧。
就在他无数次抬眸后,那道心心念念的倩影款款而来,君如夜双眼一亮,连忙操纵着轮椅奔向凤慕卿。
轮椅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双腿,君如夜第一次十分嫌弃自己无用的双腿,若是他如常人般能跑能跳,此刻定是如风般快速拥她入怀。
君如夜心中的百转千回凤慕卿自然不知晓,她浑身轻松,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察觉到她微弱的变化,君如夜松了口气,她不会因墨月的离世而消沉自责,亦不会因此产生无法逾越的心魔。
墨影快速跟了上来,两人脸上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就连身上的煞气都消散了许多。
看来他这份大礼,当真是送到了卿卿的心坎上。
二人迎面而立,四目相对,凤慕卿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这份礼正好,多谢。”
她知道君如夜和楚胧月是师兄妹的关系,他将楚胧月关在此处折磨,定然是亲手断了这段缘分。
“墨月虽然是你的人,但她也是从暗楼中走出来的,更是墨影的胞妹,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君如夜微微一笑,毫不居功。
凤慕卿淡淡的“嗯”了一声,抬步离去,与君如夜擦肩而过。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君如夜心中一痛,甚是低落,想起话本里的话,他连忙收拾悲春伤秋的心情,立即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跟卿卿在一个屋檐下,可不能搞砸了。
墨影大步跟了上去,推着君如夜的轮椅追了上去,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君如夜眉眼一松,心里舒畅了些。
原本以为她要回无影阁,谁料她重新回到墨月的墓碑前。
“墨月,我送楚胧月下来给你赔罪了,寻个好人家投胎,来世切莫在遇见我。”
君如夜遥望着那道坚毅而又纤细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卿卿如此待他?
凤慕卿在墨月的坟前安静地站了会,然后架着碧落剑离去。
见她一声不吭离开,君如夜慌了起来,素日里的冷静不复存在。
“快!跟上!”
墨影也没料到凤慕卿会这般突然离开,听到君如夜的催促,迅速乘着风往无影阁而去。
凤慕卿御剑飞行的速度自然比君如夜他们快,更别说她现在的修为已经在他们之上,刹那间就将二人甩得老远。
君如夜在身后狂追,直到熟悉的倩影消失无踪,俊脸顿时耷拉了下来。
卿卿此举是何用意?难道是告诉他不要纠缠了?
墨影脚步未停,见主子丧着一张脸,就明白他是在伤心,无奈开口劝解,“主母想必是有事先行一步。”
君如夜沉默不语。
“无影阁所在我们十分清楚,主母不需要给我们指路,这是让我们自己跟上去呢。”
君如夜没有搭话,少顷后轻飘飘落下一句“回吧”,话语中却是沉重无比。
解决楚胧月后,凤慕卿便安心在无影阁住了下来,时而在操练场指点众人修炼,时而去红楼看看红姨。
不是躲在炼丹房中炼药,就是在房中打坐修炼。
君如夜虽然与她都在无影阁,但不知她是不是有意避着自己,这才让他自暗楼回来后就没有跟她单独说过话。
日复一日,转眼间七天过去了。
君如夜的双腿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但他一直没有和凤慕卿培养感情,双腿痊愈的喜悦须臾间便被愁绪给淹没。
“卿卿今日可出房门了?”君如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转身,迫不及待开口。
墨影摇了摇头,“主母一大清早就出去了,无人知晓去了何处。”
什么??
出去了!!!
君如夜心里一紧,唯恐她不辞而别,抬脚就要冲去寻找她的踪迹,幸好被墨影的大长臂给拦着。
“主子放心,玖玖姑娘还在阁中,主母必然只是出去办事。”
闻言,君如夜狠狠松了口气,心有余悸。
自从她上次不告而别后,他这颗心就时时刻刻提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不知所踪了。
天下之大,要漫无目的寻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不行!他必须好要生看着卿卿,绝不能让她有机会摆脱自己溜了出去!
君如夜下定决心,迈开大长腿前往凤慕卿的院子,刚一迈进去,眼角就瞄到一抹嫣红身影。
突然闯入的人惊醒了小憩的玖玖,她费力睁开眼,睡眼惺忪,待看到眼前高大伟岸的身影,顿时睁大了双眼。
她仔细打量着君如夜,啧了啧舌。
没想到站起来的君如夜与坐着时天差地别。
不良于行的时候感觉就是个冰坨子,而站起来的他,气质卓然,矜贵压住了他的凶煞。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张带着半面面具的人影,眼神逐渐迷离,就连君如夜坐到她身侧都没有察觉到。
害怕凤慕卿回来看到自己与其她女子过于亲密,君如夜坐的位置与玖玖中间隔了个石凳。
见她神游天外,君如夜轻咳两声,“玖玖姑娘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