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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大吼惊得凤慕卿瞬间回神。
“不愧是全系天才，此等天赋，无人可及。”
想当初，他第一次炼器时可是差点把房子给点着了，而凤慕卿，却炼出了一品灵器。
话音刚落，柳月白从储物戒掏出一本书丢给了凤慕卿，“你可以出师了，这本书你自己琢磨，炼器勤练才能精进。”
万器大全？！
待看清书名，凤慕卿连忙推辞，“柳长老，这书太贵重了。”
万器大全可是炼器师求而不得的秘籍，柳月白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她？！
才收了他一把六品灵器，再加上这本万金难求的万器大全，说实在的，她受之有愧。
“再贵重的东西，发挥不了它的价值也不过是一件死物，你天赋异禀，这本书在你手上才能发光发热。”
闻言，凤慕卿汗颜。
她学炼器，绝大部分原因是炼器值钱，如此高尚的志向，她有些羞愧啊。
柳月白自然不知晓此刻她难以言说的心情，一门心思想到凤慕卿往后的盛名，满眼赞誉，似是已经看到了她荣登巅峰。
凤慕卿拿着万器大全的手越发用力，仿佛手中是块烫手山芋，她还不能丢弃。
念及此，她无声长叹，沉默的将万器大全收了起来，也接下了这份重担。
因着凤慕卿已然出师，柳月白不在拘着她来炼器房，随她心意。
自从凤慕卿意外得到了这本万器大全，她整日里都在研究其中的奥妙，恨不得住在炼器房。
而柳月白也会时常到炼器房指点一二，刚开始还能插得上话，越到后面他已经无法指点。
如此天赋，羡煞旁人！
这日，凤慕卿炼完器回到院子，一踏进门就瞧见了坐在院子中的姬云伯。
听到身后的动静，姬云伯连忙回头，见到凤慕卿，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连忙招呼，“凤丫头，快来，可让为师好等。”
凤慕卿仿若未闻，一脸淡漠。
见状，姬云伯脸上的笑容一僵，说到底，现今这般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看出姬云伯的局促，凤慕卿不疾不徐在他对面落座，虽说她多少有些在意新秀大比上的事，但她理解。
这个便宜师傅教导她风雷武技之时也是尽心竭力，这点面子还是要给。
更何况，他身为一院之长，是得为天府学院着想，只是，她的心中多少有个疙瘩。
罢了，事已至此，她也无需因着这段浅薄的师徒缘分影响自己的心绪，人生数十载，过客匆匆，无需挂怀。
“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见她满脸冷漠，姬云伯的心一阵揪痛，苦笑不已，他怕是再也听不到那声没心没肺的“老头”了。
凤慕卿很少时候唤他师傅，大部分时间还是戏称老头，但姬云伯就是觉得很是亲近，如今却……
姬云伯久久不语，凤慕卿眉头微蹙，正欲起身离去。
她现在忙得很，可没什么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之上。
“凤丫头，你是在怨我吗？”看出她要离开的意图，姬云伯连忙开口问道。
这些天他心知凤慕卿心中有气，自己脸皮薄，就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就怕她因此记恨上他这个师傅。
听闻这些日子她日日都在云海峰的炼器房中，他满是无奈。
凤慕卿沉默不语。
怨他吗？
应该是不怨的，毕竟她理解他的选择，但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果真是怨的吧。”姬云伯眼眸低垂，“路晚烟对你动了杀心，而我身为你的师傅，却将她保了下来，你又如何不怨。”
凤慕卿没有言语，依旧是一脸淡然地坐在他对面。
姬云伯偷瞄了她一眼，对上她毫无波澜的眸子，无声长叹，满脸失落。
这个徒弟他是真心喜欢的，如今却是他亲手断了这份师生情，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姬云伯豁出这张老脸，缓缓开口，“凤丫头，我是你师傅，同时也是天府学院的院长，万恒学院虎视眈眈，路晚烟的天赋不差，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明白。”
“那你是原谅为师了？”姬云伯激动不已。
“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我睚眦必报，路晚烟既然对我动了杀心，我自然不会就此作罢。”
铿锵的话语如惊雷震入姬云伯耳中。
“你要杀了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会让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有再次出手的机会。”
“不可。”姬云伯一脸肃穆，“凤丫头，我知道此事有些为难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就原谅路晚烟一回。”
若是让凤慕卿杀了路晚烟，那他当日又何必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保下她。
“你大可放心，路晚烟已经在思过崖，绝对不会再次对你出手。”唯恐凤慕卿闯上思过崖灭了路晚烟，姬云伯急忙开口保证。
“那是你的事，我这人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你也无需拿那些道理说教，我只知道，我的世界里，没有对敌人宽容的窝囊。”
见她言之凿凿，姬云伯头疼不已。
他深知凤慕卿言出必行，以凤慕卿的能为，要想悄无声息上思过崖杀了路晚烟，轻而易举。
更别说她身边还有个玖玖。
她若是铁了心要杀路晚烟，他们这些人，不一定防得住，但他并不希望，他们走到无可挽回的境地。
“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
淡然的话语中满是坚定，姬云伯惆怅不已，不管是路晚烟还是凤慕卿，失去哪一个都是天府学院的损失。
难道天府学院注定要在他手中没落？
“凤丫头，我以你我师徒情分请求你，就放路晚烟一条生路吧，天府学院需要你们。”
闻言，凤慕卿冷笑，“你我的师徒情分，早在新秀大比上你护着路晚烟时，就已经断了。”
“你不认师傅了？”
姬云伯骇然失色，浑浊的双眼满是震惊，随即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这不是他自作自受么？他又有何颜面再做凤慕卿的师傅。
“你尽心尽力教授我风雷武技，永远都是我的师傅，我也明白你的苦衷，但也是仅此而已。”
姬云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盆冷水泼得心灰意冷。
凤慕卿瞥了他一眼，“毕竟，没人能大度到要跟杀自己的敌人和平共处。”
凤慕卿此言有理，亦是人之常情，一切的起因皆由路晚烟动了杀心而起，追根究底，此事是她自找死路。
姬云伯无声长叹，他又有何资格来求凤慕卿原谅路晚烟，明知是强人所难，却还是亲手断了他们的师徒缘分。
浓重的悲伤和着微凉的清风飘满整座院子，二人迎面而坐，久久不语。
最终，还是凤慕卿率先开口打破低沉的气氛，“你当真认为如今的路晚烟还能为天府学院带来荣光？”
“此言何意？”姬云伯一脸疑惑。
路晚烟虽然在新秀大比上败给了凤慕卿，但她的实力已到金丹二阶，在年轻一众人中，亦是天赋异禀。
她的修为是实打实的，若非遇到凤慕卿这个变数，她这个新秀榜第二可谓是常居。
“以往的路晚烟或许是天府学院的骄傲，但现在的路晚烟已然走火入魔，就算你们助她渡过此次危机，她这般品行难保不会再次走火入魔。”
姬云伯沉默不语，半晌后开口，“你接着说。”
“心魔一生，她的修炼之路，也就止步于此。”
姬云伯沉吟片刻，凤慕卿淡然地望了他一眼，没有打扰他的思绪。
路晚烟此人，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再者说，天府学院缺了一个路晚烟，又有何惧。
“你好好想想吧。”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场面一度尴尬，凤慕卿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姬云伯，起身离去。
姬云伯怔怔地望着凤慕卿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声长叹，起身离去，脑中却不断回荡凤慕卿刚才的话。
修炼一途最忌滋生心魔，路晚烟不仅生出了心魔，还对凤慕卿动了杀意，这样难以自控的人，境界确实无法精进。
而且，现在的路晚烟，虽然已经被雪无梦压抑住走火入魔的趋势，但治标不治本。
他不得不承认，凤慕卿说得不错，不管以前的路晚烟如何优秀，现在的路晚烟，修炼的道路已经到了终点。
此刻，他不由反复问自己，为了她伤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情分，究竟值不值得？
待走出了老远，姬云伯蓦然想起此次来寻凤慕卿的主要目的不是路晚烟，他暗恼，怎么差点忘了正事。
于是乎，姬云伯脚步生风，急冲冲的回到了凤慕卿的院子。
“凤丫头，我来寻你是有正事，与路晚烟无关。”
话音刚落，凤慕卿打开房门来到他跟前。
自新秀大比后，姬云伯就躲着不见自己，她还疑惑这会儿怎么就突然到访了，修复这段师徒情分？还是让她放过路晚烟？
方才为着路晚烟耗费了不少口舌，没想到并不是为她而来。
“看我，差点误了正事，凤丫头，两日后是新生试炼，你可别忘了，还有麻烦你通知玖玖，此次她会是随行长老。”
新生试炼？
凤慕卿一头雾水，这些日子她忙着提升自己的实力，压根就听人说起过还有这一遭。
看出她的疑惑，姬云伯耐心解释。
“新生试炼是每个刚入院弟子的必经之路，此次试炼，玖玖为随行长老，还有几位师兄师姐一同护你们周全，具体事项你让玖玖明日到议事堂来一趟就知道了。”
“好。”
“试炼危险重重，你……要小心。”姬云伯磨蹭半晌，吐出这句话后便落荒而逃。
看着他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凤慕卿久久不能回神。
“你当真不打算与老头和解？”
一道嫣红倩影翩然来到凤慕卿身旁，与她一同望着姬云伯离去的方向。
凤慕卿沉默不言。
“其实老头对你还是不错的，虽然路晚烟这事做得确实有失偏颇，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刚才二人在院中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待在房中没出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