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时

扳手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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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的谈话自然是不想让季三思知道的,老陈头运转天算之力,强行将季三思的记忆盖去。

    季三思也没反抗,老陈头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肯定不会害他,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在季三思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老陈头依然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季三思的事整明白了。

    天算还是没有瞒天过海这种四字传说逆天,老陈头也无法跟判官记者比肩。

    给季三思的事办好,季三思就笔直地躺地上了,老陈头随意地把季三思甩在床上,跟天令交代了一些事,天令就离开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天令以后关照一下季三思,这小子是个巡天苗子。

    这时候老陈头又有话要说了,开局打马的精神附体:“巡天苗子很多,巡天很少。”

    当初孟雪觉醒三字史诗南尘雪,我嘞个骚刚,三字史诗,镇御者之后,巡天苗子,稳了,稳啦!

    结果我们都知道。

    在老陈头看来,季三思能力强大,天赋异禀,只要不半途陨落,就是最顶级的镇御者 。

    …………

    季三思的梦中

    有些割裂感,季三思轻轻甩了甩头,把不适感驱逐,睁眼看着自己的梦境。

    他不知道梦境的由来,也不去想,或许是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没理由打坐吸收天地间的力量,还没做梦来的快。

    这个梦境不简单。

    季三思从得到梦境的第一天就知道,任小帆也在创造梦境的时候就知道季三思会在进入的时候知道这个梦境有问题。

    季三思想的是,不管这个梦境来源,只管吸收能量,等到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时,自然能反制 。

    想法是很好的,但对象不正确。

    季三思照常修炼,任小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季三思身旁。

    毫无察觉。

    任小帆泄露出一丝杀机,季三思依然没有反应。

    任小帆叹了口气,滔天杀机涌现。就像一个手上拿着还在滴血的大砍刀,脸上缠着染血白色绷带,发出“桀桀”怪笑的精神病,是个人见到都得害怕。

    季三思全身颤栗,警兆突生,磅礴的力量爆发,整个人向远方逃遁。

    醒不来的梦……

    季三思只能在梦里逃跑。

    “在外界,你只能找山去,在梦里,只要你想,山便能过来。”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季三思耳边回荡,季三思眼中所见似乎被剪去一帧,一尊伟岸的黑袍身影浮现眼前。

    死局。

    必死无疑。

    好消息是,任小帆不想杀他。

    “我是梦境的创造者。”

    “您好。”季三思点头哈腰 。

    “我来帮你。”

    季三思毫不犹豫地跪下,给任小帆磕了三个头:“前辈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好,你很好啊,不像有些小逼登,想帮他还问我原因。”

    “是的前辈。”季三思继续点头,反对的话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说,说着又给任小帆磕一个。

    “好哇,我要让你走向人生巅峰。”任小帆觉得这小子会来事。

    “能迎娶白富美吗?”

    “就这点追求啊?”

    “能娶那巡天使吗?”

    “?”任小帆愣了一下,欲言又止,整理语言,“我看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她……她不好看吗?”

    “她做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季三思脸色微红,一副扭捏的样子,“我,我就喜欢这种年纪大的还长的年轻的。”

    “哦,喜欢像少女的少妇是吧。”

    “不是,是……”季三思一琢磨,寻思自己心里的想法也就是别人一个读心的事,能造梦的读个心不是简简单单,便说出来了,“我喜欢那种女大三千列仙班的那种。”

    “?”以任小帆的阅历,都愣了一下,“啊?”

    “这……很难找吗?”

    有道是,知天易,逆天难。

    “恰恰相反,我身边只要是个女的应该就符合你的要求。”任小帆摇了摇头,“但修炼这么久的ldx,人家女大三千万,手搓银河系的要什么理由看得上你啊?”

    “No——”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这样,我跟你找个人,他肯定有门路。”任小帆给了季三思一个玉符,中间很细,一用力就断,“去现实里把这个捏碎,你会看到一扇门,去找一个叫魔尊的东西,他指定有门路。”

    末了,顺带说一句:“哦,别说是我让你来的。”

    言罢,任小帆把季三思送出梦境,目送季三思离开,不屑一笑:“满脑子都是女人的东西,能成什么大事。”

    好死不死,这句话还让季三思听到了。

    季三思觉得他是故意的。

    因为季三思确实有这想法,让自己显得目光短浅,从而使任小帆放松警惕。

    现在看来,这玩意只能去骗骗弱智。

    “唉……”也不知道这种大能看上自己哪一点了,季三思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艹!”

    季三思只觉得自己脑瓜子挨了一榔头,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季三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玉符捏碎。

    找不找少妇都是其次,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来个什么驱虎吞狼。

    你叫我别说是你叫我来的我叫不说?季三思冷笑一声,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人叫啥。

    还没多想,季三思眼前就出现了一扇门,门里传来一股吸力, 把季三思整进一片虚无。

    “往后退一点,我在打架。”眼前是一个银色无脸面具人,他的手放在季三思胸口,轻轻一推,将季三思送远。

    “继续吗?”三个字携带着无穷的力量滚滚而来,如同天音。

    “来呗。”魔尊的面具下面穿出一声不屑的笑声,魔尊手中的紫晶长刀微微扬起,整个人消失,然后是天地崩裂的一幕。

    漆黑一片。

    “大灭。”一道青黑色的孽灭之光划破被毁灭的漆黑,季三思脑海中浮现出一抹枪意,与选神界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武技不同,这式大灭仿佛大道显化。

    “铮——”

    一杆破空长枪被魔尊的刀招架,一名黑袍少年的身影也是显露在无垠虚空之中。

    “斩恶绝·十空。”

    .

    .

    .

    .

    .

    .

    .

    .

    .

    .

    季三思没看见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觉得虚空更加空旷了。

    等季三思再看时,自己已脚踏实地(物理),黑衣少年掉在自己边上,被砍成了好几段。

    左臂被砍了一刀,胸口被砍了一刀,头被砍了两刀,一刀沿着嘴砍的,一刀沿着眉毛砍的,双腿也不翼而飞。

    “说吧什么事。”魔尊没有擦拭刀刃上的血迹,那把刀自己崩解了,魔尊就这样,隔着面具看着他。

    “有个■■■在我的■里,我跟他说我喜欢……”季三思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来意和缘由说了出来,“于是我到了这,想挑拨你和■■■的关系,让你们两败俱伤,无心管我。”

    有些东西被屏蔽了,魔尊听不到,也看不清。

    能施展这个手段的,无量无疑。

    就是不知道哪个无量会在这个时间点和季三思产生交集了。

    “这一卷的无量……”魔尊沉吟片刻,“任小帆吧,煞笔玩意遮前不顾后。”

    说着,魔尊给地上的碎尸来了一脚:“小登,起来,帮我给任小帆打一顿。”

    没有反应。

    “好吧。”魔尊叹了口气,看来是回去了。

    “前辈……”季三思双脚一软,跪在地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我……”

    “没事,我不在意。”魔尊摆了摆手,突然又问道,“对了,刚刚那个大灭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季三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脑海中留下了一抹枪意……”

    “我知道,这玩意你就是看了都得死,你以为没有我的帮助,看了这一招你还能站在这?”

    “谢……”

    “起来吧,我不喜欢有人跪着。”

    季三思想起身,发现自己已经站着了 。

    “斩恶绝你要不要学?”魔尊又问道。

    “只要前辈想教,我一定学。”

    “好,我教你三招,善敌,白割,了尘。”魔尊一指点在季三思眉心,即传道,“对了,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季三思刚想开口,魔尊便打断道:“不……不重要,你来这……”

    魔尊沉默一会,季三思也不敢开口搭话。

    “1202。”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魔尊说道,“别的说不了,只能提醒到这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明觉厉。

    “走吧……”魔尊化作紫色的光点,消散于天地间,“这道分身斩了一尊异存在已经损耗了大部分力量,传道予你,再送你归程,便是到头了。”

    分身?

    “那个异存在或许会来找你,届时,传你我未传之道。”魔尊打开了一扇门,“你现在可以走了,或者,留在这体悟那招大灭,放心,死不……”

    魔尊话音未落,便彻底消散了。

    “放心,死不了。”不知是谁把话接上了,声音有些女性化的轻柔,季三思想回头,做不到。

    “哦,我是天主,这里最强的异存在。”自称天主的人说道,“我已经把大灭凝结成痕了,你自行探索,没有危险,不拘于枪意。”

    “还有,我跟魔尊算是心意相通,他还有些想交代的,我一并说了吧。”

    “首先是那串数字,可能是门牌号,可能是某个探索区编号,也可能是某个计划的代号。”

    可以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那个数字我倒是不能再补充什么了,跟你说一下序时限制吧。”

    好好好,前面那玩意还没解释清楚,有给我引出新概念是吧?

    “那是你最后一次跨越时间了,破障之上,序时限制不允许再跨越时间,再远,远到无量,我就看不到了。”

    啊?什么玩意?

    季三思不明白,什么跨越时间?

    “不久后,未来的你会来。”天主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点,“同一世界线上的你。”

    “哦,这一章还没结束,但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天主好像无话可说了,但好像又有什么规定让天主把自己留到一个特定的时间,“要不咱干坐着?”

    “哦,好好……”季三思显得有些紧张拘束。

    “别在意,就当我是联络员。”

    啊?

    “也不需要你懂,坐吧。”

    季三思能回头了,回首所见,是一张如画面容。

    一身白衣泼墨,身材挺拔,长发倾泻,青丝夹白发,黑白分明的眼眸包藏星河流转,儒雅俊朗的脸庞写尽人世沧桑,好似一尊阴阳仙。

    世间若有完美之人,安在此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面如冠玉,儒雅随和,却又不威自怒,威严、随和,有些矛盾的事物在其身上又好像如此合适。

    不知为何,季三思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汝孰与神迹尊主美?”

    神迹尊主是谁?

    不知道啊,但季三思就是这么问了。

    “……”天主沉吟片刻,“弗如远甚。”

    确实不如原神。

    “我问了什么?”

    “没什么。”

    “哦……”季三思坐在天主凝造的椅子上,坐也不是,站又不是,尴尬地开口,想缓解一下气氛,“前辈,序时限制到底是什么啊。”

    “障之上的因果太大,太稳固,与时间的无数‘我’为一,超脱了时间本身,望穿时间尽头,每个人都是时间的个体。纠缠不清,牵扯太大,若每一个破障者都随意跨越时间,天下大乱。秩序领界的存在便下了禁令,封锁了障之上跨越时间的路。”天主顿了顿,“若时间是河,障之上便是一瓢自时间长河里取出来的水,和时间本身断了联系,却又还是时间长河里出来的。”

    “那那些靠时间斩杀仇敌的事情,可能吗?”

    “你的世界里的小说吗?虽说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都能穿越时间斩杀仇敌了,自然是没破障的,因果不大,自然是能跨越就跨越吧。”

    “破障者不能跨越时间,那不是破障者的人跨越时间能杀破障者吗?”

    “只有障之上能杀障之上。先前说,障之上与无数‘我’为一,时间里便只有一个‘我’,即现在。既过去不见‘我’,又如何杀‘我’?只有障之上才能跨越时间斩杀另一位障之上,但每一个障之上,禁入时间长河。”

    “时间,是河吗?”

    “可以是。”天主一指身旁,一棵参天古树拔地而起,“也可以是树……不过在秩序领界,时间具现成了河。”

    “为何?”

    “砍一棵树总比截一条河容易。”天主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二人聊了很多,又聊到时间线和世界线有什么区别。

    “在本书设定中,时间有且仅有一条主线,那就是无量者的时间线,你们穿越的时间,便是在这条主线上穿梭。如果未来的你们反悔了,并且有能力穿越时间,便能改变过去。世界线则是根据你做出的选择而改变,换成你们现代人的理解,就是if线。”

    季三思下意识忽略了前六个字加一个标点。

    “世界线有无数条,相对于这条世界线上的生物来说,别的世界线都是if线,如果,可能,存在但没发生。”

    “时间线是实打实发生了的,发生过的,将发生的。”

    “有能力的话,便可以通过一次次穿越,看到别的世界线。”

    “比如,你在交白卷知道答案后穿越回来,就是另一条世界线了。但是你的时间线只是向前走,本质没变。”

    “然后,即使跨越时间也不能做出违反规则的事情。”

    “比如,未来的你因为不想出生而回到过去把你的祖母杀了,这是不可能的。你已经出生了,这是个果,果想倒推着把因抹除,没有外力无法做到,因果之力本身也算是外力了。你想杀你的祖母,但会因各种不合常理的意外,你无法实现,包括但不限于你下不去手,穿越过程出错,被人阻止,甚至是被时间规则绞杀。”

    “总结: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将行之事,今必行之。”

    “再比如,未来的你回到现在,给了你一巴掌,等你自己到了未来,也一定会回到过去给自己来一巴掌。”

    “时间,是必然。”天主再次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然,也有过仅此一次的例外。”

    “魔尊曾经以时间长河里的一滴水重启了整条时间长河。”

    “言尽于此,你的时间也到了,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