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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梁王写给死去的薛青麟的,要他在江州罗织材料,构陷黄国公李霭,事成之后定有封赏。”
“,希望薛青麟能助其成事,并在信中约定,可以先在洛阳见面,商议具体的计划。”
“我们几人目不识丁,也不知道黄国公李霭是何许人,但张贤拱却说这是一桩大富贵。”
“我们问起缘由时,张贤拱解释说,梁王并没有见过薛青麟,只是与他爷爷熟悉而已。”
“张贤拱让我们不妨花些银两,到江州城中打听打听黄国公的事迹,然后写上一封告密信,说他与徐敬业勾结就可以了。”
“于是我们几人商量后,决定选出一个人,冒充成薛青麟,去和梁王在洛阳见面。”
“就这样,我们六个人带着告状信,来到洛阳将信投入铜匦之中,然后在洛阳住了下来。”
“几天后的夜里,我们居住的客栈中来了一个人,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人就是梁王武三思。”
“梁王坐下以后,三言两语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当时他非常生气,就要甩袖离开客栈。”
“我们几人极力挽留,还说真正的薛青麟并不想帮助他,这才选择驾船逃出江州的。”
“听了我们的这番话,梁王这才停了下来,继续与我们交谈,还说太后这是所托非人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赵富才就变成了薛青麟,武三思也教导我们,如何撰写告密信。”
“自此之后,一场灾害黄国公的阴谋开始了,因为薛青麟是假,所以他不敢露面。”
“就是就由我们五个,轮番到江州刺史府告状,赵富才则躲在暗中,指挥我等照令执行。”
“果然,两个月之后,黄国公满门抄斩,而那些认识薛青麟的人,也在同一时间被杀。”
“也就在这个时候,假薛青麟才敢在人前露面了,狄大人,后面的事您就知道了。”
“做水匪的时候,你们天天杀人吗?”狄仁杰问道。
“当……当然不是。”冯万春赶紧否认道。
“那你们算过没有,做水匪一共杀了多少人?一百,两百?”狄仁杰冷声问道。
“没有那么多。”冯万春赶紧摇头道。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们的一封诬告信,杀死了多少无辜之人?”狄仁杰冷声问道。
冯万春立即低下了头,眼中闪过无尽的懊悔。
“虽然我对你们很痛恨,但是你说的这些,的确非常重要,今天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有勇气将这番话对本阁说出。”狄仁杰点头道。
“大人,黄国公案后,卑职心中的煎熬没有一刻停止,卑职……卑……”冯万春说道此处,顿时泣不成声后悔万分。
“好了,如此说来,你还有几分良知,你重伤未愈,就先好好休息吧。”狄仁杰点头道。
说着,他对元正和李元芳使了个眼色。
三人走出了房间,来到狄府的正堂中。
房中没有任何卫士,只有元正三人在此。
“真是没有想到,诬陷黄国公的主谋是皇帝,怪不得皇帝会派内卫前来,是想悄无声息收回这封密信。”狄仁杰叹息道。
“大人,现在案情非常清晰了,当时您所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此案破获出来,真的是令人吃惊。”李元芳点头道。
“但是现在就出现一个问题,就如张义所说的,如果他是黄国公的后人,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那么十六年前,他必然已经十四岁了,那么他必然认识或者见过真正的薛青麟,但是从他的言语中,没有丝毫提及现在的薛青麟是假的信息。”元正提醒道。
“是啊,而且作为假薛青麟的师爷,如果他真的想要动手,机会完全多的是,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让锦娘偷走那封信?”狄仁杰点头道。
“大人,我看这样吧,我们不如设一个局。”元正笑道。
“局?”狄仁杰问道。
“正是,我们……”元正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好,就这样。”狄仁杰赶紧点头道。
第二日午时,五平县的菜市口,百姓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都想看着薛青麟人头落地。
监斩官的位置上,狄仁杰,元正,李元芳赫然都在列,至于县衙的衙役都站在一旁。
当然五平县的官员,自然也不会缺席。
就连锦娘和如燕也来了,这也是元正吩咐的。
他觉得这个女子太可怜,付出自己的清白,最终却什么用都没有,这样做也是让她找到平衡。
元正是想要她看到,她的付出是有作用的。
狄仁杰抬头看看日头,发现已经午时二刻。
“江州刺史到。”菜市口传来一道喊声,
听到这道喊声之后,那边的百姓都让开一条道。
温开快步跑到狄仁杰前方,然后对着狄仁杰躬身拜下。
“请阁老暂停动手,此贼现在还不能死。”温开躬身道。
“温开,你这是何意?”狄仁杰开口问道。
“阁老,您看看这个。”温开递上一个折子。
狄仁杰接过折子之后,面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这种事,温开,你跟我过来。”狄仁杰开口。
“是。”温开点头。
然后两人进去一刻钟了,依然不见从里面出来。
“如燕姐姐,发生什么事了,狄大人怎么还不动手,斩了这个薛青麟。”锦娘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薛青麟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只是东西没有找到,所以现在还不能杀他。”如燕低声地解释起来。
“一定是信,我去找。”锦娘就要离开菜市口。
“锦娘,先等等,先看看情况再说,说不定我叔父快要出来了。”如燕赶紧拉住了锦娘。
“这……好吧。”锦娘点头。
“元大人,狄阁老与刺史大人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他们出来啊。”林永忠有些焦急地道。
“可能是事情比较重要吧。”元正回答道。
“可是下方百姓神情振奋,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民怨又要四起了。”林永忠回答道。
“林县令有所不知啊,昨夜我们找到小云的同党,而他们的首领就是温开啊,从温开的话语得知,他们是皇帝派来的,是要找到一封信,没有那封信,薛青麟还不能死。”元正答道。
“信,什么信?”林永忠微微皱眉道。
“就是锦娘从侯府偷出来的一封信,当初她应该交给了他的父亲吴四,可惜现在找不到了。”元正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吴四?大人,说来真是巧,前日县衙停尸房闹鬼,卑职前去停尸房检查,结果在发现吴四的尸身被动过,卑职在细查之下,发现在吴四的鞋子中,藏着一封信,卑职以为没什么用,所以便没有汇报此事。”林永忠赶紧回答道。
“什么,信在你手中。”元正故作吃惊地道。
“正是。”林永忠点头,然后取出一个黄色套子。
锦娘也清晰地看到,林县令交出了那封密信。
看到这封信的瞬间,她心中所有的压力都释放了。
元正接过这封信,赶紧离开了菜市口。
菜市口另一边的茶篷中,狄仁杰与温开正在闲聊。
看两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焦急之色。
看到元正向这边走来,狄仁杰立即笑了起来。
“元正,可有收获。”狄仁杰笑着问道。
元正取出那封假信:“这封信在林永忠手中。”
“在林永忠的手中,没想到竟然是他。”狄仁杰叹息道。
“阁老,接下来怎么办?”温开开口问道。
“先去将薛青麟给斩了。”狄仁杰回答道。
片刻后,狄仁杰与元正回到监斩台上。
温开则来到林永忠身前,面露感激地看着他。
“林县令,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否则我真无法向上面交代啊。”温开低声地感激道。
“刺史大人不必多礼,卑职也是巧合之下得到,没想到还有这等用处。”林永忠回答道。
啪!
狄仁杰抽出一条令牌,重重地扔向前方地面。
“平南侯薛青麟罪大恶极,今日本阁代天巡牧,以便宜行事之旨,斩去这为祸一方的平南侯。”狄仁杰冷声喝道。
“阁老,我身为一方父母,辖境内有这等奸侯,卑职愿意亲自主刀,斩下他的首级。”林永忠赶紧上前一步建议道。
“准。”狄仁杰应道。
“谢大人成全。”林永忠赶紧躬身拜下。
随即他来到薛青麟身后,接过了刽子手手上的刀。
“时辰已到,斩!”狄仁杰高声喝道。
林永忠接过大砍刀,将刀架在薛青麟的脖子上。
“诸位父老乡亲们,这就是危害一方的薛青麟,今日本县就要奉钦差大人之命,斩下这厮的首级。”林永忠高声喝道。
薛青麟面色一片惨白,但是却没有丝毫求饶。
因为他已经非常清楚,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林永忠轻轻蹲下身来,在薛青麟身边耳语几句。
薛青麟神色瞬间大变,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你……”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大刀斩落而下。
噗!
一颗头颅高高地飞起,血液冲出去数米远。
“好,好,好。”百姓们发出一阵欢呼声。
甚至不少百姓冲上邢台,开始瓜分薛青麟的尸体。
还有一些百姓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水不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