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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百顺换上一件道袍,来到清源县城,找到一处熙熙攘攘的繁华之地,竖起一面“玄天观”的大旗,兜售符纸。
以前,张百顺兜售符纸的时候,得依靠小鬼小福配合他。
现在不用了,经历一系列捉鬼事件之后,“玄天观”的名声已经打响了,在清源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已经是知名品牌了。
很多百姓凑过来,询问张百顺:“这些符纸有什么用?”
有生意上门,张百顺喜笑颜开。
“贫道这些符纸,有各种各样的用处。这是求子符,举个例子,你和你老婆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儿子,你买这张符,回家之后,在心里默念,我一定要生个儿子,我一定要生个儿子。
“然后,把这张符烧成灰,把符灰放进一碗清水里,搅一搅,喝下去,十个月之后,保你老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还有这个,这是求学符,是保佑你金榜题名的。有了它,你就不用头悬梁、锥刺股,遭那些罪,把它烧成符灰喝下去,什么举人、进士、状元,你想要什么就中什么。”
张百顺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天花乱坠,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有人指着张百顺,叫道:“大家别信他的,他是在骗人!”
张百顺眉头一皱,看向那人:
“小子,你说我骗人无所谓,冒犯神灵,罪过可就大了。我这些符都是请求神灵,赐予的法力。”
张百顺的意思是,我只是个中间商,供货商是天上的神灵。
那人叫道:“前几个月,我在你这买过一张符,叫什么逢赌必赢符,结果,我把那符纸烧成灰,喝下去,到赌场赌博,不仅没有赢,连裤子都输进去了,老婆孩子都和别人跑了!”
群众们纷纷看向张百顺,想听一听张百顺作何解释。
张百顺不慌不忙,看着那人。
“兄弟,我这符水是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再说了,你求的是有关赌博的符纸,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肯定是大赌了,那样的话,神仙也不会保佑你呦。”
“你......”
烂赌鬼还想怼张百顺,但是,嘴巴张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的群众劝道:“阿发,这位道长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再赌博了,找个营生,努力赚钱,安安稳稳的,早点把老婆孩子接回来,这才是正道。”
烂赌鬼被众人教育一番,灰溜溜地走了。
张百顺抓起手中的符纸,吆喝起来:
“玄天出品,必属精品,求子、求学、求婚、求财,有求必应啊!”
张百顺亮出了玄天观的金字招牌,群众们说道:
“玄天观的道士降妖除魔、神通广大,他们卖的符纸肯定也是法力无边,大家快买呀!”
人们纷纷掏钱,买张百顺的符纸。
张百顺赚得是盆满钵满,笑得是合不拢嘴。
张百顺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符纸,心想,明天自己得多准备一些符纸。
买一些黄表纸,用朱砂在上面鬼画符,再耍耍嘴皮子,一张符就能卖出一两银子,绝对是一本万利。
张百顺正在高兴,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
“金银观法器大放送啦,走过路过,不可错过啦!”
群众被这吆喝声吸引,纷纷离开张百顺,向远处跑去。
张百顺循声一看,金银观的道士们在街边摆起了一个摊子。
摊子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小物件,袖珍的桃木剑、小扫帚、铜钱剑、红绳、八卦盘,甚至还有几块残砖断瓦。
有群众指着残砖断瓦:“这东西也拿出来卖呀?”
金银观的道士说道:“施主,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些残砖断瓦,是我们金银观翻修大殿,换下来的。”
群众们说:“那又怎么样,不还是残砖断瓦吗?”
道士笑了一下,“这些残砖断瓦,为大殿里的天尊神像遮风挡雨,有几十年之久,它们沾染了天尊的仙气,早已不是普通的砖瓦。”
群众们听得直瞪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金银观可是清源县第一大道观,没有点真本事,能几百年来,一直香火旺盛吗?”
金银观的道士开始向群众们推销那些残砖断瓦。
“这一块砖瓦,你买回家,可以镇宅,保你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有人问道:“请这一块砖瓦要多少钱?”
道士说道:“十两银子。”
众人觉得价钱有点高,“那边玄天观卖符纸,最贵的才一两银子,你这一块砖头就要十两。”
道士瞟了远处的张百顺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
“他卖的符纸都是假的、骗人的,什么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怎么说他都有理。我们这些东西,那是货真价实,有法力加持的。”
张百顺听到这话,火冒三丈,走了过来,质问那金银观的道士:
“你说谁卖的符纸是假的?”
道士翻了一个白眼,“说谁,谁心里清楚。”
“哎呀,我这小暴脾气,今天不教教你做人,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张百顺撸胳膊挽袖,作势就要动手。
没想到,呼啦一下子,金银观那些道士仗着人多势众,上去就把张百顺给围住了。
“怎么着,想打架?”
张百顺看着那些金银观的道士,露出惊恐之色。
这时,远处又有吆喝声传来。
“诸位施主,请为灭绝观布施,我们在此谢过了。”
几个小道姑从远处走来,她们胸前挂着一个布袋,在化缘。
人们说道:“玄天观在卖符纸,金银观在卖法器,你们灭绝观在卖什么?”
小道姑们被问得一愣。
“我们灭绝观不卖东西,就是化缘。”
人们说道:“我这手里有钱,给玄天观、金银观还能换点东西,给你们,能换来什么?”
小道姑们想了想,“施主,您要是给我们布施的话,回到观里,我们会在天尊面前为您诵经、祈福。”
“能保佑我心想事成吗?”
小市民的境界太低,道姑们被问得非常尴尬。
“一切要看天尊的旨意,能不能心想事成,我们也不知道。”
群众们心想,和玄天观、金银观相比,这灭绝观也太差劲了,不能把钱花在她们这。
于是,群众纷纷去张百顺、金银观道士那里,买符纸、买法器。
灭绝观的道姑们见状,很是气愤。
“这些家伙,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简直有辱我们道家名誉。走,教训教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