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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铁英华在牢房外的走廊上,安放了一个影音蜗牛。
这影音蜗牛黏在墙上,看着牛公子所在的牢房,可以把牢房里的图像、声音传递出去,相当于一个监控器。
夏禹、铁英华来到走廊外面,拿着一块石板,看着牢房里的情况。
牛公子在牢房里转了转,倚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该怎么运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从这逃出去。
过了一会儿,夏禹他们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哎呦娘呀,我的腰呀......疼疼疼,腿折了......救命啊,我胸口闷,喘不上气,要死了!”
夏禹起身看去,两个狱卒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老头,在那哀嚎惨叫。
老高问抬担架的狱卒:“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狱卒放下了担架,“报告大人,这老头在街上碰瓷。”
老头在担架上哭天抢地。
“我一大把年纪,让马车撞了,不赔钱不给我疗伤,还把我抓到这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啊,呜呜呜~~~”
老头一滴眼泪没掉,就在那干嚎,嚎得整座大牢都嗡嗡响。
老高被吵得心烦意乱,厉声怒吼:
“闭嘴!”
老高越吼,老头嚎得越凶。
老高想让老头体验一下、大牢新来的一批按摩椅,但是,看着老头那身板,又怕老头死在上面。
老高有点头疼,不知该怎么对付这老头。
夏禹在旁边出主意,“把他送到牢房,和刚才那骗子关在一起。”
老高命令狱卒:“把他抬到里面那间牢房去。”
两个狱卒抬起了担架,要把老头抬走。
老头蒙了,问道:“你们这是要把我抬到哪去?”
夏禹面带微笑,“瓷大爷,我们送您去疗养。”
“我不姓瓷。”
“我知道,你不姓瓷,你姓碰,叫碰瓷。来,送碰瓷大爷享福去。”
瓷大爷意识到不对劲,要从担架上跳起来。
两个狱卒不给他跳下来的机会,一路小跑,打开牢房的门,把他扔了进去。
瓷大爷倒在地上,立刻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狱卒不理他,直接把铁门关上了。
牛公子在旁边说道:“别叫了,那些王八蛋都走了。”
瓷大爷不叫了,看了看牛公子。
“爷们儿怎么称呼?”
瓷大爷是老年人,牛公子是中年人,差了一辈,以“爷们儿”相称。
“我是大内侍卫。”
瓷大爷看着牛公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大内侍卫,我就是大内侍卫他爹。
牛公子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牌子,递给瓷大爷。
“别不信,这是我的令牌。”
牛公子的手刚碰到瓷大爷的胳膊,瓷大爷就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哀嚎起来。
牛公子呆若木鸡,看着瓷大爷。
瓷大爷回过神来,意识到这里是大牢。
“不好意思,习惯了。”
“你是碰瓷的?”
瓷大爷看了看牛公子的令牌。
“你是诈骗的?”
“幸会幸会。”
两个人很江湖地拱了拱手。
瓷大爷问牛公子:“你们干诈骗的,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
牛公子笑而不语,这种商业机密,不好透露。
“是我鲁莽了。”
牛公子和瓷大爷聊了起来。
牛公子说道:“碰瓷这行当,我觉得不行,夕阳产业,没有前途。你想一想,你一天到晚,在地上摔来摔去的,能讹多少钱?
“万一哪天失误了,真被马车撞了怎么办?或者,遇到个暴脾气的车夫,直接赶着马车轧过去,命都保不住。
“你看我们搞诈骗的,有头有脸,耍耍嘴皮子,钱就到手了。”
瓷大爷不以为然。
“你呀,还是年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碰瓷是赚不到大钱,是体力活儿,但是,我比你安全。
“就拿今天来说吧,有人告我,把我抓进来了。我一大把年纪,碰瓷又不是大罪,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让他们给我养老。
“你这个诈骗,骗的钱多了,或者骗了有钱有势的人,那你就惨喽,搞不好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
牛公子神情凝重,认真思考瓷大爷的话。
“你的话也有道理,但是,他们之所以不敢动你,是因为你年纪大,我不行,我还没到五十。这样吧,咱们做个忘年交,等我老了,和你一起碰瓷去。”
瓷大爷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坐轮椅你拄拐,一年之内就能把庄园买。”
夏禹和铁英华手拿影音石板,看着牛公子和瓷大爷,相谈甚欢。
夏禹说道:“这俩人臭味相投,要联手犯罪。”
老高问道:“那要不要把他们俩分开?”
夏禹摆了一下手。
“别分开了,我们还要用他们做饵,查出那些泼皮无赖的失踪之谜。”
牛公子和瓷大爷在牢房里聊得很投机,很开心。
瓷大爷说道:“这里条件简陋点,等出去之后,大爷我请你喝酒。”
牛公子说道:“不,大爷,我请你。”
“我比你岁数大,我请你,一顿酒钱,大爷还掏得出来。”
“大爷,咱喝酒还用掏钱?”
瓷大爷莫名其妙。
“怎么,你想吃霸王餐?”
牛公子微微一笑。
“您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搞诈骗的,凭着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让那饭馆老板白请咱们吃顿饭,临走还得送咱们两坛酒。”
瓷大爷向牛公子竖起了大拇指,“高,高,实在是高!”
瓷大爷和牛公子一直在那聊天,聊得困了、乏了,两个人就躺在地上睡觉。
夏禹看着视音石板,“白天应该没有什么事,重点是晚上,后半夜。”
白天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到了夜晚,夏禹、铁英华和老高、小高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视音石板。
小高说道:“过了亥时,那天就是这个时候,五个泼皮无赖被抓进来的。”
老高告诉狱卒们:“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今晚一定不能出差错。”
夏禹起身说道:“我去那牢房待着。”
老高愣了一下,“大人,牢房里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
夏禹淡然一笑。
“我可是枢密院的银牌卫士,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伤不到我。”
“大人,您要小心啊,我们在外面守着,有什么状况,我们立刻去支援。”
夏禹来到了牢房门前,叫狱卒打开牢门。
牛公子和瓷大爷正躺在地上睡觉,听见牢门被打开,一下子兴奋起来。
“放我们出去了?快快快,我们都要闷死了。”
开门的狱卒没说话,等夏禹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上,锁好。
牛公子和瓷大爷,诧异地看着夏禹。
“你不是白天那小子吗,你怎么进来了?”
“我随地吐痰,”夏禹编了一个理由。
瓷大爷挠了挠头,“随地吐痰都要被抓进来,现在王法这么森严吗?”
牛公子说道:“你是一口痰吐知县脸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