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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看着被顾姐拉着在柜台前看金饰的除夕，忍不住咧嘴笑。
他走过去，对着柜台看了一会儿，对导购说：
“这些份量都太轻了，有没有重一点的，造型好一点的。”
女导购笑容满面的点头：
“有的有的，请跟我到这边来。”
陈三看了眼除夕，笑眯眯跟着导购跑了过去。
除夕站在顾姐旁边，脸上难掩焦急。
顾姐侧头看她，低声说：
“怎么啦？”
除夕没说话。
她快步朝陈三那边走去。
顾姐眼里带上了笑。
这对小两口，真是有意思。
不想过去打扰他们的顾姐自顾自的看起了自己喜欢的金饰。
那边，陈三已经顶着除夕“杀人”的眼神，开始撒钱了：
“这个戒指真不错，你说多少克来着？5g，可以可以，要两个。这个项链和镯子的款式我不喜欢，你们这边提供定制么？”
“提供的啊？那好那好。我要一个黄金素圈手镯，实心的，小拇指粗细。项链要两条，都要水波纹的，下面的吊坠可以多做几个。圆形的，里面是个镂空的福字算一个；圆形的，上面雕玫瑰花；再做一三个月亮太阳星星吊坠。”
“耳环也要素圈的，不要太大，指甲盖大小，实心的，肯定要实心的。”
“有耳钉？嗯嗯，我要星星，月亮，太阳，和玫瑰花形状的。对，不要太大，小小巧巧，方便我老婆日常戴着玩。”
“手链和脚链要细细的，上面要挂一些金太阳，金月亮，金星星，和耳钉配套。”
导购没想到陈三这么有想法，两人比划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金饰都定了下来。
这会儿的金价才90元/克。
对比陈三死前的450元/克，那和不要钱基本没有差别。
他打开背包，数出一叠钞票：
“开单子吧！”
导购笑开了花：
“客人，你是定制，要多10元一克的手续费，你看这个……”
“没问题！”
“不行！”
陈三和除夕一起开口。
“你不要说话！”除夕一把拉住陈三，手指都恨不得陷进他的肉里，“陈三你不许再说话。”
陈三眨了眨眼睛，有点没明白情况。
除夕不喜欢吗？
他说出来的款式都是2022年周大福、周大生和周生生的畅销款。
他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都是带那几种。
她们说又好看，又保值，以后不喜欢了，还有拿去店里换款式。
“除夕……”陈三凑到他老婆身边，“你不喜欢我说的那几种么？要不你自己去看？”
“你闭嘴！”顾除夕的脸有些红，她盯着导购开出来的单子细细看，上面写着所有东西的价格五千六百零四块。
90+10=100.
成本加上手工费，这店里的黄金100块/克。
陈三失心疯买了五百多克。
哪家订婚买这么重的金饰的？
他是不是钱多？
“这几个我们都不要了。”除夕拿着导购放在玻璃柜台上的笔，把那实心的镯子都给划掉了。
就留下了一条水波纹的项链，不带挂坠和一个星星耳钉，一个戒指。
“这些就够了。”
陈三恍然大悟。
他哭笑不得。
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上辈子，他第一次成功之后，除夕也不肯花钱。
他嫌弃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连花个万把块打扮打扮自己都不舍得，弄得他好像还是个穷鬼一样。
可到最后，就是这个舍不得花钱打扮自己的女人把房子卖了，拿出了自己攒的钱，凑够了七百万给他东山再起。
他第二次成功后，他抱着她躺在床上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她为什么不舍得花钱。
因为他从不给他家老头子钱，他们闹翻了么，她就把他给的生活费打给他。
他一个月给她一万块，包含物业费、水电费、日常买菜等等。
老头子有糖尿病，常年要做透析的，又因为厂子倒闭没有医保，不能报销，她就每个月最少给他打五千。
陈三欠顾除夕的。
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替他照顾他的家人。
他却还嫌弃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上不了台面的，是他陈三。
臭暴发户，臭流氓，烂混混。
“我有钱。”陈三心里难受，他就要给她花钱，“除夕，我有的是钱。”
除夕哪里听他的：“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金饰这种东西，我上班也不带，买那么多干什么？”
“除夕！”陈三提高声音。
顾除夕愣了一下。
这是陈三第一次和她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
【顾除夕，我这辈子就是要让你过人人羡慕的好日子！我不要你节省！我要你过上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考虑钱够不够的日子！】
【顾除夕，我要你活得随心所欲。不然我陈三重xosospsahuw……】
重什么？
后面的话除夕听不见，就好似每周二下午的电视机，没有节目，只有白花花的雪花。
不过即使没有没有后面的话，也足够让除夕动容了。
她低下头，眼睛有些酸，心里甜的厉害。
她爸工伤去世后，从小所有人都要她听话，听妈妈话，照顾好弟弟，要乖，要忍……只有陈三……只有这个臭流氓要让她活得随心所欲。
她可以吗？
她真的可以活得随心所欲吗？
她能相信陈三的话吗？
她真的好想相信他。
陈三……山哥。
顾除夕不再开口反对。
陈三打开背包，爽快的数了六千块给导购员。
因为除了水波纹的项链，其他都是定制款，所以除夕只收到一条项链和一张红色的收据。
“给我……戴上吧。”除夕看着陈三推过来的，放在红色丝绒盒子里的项链，忍着羞意，开口说道。
陈三看到她那半藏在浓密黑发里的耳垂，以及耳垂上的红，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真好。
真好啊。
他打开盒子，拿起项链，走到除夕身后。
他轻轻拨开她的长发，小心的把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熟悉的，属于除夕的香味飘进陈三的鼻子里。
蜂花洗发水的味道。
除夕念旧，数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国货。
蜂花是她钟爱的洗发水护发素品牌。
她死后，陈三实在想她，就也开始用这个牌子的东西。
他闻着这个味道，就觉得除夕还在他身边，然后，白日的浪荡就换成了悲伤和绝望。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陈三只觉蠢蠢欲动。
年轻的身体，雄性激素是真的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