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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月瞬间回神,只见秦川正在她身边站着,正凝重地看着她。
云卿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离那古潭不过一步的距离,旁边的凌采薇也一样,她赶紧拉住凌采薇,手里的一根银针扎在她的穴位上。
凌采薇也从涣散中回神,看着自己站的位置,瞳孔一缩,苍白的脸色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云卿月拉住了她,那她现在肯定掉到古潭里了。
许是因为她们两人有灵子和灵女的血脉,灵婆念的咒文会对她们有影响。
云卿月和凌采薇退至后面,云卿月对秦川说声“谢谢。”
若不是他,他恐怕是没命了。
“今日祭祀,帖子上记录的是两千二百个族人,但是我方才来后山,我数了一下,是两千二百零一,多了一个族人,”秦川轻语,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云卿月眉梢微动,眼波晃了一下,没有多言。
没想到秦川这般谨慎细心,这点出乎她意料。
看云卿月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秦川也没再多说。
多出来的那个“族人”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
山洞里,灵黛坐在石桌前,手里正在刺绣。
她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可做,都会做些手工打发时间,她的妆奁里放了很多泥人和小玩意,都是她自己做的。
泥人都按着云牧城和云卿月的模样捏的,不过云卿月都是小时候的模样,十年没见,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她还缝制了很多衣服,都是给自己的夫君和女儿做的,哪怕见不着他们的人,这些衣服也能给她带来慰藉。
但她会把缝制的衣服都藏起来,她怕被凌啸看见,若是他看见了,肯定会把衣服都给烧了。
之前她画了一幅他们一家三口的图画,被凌啸发现后撕得粉碎,她至今忘不了凌啸发疯嫉妒的模样,像是狰狞的魔鬼。
凌啸当年舍弃她,移情别恋到苏绣锦身上,两人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还不惜用卑鄙的办法算计她。
一个是挚爱,一个是密友,她却被两人推到深渊,伤得遍体鳞伤,她最终从他们两人之间退出来了,本以为日后各自为安,各不打扰,没想到再次见面,凌啸却把她囚禁在这里。
灵黛不理解凌啸的始终乱弃,当初为了苏绣锦算计她,后来又为了她杀害苏绣锦,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凌啸为人滥情又薄情,灵黛很庆幸当初没跟他在一起,所以苏绣锦跪在她面前忏悔的时候,她心里丝毫没有怨念,反而是感激。
感激苏绣锦让她看透了凌啸的为人,感激他们两人的算计,让她遇见了云牧城。
灵黛低眉绣着手上的帕子,眉间温婉娴静,但轻蹙的眉心,显露出她的心绪不安。
突然,指尖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血珠沾染到帕子上,让灵黛心里越发不安。
从今早醒来,她心里就有一股沉闷之气,感觉今日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忽而,山洞里传来脚步声,灵黛以为是苏绣锦来了,但仔细听脚步的声音,不是她。
隔着铁栏,灵黛朝山洞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昏暗的光线里走过来,从模糊到慢慢明朗。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到铁栏面前停下,跟着铁栏相望,他眸光轻颤,脉脉缱绻,眼底相思愁苦如翻江倒海般涌动。
“你是......”
灵黛站起身子,走近两步,两人目光交织,哪怕面前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但灵黛还是从她那双眼睛里,读出了刻骨相思。
也只需一眼,她便认出了面前的人。
他眼中的缠绵深情,是那样熟悉,熟悉到只有她能读懂。
“牧城......”
灵黛喃喃轻唤,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朝思暮想的人,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急急来到铁栏前,颤动着手想去抚摸面前的人,却又不敢,因为她怕是自己的幻觉。
“牧城.....是你吗......”
“黛儿,是我,”云牧城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容,他紧紧握住灵黛的手:“我来找你了。”
灵黛轻颤着指尖,轻抚上他面颊,十年没见,他耳鬓染上的白霜,眉眼间尽是疲倦。
这十年,他过得很辛苦吧。
她眸含泪光,微微哽咽:“我就知道,你没有战死沙场,我也一直坚信,你会来找我。”
所以她十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我也一直知道,黛儿没有丢弃我,而是在一个地方等着我,等着我去寻你。”
云牧城驰骋沙场半辈子,没有流过泪,只流血。
此次看到他的爱妻,终于克制不住心底的涌动,灼热的泪珠从眼眶滴落。
铁血硬汉也有柔情的一面,而他的柔情永远都是留给最爱的人。
灵黛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小月儿来了吗?”
她心里有些担忧,这里是后山禁地,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云牧城道:“今日巫灵族举行祭祀仪式,小月儿在祭祀台那边,我混到族人里面,苏绣锦给我指到了这里。”
“你见到苏绣锦了?”灵黛微惊。
“嗯,她还给我们讲了当年的真相,黛儿,让你受苦了,”想起灵黛受的冤屈,云牧城心里更是疼惜,恨不得手刃了凌啸。
他急声道:“趁着族人都正在祭祀,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他便准备把铁栏用内力打开,灵黛却握住他手,心有顾虑:“你若把这铁栏打开,会惊动到凌啸和灵婆。”
想打开这铁栏并非难事,只是会让凌啸和灵婆发现,她曾经也尝试过打开铁栏逃过去,可她逃出了铁栏,逃出了山洞,却逃不出凌啸和灵婆的手掌心。
云牧城却一脸坚定:“就算被他们发现,我今日也要带你离开这里,黛儿,你相信我。”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灵黛忽而放松了,是啊,今日不同往日,她的夫君和女儿都在,她又有何惧。
祭台这边,灵婆念完咒文,古潭的黑水却是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动的迹象。
这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她念完咒文,黑水就会把绑在台上献祭的人给吞噬。
现在却没有一点动静,只能说明一件事——
灵婆猛然站起身子,眸光灼灼看向被绑着的“青柚,”怒不可遏:“这个‘青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