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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关乎淮南归属谁都不敢怠慢,周瑜更是输不起,站在高处双眼始终没离开过望远镜,统筹全局居中指挥。
周瑜是名合格的统帅,战场上任何细微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见汉军渐渐露出颓势落入下风,周瑜扭头问道:“潘璋怎么还不出现,立刻去查。”
潘璋骑兵是他手中最后的王牌,双方大战多时早已陷入胶着,现在谁家再有支军队投入战场,立马就能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该死的潘璋迟迟不见,怎能不让周瑜担心。
亲卫领命跑去查看,没多久便带回一名士兵,是潘璋麾下的一位营长,周瑜认识连忙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骑兵营长简单汇报了一下骑兵的遭遇,周瑜听罢心直接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叹息道:“天意啊,命令各部相互配合,有序撤退,进入第二道防线。”
合格的统帅从来都不会孤注一掷,怎么着也得为自己留条退路,周瑜不是破釜沉舟的霸王,又怎会做出孤注一掷的决心。
官道魏军指挥所,庞统同样站在高处打量战场,见局势渐渐向己方倾斜,当即吼道:“传令郭淮带步兵火速支援,别躲在后方抠脚丫子了。”
先前让郭淮撤退是为了保护辎重,现在辎重的事应该已经处理好了,没必要再在后方缩着,退一万步讲,胜局已定的情况下,辎重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就算全部被毁,打败周瑜到了寿春也能得到补给。
战场就是这样,局势时刻处于变幻之中,前一个命令跟后一个命令相矛盾也是常有的事。
传出命令,庞统再次将目光投向战场,嘴角带笑的喃喃自语道:“淮南要归魏了。”
战场中央,曹纯年纪大了体力远不如从前,与周泰交手三十回合便渐渐落入下风,却因为面子强撑着不愿退后,依然艰难的支撑着。
周泰却不管这个,反而越战越勇,打的曹纯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又一刀砍出,曹纯闪避不及只好挥刀格挡,却没挡住周泰刀刃上携带的大力,被刀锋从胸前划过,这一刀周泰拼了全力,刀锋划破铠甲当场便在曹纯胸前划过一道血痕,献血顺着铠甲缝隙喷薄而出。
周泰准备继续进攻彻底结果曹纯,关键时刻曹真终于杀到,举刀砍向周泰头颅,周泰可没心思与半死不活的曹纯同归于尽,连忙后退格挡,两人硬拼数刀,曹真趁机退后来到曹纯身边说道:“子和叔。”
曹纯咧嘴一笑,不等开口嘴里便流出血沫,搂着曹真的同时艰难的从怀中取出虎符说道:“我……我不行了,将虎符交给张都督,告诉他一定要收复淮南。”
看着脸色苍白的曹纯,曹真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带着哭腔说道:“子和叔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后方找军医,还来得及。”
曹纯摇头道:“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我……我坚持不到后方的,曹家男儿没有孬种,给我收起眼泪继续进攻,不打败汉军别回来给我收尸。”
曹真含泪答应就要离去,曹纯连忙说道:“等等,给我找杆长枪,曹纯可以死,但魏军统帅不能倒下,我要看着大战结束。”
亲兵很快找来长枪,曹纯鼓起最后的力气将枪插进水田,拄着枪杆无力闭眼,眼睛闭上了,头颅低下了,身体却如身边的枪杆一样挺的笔直。
魏军统帅不能倒下,太影响士气,所以他必须支撑,哪怕死了也得撑到战争结束。
“大魏的将士们,随我杀贼。”
曹真顾不得伤悲,抹了把眼泪收起虎符,握刀向周泰杀了过去。
冲进敌阵的曹真像疯了一样,追上周泰招招搏命,不要命的打发看的周泰这个亡命徒都有些心惊。
周泰也是出了名的疯子,自然不会被曹真气势所摄,回过神来正要死战,撤退的命令到了,他虽不解却也不敢违抗,率军且战且退。
汉军退了,是撤退不是溃退,退中有序,如此魏军能占到的便宜有限。
满腔恨意的曹真自然不会让汉军顺利退走,察觉到战场异动后立刻下令全军追击,若一直保持这个态势,汉军就算再有序也会被魏军追杀至死,奈何汉军身后就是黎浆河,退到河边集体跳水,向对岸游去。
魏军可不会水,看着下饺子似的集体跳入河中的汉军,曹真气的只跳脚,扯开嗓子喊道:“给我放箭,射死这群王八蛋。”
没箭。
血战数个时辰天都快黑了,近身搏杀的时候谁带弓弩那种累赘。
曹真见此不等大骂,数颗炮弹在身后爆炸,几名魏军不幸被打中,当场惨叫出声。
“河对面有炮兵,快撤。”
曹真见此哪会不懂,急忙下令撤退。
大军很快退到射程之外,战争就此结束。
曹真顾不得想其他的,第一时间向曹纯奔去,跑去一看,庞统郝昭等人已经赶到,正对着依旧如擎天之柱般站的笔直的曹纯默哀。
曹真上前,看着曹纯的尸体说道:“我曹子丹在此发誓,不手刃周泰誓不为人。”
庞统叹息道:“将军节哀,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北边水田的数千汉军已被全部歼灭,潘璋的骑兵也被郭淮打退,此役汉军伤亡近半,又兵乏将疲,应立刻率军追击。”
汉军主力全在官道南边的水田,北边水田只藏了五千多人,估计是做偷袭之用,结果魏军不将就,进攻时眉毛胡子一把抓,两边一起攻,北边水田的汉军就倒了血霉,被郝昭王双一拥而上,全部歼灭。
曹真闻言一喜,又沮丧的说道:“汉军过河了,咱们怎么追。”
庞统说道:“还有虎豹骑,附亭离寿春不远,发生如此剧烈的大战寿春不可能听不到,现在还没支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虎豹骑被堵在城中出不来,刚才大战一直没见黄盖,再结合寿春的沉寂,黄盖的去向也就不言而喻了,数千骑兵赶过去直插黄盖后背,定能将虎豹骑从城中接应出来,让他们去追周瑜主力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我亲自去。”
曹真恶狠狠的吼道:“能动弹的都随我来。”
统帅战死,魏军人人愤膺,能动弹的纷纷随曹真离去,留下烂摊子让庞统处理。
庞统无奈,只好先命亲卫打造棺材,收敛曹纯的尸体并写战报及时向曹操汇报。
曹纯乃魏军仅次于五方都督的高级将领,战死沙场,对魏汉双方的影响都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