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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柒凝眸，看向忽然出现的身影。
很眼熟。
今天见着的不知多少面了。
莫名又是生气又是说不上来的烦躁。
狗男人，有完没完，非往她眼皮子下面凑！
一时发了狠。
内力往鞭子身上灌注，再狠狠一震。
李绝被震开了，还吐出口血来，昏了。
男人的手却还稳稳当当捏着，哪怕血流如注也没松开分毫。
“小九，我不会再让你跑了。”他道。
语气比面对苏柒时更加强势。
苏柒没好气，压着嗓子，“你谁啊？”
装什么霸道总裁。
程书凛一笑，“一月不见，小九就又不认得大哥了？”
不过，总觉得这个小九和往日的小九有点不一样，明明眼睛还是一个眼睛，但就是感觉像哪儿变了似的。
他沉思着。
苏柒却是翻白眼，松了手，鞭子也不打算要了。
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下一瞬就到了李绝身侧，将人拎起，就打算要跑路。
程书凛一个横步，又拦下了她。
被鞭子上倒钩伤得皮肉翻起的手掌，不知疼痛似的，又抓紧了苏柒的手腕。
很用力。
但又控制着不至于把她捏伤。
感受着那戳刺感和鲜血的温热。
苏柒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
这男人到底什么毛病？
先是对苏柒死缠烂打，现在又对小九这么横追堵截，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样子。
“人是你说了要还给我的，如今我亲自来提，你却如此阻拦，怎么，徐大哥是要反悔？”苏柒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程书凛深深看着她，“小九，为什么骗我？”
苏柒拳头越来越紧，还说得上什么骗不骗？
她对徐禾成，扪心自问，嘴里就没句什么真话。
也从来没掩饰过自己所编谎话的敷衍。
他自己傻，当真了，倒要来找她要说法不成？
程书凛又朝她逼近一步，伸手竟是要拉她的面巾。
苏柒目光冷下来，出腿一踢。
程书凛避开，依然不放手。
苏柒没有停下，拳脚反而愈发凌厉，哪怕被锁住的那只手也没消停。
程书凛笑了笑，偏身，转步，一一避过。
“小九，你的功夫虽好，但你有个致命的弱点，你体力不足。”他含笑开口，“所以，不妨省省力气，我也没说不把李大当家还给你。”
苏柒差点咬碎银牙，好家伙，还嘲讽她？！
确实，因着胎毒，她体力有限，但不代表她真打不过这狗男人！
迅速拾回之前被抛下的九节鞭，苏柒眼中闪过一抹光。
在夜色中，炯炯发亮。
她的动作更加迅捷了，九节鞭在她手中如同活物，带着破风之声，招招直指程书凛的要害。
不过，倒不像是寻常鞭法，隐约里有剑法的影子。
和曾经在南疆，两人交手时大不相同。
是一种怪异的陌生感和熟悉感。
两种感觉杂糅，让他有些失神。
应对上也多出来许多空门。
苏柒抓紧机会，破空声连连。
随着鞭影的愈发密集。
程书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看出来苏柒是跟他动真格了。
他怎么又把人刺激了。
之前也有过，好好的切磋，突然就搞成你死我活的决斗。
他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慢。
身形飘逸，却每每都能险险地避开苏柒那刁钻至极的鞭子。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苏柒的九节鞭如同一条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程书凛却始终以静制动，淡定从容，连刀都不曾出鞘。
苏柒眯眯眼，鞭法更加狂风暴雨了，却又绵绵不绝，无孔不入。
忽地，九节鞭猛地一抖，鞭梢如同灵蛇出洞，竟是直取程书凛的双眼而去。
好险！
程书凛心下一凛，身体猛地一转，避开了苏柒的攻击，同时他的手掌猛地一抓，再次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九节鞭的鞭身。
伤上加伤，血腥味更浓郁了。
很刺鼻。
苏柒顿了顿，还是没收手，反而用力一拉。
程书凛没有想到苏柒会如此大胆，一时不备，竟然被她拉得向前一个踉跄。
趁着这个机会，苏柒迅速靠近，另一只手猛地一拳打向程书凛的胸口。
程书凛虽然及时反应，但仍然被这一拳的力道震得后退了几步。
苏柒唇角一勾，眼中神采熠熠，足尖在地面用力一点，整个人迅速后撤。
同时用力一拉，将九节鞭从程书凛手上连带着皮肉生生拉扯出。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程书凛眸中闪过一缕惊讶，站定后，将伤手攥紧。
“小九可消气了？”他笑容不改。
苏柒冷哼一声，搞得好像她无理取闹似的。
瞥了眼他那鲜血淋漓的手，终究有些不忍。
从袖中掏出一瓶药粉，有些肉疼地丢给程书凛，“是你非要拦我，自找的！”
说完，就又去把李绝提了起来，抗肩上，大摇大摆走了。
程书凛果然没有再拦。
“能告诉大哥，你住哪儿不？”他的声音被远远甩在后面。
苏柒不答，只是加快脚上动作，将轻功运行到极致。
程书凛步子动了动，最后还是停下来了。
罢了，下次再抓好了。
既然确定人在京城了，还跑得掉？
这时候继续追上去惹恼人，反倒得不偿失。
＊
不出片刻，苏柒便扛着人回到了镇国将军府。
并非她的庭芳院。
而是客院，东厢房。
“曲老头儿！曲老头儿！”一进门，苏柒就大呼小叫起来。
惊得房梁上一只鹦鹉朝上一蹿，然后撞上天花板，歪歪扭扭飘下地。
苏柒伸手想去抓。
那鹦鹉见鬼一样迅速后撤，跌跌撞撞，嘴里一边喊，“女魔头来啦！女魔头来啦！”
声音尖锐。
苏柒呵呵冷笑，“臭鸟！会说人话可能死你了！”
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去戳鸟儿的脑袋。
戳得那鹦鹉用翅膀裹着头，东倒西歪，炸毛炸了一地。
“女魔头杀人啦！女魔头杀人啦！”
声音里的凄惨直要冲破屋顶。
苏柒撇撇嘴，破鸟，就会喊这两句，真没意思。
“苏家小女娃子！”一个声如洪钟的苍老声线传来。
一个身宽体胖的老者也脚步匆匆走出来，气势汹汹的。
“不准欺负我家鸟儿！”
“就是就是，女魔头欺负鸟啦！”那鹦鹉飞扑入老人怀里。
有靠山了，声音趾高气昂，小脑袋也是雄赳赳仰着，还扑闪着翅膀挥斥方遒。
苏柒懒得和一只鸟吵。
把肩上扛的那半死不活的丢了下来取，揉揉肩，“曲老头儿，劳您帮我看看这人，他的伤比较像是平南军中谁的手笔，我爹，还说平南王，或是其他人，确切一点。”
“哦，被拆的骨头就别看了，我拆的。”
闻言，老人一下子吹胡子瞪眼起来。
气急败坏道：“老头子我，是神医，不是仵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