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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评评理啊,她自从来了我家,可是连一捆柴禾都没有上山去砍过啊,都得我砍了背回家里头供她烧饭啊,我命苦啊,才十几岁的丫头,就得受一个长工的欺负啊,都怪我爹去得早啊,我没本事,连家都管不好啊。”
赵浩无语地看着离秋叶,可谓是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耍泼了,那路氏跟离秋叶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啊,这丫头,演得真是,就跟真的似的。
之前的担心,算是多余了,见过这场面,他算是真正了解离秋叶了,上能温文尔雅,下能泼妇骂街,前一刻冷若冰霜,下一刻就声泪俱下,完全的全能啊。
春子已经傻眼了,拿着筷子,看着离秋叶,没有任何反应。
云火和云烈虽然是躲在暗处,但看到他们主子的女人这么精彩的表演,忍不住想要后手喝彩啊,只是情况不允许。
路氏更是一脸猪肝色,她精心排好的一场说辞,没想到被离秋叶给抢了白,这几个族老和村长他们都在场,离秋叶又说得那么撕心裂肺的,还让她怎么说?再哭再闹,也不管用的啊。
“族长啊,你可是梨花村里头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离秋叶哭着哭着,就跪到了族长的面前。
残影眼色一冷,这大雪天的,那死老头还站在门外,丫头这么一跪下去,就是雪地,怎么受得了?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记住了,到时候,一个都别想好过。
如果族长知道就因为离秋叶这么一跪,未来他得陪上自己一家老小的幸福,肯定很后悔被路氏窜梭过来闹事,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族长突然被带上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也是无语极了,他可是被路氏穿梭过来的啊,说做主?当然不行,说不做主?他哪拉得下这个面子啊?
“几位族老啊,你们可是田家的老前辈啊,秋叶这从小没有娘亲,十一岁又失去了父亲,好不容易赚了点银子,卖了地,请个长工还被欺负,求你们一定得为我作主,还我一个公道啊。”
求族长不行,她就转向几位族老,虽然不如族长有权威,但是几位族老加起来,肯定是干得过族长的。
“对啊,田大伯,田三叔,田六叔,这孩子,好歹是咱们梨花村里出来的,咱们总不能不管吧,这路氏,不管是好是坏,大家总得找个地方,把事情给说清楚吧?”村长见离秋叶开始跟族老说话,知道是该轮到自己出场了,就赶紧说道。
“几位叔伯,你们也看到了,秋叶这丫头,平时有个新鲜蔬菜什么的,都会分给村里头的人家,连不认识的村里人,都这么照顾着,怎么可能是个会苛刻长工的?咱们得弄弄清楚,可别凭白冤枉了人家好姑娘。”里正也开口。
路氏一听,这可不得了,如果几位族老被村长他们说动的话,那不就只有族长站在她这一边了?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准没说两句话,就靠离秋叶那边去了。
当下,路氏转过头看向村长跟里正,“几位族老,您们可别听村长他们胡说,他们平时不知道拿了离秋叶多少好处,自然跟她是穿一条裤子的,这……”
“放肆,”一个身穿灰布衣的老人一听路氏的话,一声怒喝,“村长和里正,也是你一个*,可以说是非的?”
“瞧瞧这是什么态度?村长他们胡说,难道俺们的眼睛,都瞎了不成,俺们的耳朵可是好使地紧。”另一个老人也说道。
“平日里头,尽听你在村里头胡说八道,有谁听过离家小丫头道过你半句的不是?你若是真做好了,为啥还会被赶出来,离家小丫头能把家撑得那样大,可见是个有能力,明事理的,你看看你,带着几个不懂事的妇人,大过年地往人家家里头跑,还敢来闹事,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要真是个善良的,能在村里头乱说话,能往离家小丫头家里头折腾?”紫衣老人说的话最多,身上穿得也是不错,其余两个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俺……”路氏一听这话,可算是完了,不过,她还有后招呢,“族长,俺请求开祠堂,一定要把这事情说清道明,不然,俺就找棵大树吊死了去,俺也活不下去了。”
“三位族老,秋叶虽然不懂事,但这大过年的,开祠堂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为了把事情说清道明了,我也希望开祠堂,也好还我一个公道。”
开祠堂,她正想呢。
紫衣老人看了看还跪在雪地里头的离秋叶,道了声乖孩子,就赶紧把她给扶了起来,然后瞪了一眼族长。
“谢谢族老爷爷。”离秋叶乖巧地道谢。
“老二,你就是这么当族长的吗?看看,这么乖的孩子,是哪里做得不好了?这个路氏,以前在老田家的时候,就没有安份过,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老田她媳妇那么一个贤良的女人,还会冤枉了自个儿的媳妇?”
“二哥,不是俺这个当弟弟地要说你,你可真是老糊涂啊。”灰衣老人责备族长。
“哼,他是当俺们几个平时不在梨花村,以为能一手遮天了呢。”青衣老人更加不给族长面子。
他们几个平常时候都是被儿子接到镇上去住着的,这梨花村里头的事情,也不怎么会过问,只有偶而过节了,过年了,才会回来小住个几日,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这梨花村里的长辈,这离秋叶一个小姑娘家,都会被人给欺负了去,那以后还得了,他们还怎么跟着儿子在外头安度晚年?
“开祠堂,是必需的,来人,立刻将祠堂打开,祭拜祖先,再把路氏的事情,给审问清楚了,这若是真的离丫头做了错事还好,如若不然,立即将路氏母子三人逐出族谱。”
“我……你们……”族长被三个老人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他是针对了离秋叶,但路氏说的也是事实,他都已经让人去查过了,本来就是离秋叶做错了,他秉公办理,难道也有错了?
路氏一听这话,立即抬头挺胸了起来,这离秋叶在家里头藏着男人,可是真真的,现在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呢,任她有多厉害的嘴巴,难道还能跑得了私通男人的罪名吗?
一听说要开祠堂,离秋叶心里头可算是高兴坏了,立即让妙龄锁上了大门,家里头一个人也不落下,全部都到祠堂里去,还让春子去豆腐坊通知了田正他们一家,人多热闹啊,好办事儿啊。
残影,赵浩,春子因为不是梨花村的村民,是不被允许进到祠堂里边去的,离秋叶就让他们在外头等着,等会儿,肯定会有让他们进祠堂的机会的。
祠堂里头,族长和三位族老站在最前面,村长,里正他们还有梨花村里头的男人,都站在祠堂里面,而不被允许进入祠堂的女人,都是站在外祠堂,也就是天井里边。
路氏得意地看了一眼离秋叶,她的儿子,可以进入祠堂里头的,而离秋叶的儿子却不行,因为是外姓人家。
花青田一家也在外头站着。
“东家……”妙龄抱着冬竹叫唤了离秋叶一声。
离秋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别说话,呆会有的是机会说。
这些女人们都是站在雪地里头的,要等里头男人们祭拜好祖先,起码得半个时辰啊,大家都是冻得牙齿打颤,十个手指头都是红通通的,想要放进衣袖里头暖一暖,却又不敢。
祭拜祖先,必须得恭恭敬敬,不能有一点儿马虎,可是,女人们这罪可是白受的啊,本来哪里用得着在这大雪天里头祭拜祖先?都是路氏跟离秋叶弄出来的事情,他们自己也是,好好地不在家里头呆着,干嘛要跟着路氏瞎起哄呢?
女人们的心里头,都是挺后悔的,却也不能怎么办,只好拉紧了上衣,忍着点儿吧。
离秋叶在出门的时候,就让妙龄给轲儿和苦竹穿足了衣裳,冬竹更是被裹得严严实实地,还戴了虎头帽,根本就不会冻着的,女人们又忍不住地羡慕,这三个孩子身上的衣服,要是他们自己家孩子的,该有多好啊。
麦草极不愿意地站在路氏的身旁,对这个娘,是彻底地死心了,自从被赶出来之后,她数不清有多少次劝过她娘了,可是,她娘却连一点儿都听不进去,还一味地觉得自己一定能搬到离秋叶的。
她也不想想,离秋叶是什么人?这一年之内就能置办起来那么多的家业,能是个普通人吗?她要拿什么跟人家斗啊?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是个小姑娘,身无分文地,如果她娘狠下心来把她给赶出去的话,她就只有去死的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外头的女人们感觉自己都快冻僵的时候,族长他们,终于走了出来。
不相干的人,都很自觉地走到了两边,中间空出好大一块地方来,只站着路氏和离秋叶两家人,当然,还有花青田一家子。
“田正,你站在中间做什么?一边呆着去。”族长一见田正和李若华也站在离秋叶的身后,不由地皱眉,赶紧出声让他们离开,别在这里多事儿。
“哟,族长,这俺家怎么说出是当事人啊,怎么能置身事外呢?”田正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李若华就抢着说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多什么嘴,你家没男人了吗?”族长问道。
“族长,您这说得是啥话啊,俺不是站在这儿嘛,你咋能这样说?俺这不是让媳妇出来说清楚嘛,这路氏毕竟是俺媳妇介绍进离家的,这出了事情,总不能心安理得地站在外头看好戏吧?”田正被族长的话给气到了,这他们家,别说他,下头还有两个儿子呢,这老东西不是变着法儿地诅咒他家吗?他怎么还能不说话?
“路氏,田正说的是真的,是田李氏领你进离家的大门的?”紫衣族老问道。
路氏点头,“田大叔啊,当初是李姐带俺去的离家,您是不知道啊,当初俺跟李姐可好了,可自从进了离家之后,不知道离秋叶对着李姐说了俺啥子坏话,渐渐地就生分了,前几天,李姐还让她儿子把俺从豆腐坊里头赶了出来。”
“你胡说,明明是你想偷俺娘的豆腐秘方,羞羞羞。”李若华还没有说话,田正家的小儿子虎子就站了出来,那天路氏被赶出去,他刚好也在,所以都看见了,路氏明明就是抢秘方不成,才被赶出去的。
“俺……李姐啊,俺可是好心好意地去帮忙的,你怎么能教虎子这么冤枉俺呢?怎么说咱们以前还是好姐妹呢。”路氏一脸为难地看着李若华,只要她不承认,谁能知道她是冲着他们家的豆腐秘方去的。
“族长啊,您可得为俺作主啊。”
“娘,俺可没有冤枉她啊,那天俺还看到她让麦粒偷偷拿走了一罐卤水呢。”虎子抬头说着。
“啥?你说麦粒偷走了俺家的卤水?我说咱们家怎么少了一坛子卤水呢?原来……”李若华话音一顿,转头看向路氏,“路水水,是不是你让麦粒偷走的卤水,那东西是可是俺花了好大的银子买来的,你说偷走就偷走啊,你这心是不是黑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啊,你还叫俺李姐?有做妹子的偷姐姐家里的东西的么?”
“你……你少胡说八道,你家遭贼关俺家麦粒啥事儿,别乱冤枉人了。”路氏红着脸争辩。
“你平时来俺家豆腐坊,俺也没有说什么,你总是偷偷地想学怎么鼓捣豆腐,俺就想,防着你点儿就是了,没想到你不但当着俺的面跟俺要豆腐秘方,还偷俺家的卤水?那卤水对你有啥用?啊?”李若华可不打算这么饶过她,就算没有证据,但大家都听着呢,到底会相信谁,哪个又知道,起码路氏在大家心里头的印象,肯定是会差了几分的。
“俺又不会做豆腐,要你们家的卤水干嘛用,俺……”
“路水水,你还不承认,俺啥时候说过那卤水是用来做豆腐的?俺又啥时候跟你提过卤水这两个字?你一听卤水,就知道是做豆腐的东西,还说不是你偷的?这会子又说你不会做豆腐了?前些天你不是还当着村里人面上说那秘方是你家的吗?既然是你家的秘方,你咋就不会做了?既然是你家的秘方,你咋会连卤水是啥都不知道?
族长,这路水水明明就是在外头乱说话,看着俺家的豆腐坊赚了银子眼馋了,想把秘方占为已有,这个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不然以后要是谁家有个秘方啥的,都有人出来说是她的,那咱们梨花村里头,可就不得安宁了啊。”
李若华说着说着,就转头对着族长说道,她就是让族长站不住脚,看他还怎么维护路氏。
“田李氏,你放心,你的事情,俺会给你个交代的,这路氏若是真偷了你家的东西,一定叫她还给你家。”族长说道,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包庇路氏。
“你……”李若华憋了一口闷气,这路氏到底是给了族长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他如此包庇路氏,罢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而且她家也没有多大的损失,放下就放下了,谅路氏以后也不敢再打豆腐秘方的主意了。
李若华哪里知道,路氏以后是打不着这豆腐秘方的主意了。
“今天咱们说得的路氏跟离家的事情,等这事儿处理好了,再说其他的。”族长看了看一干人等,都没有反对他的话,便看向离秋叶,“离家丫头啊,这路氏说你亏待了她,可是真有此事?”
路氏一听族长的问话,还没等离秋叶开口,赶紧抢话,哭着说道,“族长啊,你可得为俺作主啊,俺这一年来给她离秋叶干死干活的,没人说俺一句好的,还被身无分文地赶了出来,这可让俺咱活啊。”
在离家的时候话都被离秋叶给抢了去,这会儿,总算她又把理儿给抢回来了,路氏心里头正暗自高兴。
“族长,既然您说我离秋叶亏待了她路氏,我倒想问问地场的各位,一年以前,路氏他们娘仨儿,穿得是啥衣裳?头上戴得是啥头饰?脚上穿得是啥鞋子?家里头盖得是啥被子?而现在,他们三个,全身上下,哪块布头是一年前的穿过用过的?”
面对离秋叶的问话,别说是族长的脸色不好看,在场的人,哪个脸上还好看?这路氏自从被赶出离家后,明显生活是好了许多,身上穿的,嘴里头吃的,都是好的,她家麦粒上个学堂,还能带上零食了。
这要说是身无分文地被赶出来的,哪个还能相信?
“自从她路氏来了我家,孩子能上学堂了,难道会是她自己出的银子?身上的衣裳都是花花绿绿的,难道都是她自己买来的?她这一年下来,整个人都不知道胖了几圈,难道还在我家吃了苦不成?你们怎么就不问问,我为啥会把她赶出门?”
众人都是好奇地不得了,照这样子说,这路氏在离家,可就没受什么委屈啊,要真是吃了苦,这一年下来,一家三口还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你们也不问问她,我是一顿没有给他们吃肉了?还是一顿没给他们吃白米饭了?你们怎么不问问她,自从进了我家,吃过几顿的玉米面?花大哥他们一家子没来之前,她可是乐意着下厨啊,天天烧了满桌子的菜,十之*都进了他们三人的肚子,我跟轲儿一个姑娘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东西?别说自从进我离家以来,用的柴禾都是我这个东家去山里头砍来的,我进山去打野兔,她们娘俩就在家里头喂个鸡?到底是哪个人累?到于地里头,她们娘俩哪天去地里头,不在得让我叫着才去的?还得我跟着一起去锄地,不然他们哪里肯干?”
“离秋叶,你别胡扯八扯地,难道俺跟麦草干的少吗?”
“难道你们不该干吗?谁家请长工,是请个祖宗的?既然我自己能干,得干,我请你们来干嘛?花银子请你们到家里头来摆着好看吗?”离秋叶一口气地吼了过去。
“各位乡亲啊,你们可别相信这个女人啊,她嘴里头说的,可没有一句是实话啊。”
“路水水,难道你跟麦草两人捡鸡蛋捡一个上午不回家,不是实话?难道你在我家烧的柴都是我砍回来的,不是实话?难道你跟你女儿上布谷山上摘枸杞子,一天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我一个人摘得多,也是假的?”
“你……”路氏被离秋叶的话给噎住了,她说的的确是真话,可是她怎么可能承认呢?她眼睛一转,“离秋叶,你自己在家里头勾搭男人,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不能在自己的身上说话,她总能在那几个男人的身上找错吧?这离家住着几个陌生男人,总不是假的吧?
“什么男人?你倒是说说看,我家哪个人是我离秋叶养的男人?”离秋叶反问路氏。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叫春子的小白脸?离秋叶你敢说他跟你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他们叔侄俩人,你会把俺给赶出门吗?离秋叶你个缺德的,做了坏事,还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