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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肆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受，望着阮裴的眼神不由得愈发愧疚。
小裴她……
阮裴却睨了他一眼，冷冷笑出声：“不必作出那般悲楚的模样给我看，你们那点伎俩于我而言已经无用了。”
白肆心头一刺，连带着声线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悲切：“小裴，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
即便成了魔，你也依旧保留着那份纯真和美好……
“知道我？”
阮裴却觉得好笑，眉梢微微扬起。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了解我多少？又凭什么说了解我？”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只知道撒娇、傻乎乎依赖你们的阮裴了。”
“而且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说出这种话的？”
她近乎冷漠地看着他，掀唇：“你配吗？”
在白肆刺痛的目光中，她眼中讽刺更甚。
就连声音都渗出刺骨的冷戾：“白肆，不要自以为了解我。你不配！”
“也不要站在自以为是的角度替我说话，这样只会令我恶心。”
白肆望着她充斥厌恶的眼眸，感觉不到半点的愤怒，反而是疼痛率先填满心房。
她那饱含恨意与讥讽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他的心脏里，一下一下地拔出，又一下一下地捅进去。
他呼吸半紊乱着，胸膛轻微地起伏，终究还是受不了她的冷漠讽刺，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尾音哽咽：“对不起。”
阮裴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我已经不需要道歉了。”
不是所有的罪恶都可以被用谎言轻松掩盖，也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抵消的。
她要的，不是道歉。
她要——他的命。
白肆眼泪蓦地流了下来，摇头看着她：“小裴，我知晓是我们伤了你，但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你拥有那么好的修炼天赋，天生就该走上修仙这条大道的……”
“修炼天赋？”阮裴冷笑，“就是这极好的修炼天赋，才让你们将我当成了替你们蕴育金丹的容器吧？”
呵，道？
她的道早就被他们毁了，哪还能有？
白肆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嘴唇微张，却再说不出任何话。
“白肆，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她双手环胸，红色的眸瞳淡漠地睨着他，语含嘲讽，毫不客气：“你自己是什么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面想着如何利用我，一面又对我说让我努力修炼，不要浪费了天赋。”
“呵，要说虚伪，还得是你。”
“更何况，若早知道我这所谓的好天赋会是这样一个作用，我倒宁愿让它发烂发臭。”
她冷冷笑出声：“也比让你们得逞了好。”
她每说一个字，白肆的心就绞痛一分。
血淋淋地流了下来，他疼痛到有些难以呼吸，但对上阮裴冷漠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而且，与其想着让我改邪归正，一心向道，倒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还有你那师傅。”
阮裴忽然出声，凝着秦厌离等人的方向，嘴角勾出畅快的笑。
白肆瞳孔一震，忙回头去看元清真人。
秦厌离目光猩红，癫狂地笑着，一只手紧紧掐着张铭尧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在空中，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呢喃。
元清真人被他另一只手掐住脖子，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变得煞白，眉头紧紧地拧着，透出痛苦的神色。
白肆瞪大了眼睛，当即便要站起身朝那边飞去。
阮裴抱臂冷冷笑了下。
忽然，白肆身下的长剑猛的抽出。
在空气中四处快速划动几下后，剑锋一转，直直朝白肆刺去。
剑气一道一道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很快便将那衣衫划得褴褛不堪，大片皮肉裸露在空气中。
锋利的剑气交错纵横，环绕在他周身，皮肉一处一处地绽开，露出鲜红的血肉，依稀还可见到骨头。
血起初是一丝一丝地流下，最后直接变成了大片大片地流。
白肆面色连带着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目露痛苦地仰头看着阮裴，嘴里却没求饶半句。
只要能让她消除恨意，哪怕一点，他也愿意被她这么折磨着。
可惜，就算死了，她也不会有半点的怜悯。
阮裴冷笑了下，手势微微一扬，那长剑立马有如破军之势，直直插进白肆胸膛。
“唔。”
大口腥甜的血液涌了上来，直接顺着从嘴角渗下。
白肆瞳孔紧缩，脸上毫无血色，只定定地看着阮裴的方向，不吭声。
阮裴看着他眼里掩不住的深情和痛楚，万分平静。
长剑忽然停止了动作，直接落到了白肆身下，接住他奄奄一息的身子。
白肆躺在剑上，对她笑，虚弱无比：“小裴……”
如此，她的气也该消了。
阮裴却扬起了明艳的笑，额间的曼陀罗花好似也跟着那笑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
白肆不由得怔愣住了。
下一秒，却见她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我送你和元清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那冷笑着的精致脸庞看起来邪恶无比，眼里闪出狡黠的红色光芒，在此刻就像个妖女般，狠毒无比，却又摄人心魄。
还不待白肆反应过来，身下的剑忽然自己动了起来。
他瞳孔骤缩，抬头一看，自己正朝着秦厌离的方向撞去。
他心下惊恐，正要往侧避开，秦厌离忽然将目光投掷过来。
那双猩红的眼，嗜血狠戾，冒着浓浓煞气。
直接将手中的张铭尧脖子一松，抬手将他吸了过去。
张铭尧失了支撑，没了声息，直直坠了下去。
白肆被秦厌离死死掐住了脖子，呼吸像是瞬间被切断一样，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秦厌离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身上敞开的破烂衣衫，上面的血愈发刺激了他的眼，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
元清真人已经被掐的奄奄一息，看着继续像是个死人，呼吸薄弱的几乎探不到。
他闭着眼，惨白的唇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秦厌离眸中嗜杀之气到达顶点的时候，身后一道冷风让他的眸骤然一眯，忙松了手上的两人，旋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