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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还没给儿子答疑解惑,小果儿便抢先回答道,“我叫小果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果儿学着小孩子奶声奶气的音调,像一个哄骗孩子的狼外婆。
“我叫元元。”
“元元小朋友,你好啊,我穿的这身衣服可是会法术的哦。”
小家伙听了更好奇了,干脆从娘亲的怀里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这个新鲜的陌生人,“你会什么法术啊?”
小果儿大眼睛眯起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变一个法术。”
小家伙很是听话地脆生生喊了一声,“哥哥!”
小果儿听后笑得更像个狼外婆了,“真乖!看哥哥给你变法术。”
小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让他喊哥哥的怪人,在他那一身奇怪的衣服里一阵摸索,嘴里还神神叨叨地说,“哥哥猜你现在一定饿了,哥哥给你变个好吃的吧?”
小孩子愣愣地点点头,小肚子不由的真的感觉到饿了。
“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
小果儿如同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包精致的点心来,这还是唐景辰早上塞给她的。
打开纸包,诱人香甜的点心出现在小果儿的掌心。
村子里的人鲜少吃到这样的零嘴儿,元元看见精美的点心,吞咽了一下口水,高兴地欢呼,“哥哥好厉害!”
其他几个小朋友也都跑到了小果儿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中的点心,却都不敢开口问这个陌生的哥哥要。
小果儿看着这几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心里涌上一阵细细麻麻的疼痛。
这些孩子们年纪尚小,本应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然而却不得不早早地面对这场可怕瘟疫带来的残酷现实,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小果儿眼眶一阵酸涩,她滚了滚喉咙,压下苦涩的心情,对着几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故作欢快地开口,“你们想不想吃呀?想吃的话,就喊我一声哥哥,哥哥看谁喊得最大声,就将奖励给谁一块儿点心。”
小果儿话音刚落,稚嫩的清脆童音就齐齐响了起来,“哥哥!”
加上元元,一共六个人。
小果儿手里的点心刚刚好就是六块,不由松口气,要是少一块点心,她还真变不出来了。
小朋友的心很脆弱,不能食言,会受伤难过。
“好,每个人都喊得很大声,那每个人都拿一块儿。”
小果儿蹲下身,将点心递到小朋友的面前。每个小朋友都非常乖巧,都只拿了一块儿点心,还甜甜地跟她道谢,“谢谢哥哥!”快乐满足地吃了起来。
小朋友的世界很小,一块儿好吃的点心就可以填满。
看着其他小朋友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小果儿将最后一块点心放在了仍依偎在娘亲怀中的元元手上。
元元小朋友接过来,也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紧接着,竟然举起手中的点心凑到了娘亲嘴边,“娘先吃。”
妇人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一怔,她这段时间以来早就疼痛到麻木的心脏传来微微的震动,她颤抖着嘴唇,哽咽着开口,“娘不饿,元元乖,元元吃吧。”
元元小朋友坚持地举着点心,稚嫩的嗓音透着执拗,“娘骗人,娘不吃,元元也不吃。”
妇人抽了抽鼻子,将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赶紧逼了回去,张开嘴,小小的抿了一点点点心的碎渣,碎渣含进嘴里,却比她一生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甜,甜得她的心直抽抽。
老天你咋这么狠心!她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儿啊!让她来替她的元元受罪吧!让她来替她的元元得瘟疫吧!老天爷啊,求求你了!
妇人再也忍不住,将她的宝贝抱在怀中,泪水成串地滴下来。
元元小朋友吓坏了,带着哭腔问他的娘亲,“娘你怎么了?”
妇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了脸上的悲伤之色,笑起来,安慰儿子,“娘没事,就是眼睛进了沙子。”
元元小朋友放了心,“元元给娘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呼……呼……”
小果儿再也忍不住别过了眼,走出了屋子。
她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沉闷地透不过气。
其实对于一个遭受瘟疫侵袭的村庄会变成怎样一副惨状,小果儿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也设想过可能出现的各种悲惨情形。
当看到那一座座孤零零的坟墓时,她确实感到了由衷的害怕;而当走进里尹家中,目睹那具死不瞑目的尸首以及那些等待死亡降临的人们时,她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可直到这一刻,她方才深深切切地体会到心痛究竟是怎样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那本应完好无损、充满生气且惹人怜爱的孩童,不消多时便要在无尽的苦痛折磨下撒手人寰,这样残酷的现实让人难以承受。
小果儿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如果她在现代学的是医,也许现在还能派上点儿用场。
她闷闷不乐地想,也不知道老天安排她这场穿越有什么用,也不给她搞个金手指,她不是想当什么圣母,只是实在不忍心看到那么乖巧可怜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
现在看着小果儿却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这位小兄弟,谢谢你的点心了,元元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小果儿心里难过,却也扬起一抹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弯起来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其中夹着一抹惆怅。
“大嫂,你太客气了,不过是个点心而已。”
“你真的是官府中的人吗?”
“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