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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的帕子还没落在地上，进忠一把接住。
“令贵人，您的帕子掉了。”
嬿婉回首睨了一眼裙角，进忠继而道：
“贵人的衣衫也脏了。”
皇帝还没来得及回答金玉妍的请求，金玉妍很不耐烦与卫嬿婉道：
“令贵人衣衫脏了便回去换了去。进忠，你送令贵人。”
“皇上，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金玉妍后面和皇帝他们怎么说的，嬿婉没听到。
她已经在永寿宫了。
嬿婉在寝宫换衣衫，进忠呆呆等在暖阁里。
金玉妍所说正是进忠与嬿婉想看到的。明明事情已经成了，嬿婉突然离开。进忠很是不解。
“嘉妃是不会准许皇后养五阿哥了，哪怕五阿哥不能说话了。”
“嘉妃不管是扯着为皇后身子。还是扯着七阿哥，都能哄好皇后。”
嬿婉着一袭嫩绿色宫装，袅袅婷婷朝着进忠来了，她也不急着坐下，而是站在坐在炕上的进忠面前。
嬿婉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只顾我的衣衫脏不脏，你这个御前侍候的也要体面。”
“要我做什么？”
进忠仰望着嬿婉。她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摇摆着。如他的心一般。
进忠瞧嬿婉这个迷人的样子，就晓得，他的嬿婉有了盘算，需要他。
“你不听我说完？”
进忠摇头。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嬿婉与进忠也不知何时近的只有寸缕。
嬿婉凑近一些，能听见进忠的心跳。
“那，我现在要去养心殿。”
“去吹吹枕边风。”
一缕热气从进忠耳中穿过。
还不等进忠细细体会，它的主人已经离开了。
嬿婉又一次撩拨了进忠后装作若无其事。
进忠心里已经是满足了。
站起身。
伸手让嬿婉搭。
“奴才侍候令贵人。”
“钟粹宫传话纯妃生下了四公主。宫里许久没有公主诞生，皇上想来很是高兴。
这会子正是晚膳的时辰，咱们若是去迟了，可有人要钻空子了。”
嬿婉伸手搁在进忠胳膊上。叫了声春婵。
“叫你预备的东西可预备好了？”
“预备好了，主儿。足足三两燕窝。”
春婵说着打开食盒，一份足足有三两的燕窝细粉出现在进忠眼前。
进忠摇了摇头。
“总说我促狭，你也一样。”
嬿婉含着一抹笑，二人来了养心殿。
嬿婉紧赶慢赶，如懿还是抢在嬿婉面前与皇帝坐在一起用膳。
嬿婉在李玉的通传下，入了内殿。与二人见了礼。皇帝问询嬿婉为何这个时候过来了。
嬿婉欠身道：
“嫔妾是听说皇上和娴贵妃娘娘一同用膳。特意过来的。”
如懿坐在皇帝身旁她原本是不想看嬿婉的，可听嬿婉特意提到了自己，扫了嬿婉几眼。
“令贵人这么紧赶慢赶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如懿一副嫌弃嬿婉故意凑过来的表情。
嬿婉忽略如懿的不满。叫春婵端了燕窝过来。
“嫔妾知道嫔妾这个时辰过来不合时宜，但嫔妾一早起就叫人为娴贵妃娘娘煨制了一份燕窝细粉。
原本就是打算晚膳时送给娴贵妃娘娘。
是娘娘在这里嫔妾才来了养心殿。”
“嫔妾知道娴贵妃娘娘禁足三个月，肯定吃了不少苦。”
嬿婉说着春婵已经将燕窝细粉端上了膳桌。
皇帝看见三两燕窝时神色有些变化，嬿婉不给皇帝张口的机会，拿了碗盛了一份出来。端到如懿面前。
“娴贵妃娘娘对嫔妾有诸多误会，嫔妾也不求娘娘旁的，只求娘娘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此前皇后娘娘劝谏皇上日日要用燕窝。嫔妾想一定是极好的东西，皇后娘娘才叫皇上用的。”
嬿婉半跪着举着燕窝。
嬿婉送这样多的燕窝，自然是故意的。
上一世，嬿婉也是送了这样一份燕窝，被如懿和皇帝一同耻笑，这一世为了一雪前耻，嬿婉早早怂恿琅嬅叫皇帝多多用燕窝。
嬿婉不信，皇帝能说出燕窝不好来，若是说了，那就是对琅嬅不满。
她还故意说出如懿对她有意见。现在她可是主动求和。 如懿现在要么吃下这三两燕窝。要么就翻脸给皇帝看。
如懿敢翻脸，那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不给琅嬅面子。
而且嬿婉知道，如懿来大概是想说凌云彻的事情，现在嬿婉来了如懿说不出事情，也不敢在皇帝跟前落了不是。
除非如懿想要凌云彻受苦。
嬿婉倒要看看如懿如何选择。
“多谢令贵人。”
如懿夺过嬿婉端着的小碗。
嬿婉生等如懿吃完了一碗燕窝，又给盛了第二碗才往后退。
嬿婉心里数着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数到第三步正好碰到了那只甜白釉香炉。
嬿婉“一不小心”打翻了香炉。
“呀，真是可惜这只甜白釉香炉。”
嬿婉惋惜的看着被她打翻的甜白釉香炉。可怜兮兮又看皇帝一眼。
皇帝正要说不怪罪的话。
如懿抢先道：
“令贵人真是仔细。不过是一只白瓷香炉罢了。”
说着如懿侧脸看皇帝。
“臣妾记得令贵人家道中落，难为你能分得清白瓷甜白釉。”
“果然是用心了。”
如懿言语里的傲娇与得意已经满溢养心殿。
只差明着说嬿婉千方百计讨皇帝喜欢。
嬿婉果然没猜错。只要是她说的如懿一定是要针对。
从前她说这是白瓷，被皇帝训诫是甜白釉，如懿一脸看热闹，现在纵然她认出了这是甜白釉，如懿还是一脸傲娇的说教她。
“多谢娴贵妃夸赞。嫔妾从前也不识得白瓷与甜白釉。”
“只是嫔妾晓得，皇上酷爱这些。所以嫔妾也跟着了解。
嫔妾知道这只甜白釉香炉，还皇上特意着宫中匠人烧制了许久才烧制出来的。”
“当然珍贵。”
如懿这些不中听的话，全被嬿婉借用夸赞皇帝。
说到最后一句，嬿婉还特意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脸上洋溢出满意。
甜白釉乃是前朝产物。且无制作技艺流入宫中。
这只香炉是皇帝在没有前朝技法加持下烧制出来的，皇帝得意的不是甜白釉，是超越前朝皇帝的傲娇。
“令贵人有心了，留下来一同用膳。”
嬿婉毫不客气坐在如懿身旁，故意为皇帝盛了一碗燕窝。
嬿婉发觉如懿的脸色不甚好看。忙道：
“嫔妾僭越了。娘娘可是觉得嫔妾不配认得甜白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