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哭来的江山 李从柯称帝

陌上花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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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征讨失败的紧急电报后,李从厚急得大哭大骂,数落群臣,“朕本来就不要当这个皇帝,是你们非要把我拉上来。朕少年即位,把大事交给你们来处理。我们兄弟之间本是没有什么隔阂的,你们说害怕兄弟权利大了会造反,要朕削弱他们的实力。朕也不好意思反对,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呢,削弱了大家,却都造反了,你们又没有本事铲除叛乱党羽,一个个站在这里,没有任何办法。实在不行,朕亲自前往凤翔,推举义兄李从珂为帝,然后我安心返回封地当个藩王。”

    朱弘昭与冯赟俩人大眼瞪小眼,屁字都崩不出来。这时候,康义诚站出来了:“皇上,西征大军之所以惨败,全都是因为王思同那货指挥不力。现在朝廷兵强马壮,根本不用害怕李从珂,臣请求出兵征讨李从珂。”

    李从厚本来打算派姐夫石敬瑭出马,禁不住康义诚的多次坚决请求,于是命他率军西征,并拿出大量金银财宝犒赏出征将士,“你们在前线好好打仗,朕自当不会亏待你们。”然而,将士们并不感念皇上的赏赐,反而觉得李从厚小屁孩而已,冤大头,好哄骗。在行军途中,他们肆无忌惮,拿了钱后走的走、散的散。

    此时,朱洪实发现康义诚居心不良,可能会率军反叛,向李从厚打了小报告。李从厚无法分辨事情真假,便选择相信康义诚,把朱洪实杀了。

    另一边呢,李从珂则是乘胜追击,一路高歌。他率军抵达长安后,后梁名将“一步百计”刘鄩的儿子刘遂雍,主动献城投降。李从珂继续向东,只用了不到七天,就打到了陕州,就是如今的三门峡。

    康义诚率军西征,结果一路上军心不稳,出征将士不断投奔李从珂。见大势已去,康义诚索性也投降李从珂。

    此时,李从厚又干了一件傻事,他命人处死了李重吉、李惠明。果然是幼稚,杀敌人儿女,只会激起敌人更强大的斗志。而且,李从珂的软肋没有了,以后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了。

    眼瞅着李从珂一路东下,离洛阳越来越近了,朱弘昭自知没有活路,与其受辱,不如提早了断,就投井自尽了。冯赟则被背叛的禁军杀死。

    李从厚见洛阳已经守不住了,决定弃城而逃,先去魏州避避。他命令孟汉琼打头阵,先行一步到魏州安排诸项事宜,并让亲信慕容迁率所部控鹤禁军把守玄武门。

    谁料想,一出城门,孟汉琼就来了个千里走单骑,一人一马,直奔陕州,投降了李从珂。当夜,慕容迁骗李从厚说会率部随行,但当李从厚出城后,他立刻关闭城门,然后也派人投诚李从珂。

    眼看大势已去,李从厚从玄武门逃离洛阳,逃往魏州。逃到卫州的时候,正好遇到姐夫石敬瑭,连日来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他嚎啕大哭:“李从珂危害社稷,康义诚率军反叛,希望姐夫帮帮我,共同恢复社稷。”

    还是太傻太天真啊。李从厚不知道,他这个姐夫比泥鳅还滑溜,根本不会为了他这个窝囊小舅子去得罪气势如虹的李从珂。石敬瑭假腥腥推脱:“这样吧,卫州刺史王宏贽很有谋略,我去找他商量商量。”

    石敬瑭一边向王宏贽询问对策,一边将李从厚安置在驿馆中,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王弘贽派人送来飞鸽传书:“李从厚出逃洛阳,身边仅有五十多名侍卫,并没有一个朝廷重臣跟随,已经众叛亲离了,不可能再重夺帝位。”

    话不多说,石敬瑭立马指使刘知远带兵进入驿馆,将李从厚的随从侍卫全部杀死,然后前往洛阳讨好李从珂去了。被孤零零撇在驿馆的李从厚,也被王弘贽带走,软禁起来。

    934年4月,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李从珂率大军进入洛阳。

    洛城四月尽芳菲,牡丹花开香满城。

    走在波光熠熠的伊洛河畔,看着满城盛开的牡丹,花瓣重重叠叠,花朵娇艳欲滴,花香沁人心脾,就像一个个美艳绝伦的天使。

    “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今天该着我了!”李从珂别提有多美,不禁又是高歌一曲:“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啊牡丹,众香国里最壮观,有人说你富贵,哪知道你曾历尽贫寒……”歌词里面,仿佛也在诉说着自己一路以来无数坎坷艰辛的心路历程。

    此时,朝堂上,“不倒翁宰相”冯道站出来了:“既然皇上抛下我们逃走了,国不可一日无主,那再立一个就是,潞王就很不错。”众臣附议。

    于是,冯道等人率百官,三次上表劝进。随后,李从珂以曹太后的名义下诏,废李从厚为鄂王。两日后,李从珂在李嗣源柩前即位称帝。

    李从珂自然不会放过李从厚,他派王弘贽的儿子,给远在卫州被软禁的李从厚,送去了一鸩毒酒。怕苦喝不下去,身边也没有个熟鸡蛋可以压压苦,知道是毒酒的李从厚,唱着华仔的《忘情水》,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李从厚死时仍不满20岁,在位仅有四个月,成为五代时期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

    不得不说,历史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也不知道是不是纯属巧合,此时后唐发生的故事和后梁几乎一模一样:先是有一个比较强势的儿子出来弑父,然后是另一个比较弱势的儿子在众臣的帮衬下被推上皇位,而此时就再会出现一个最强的义子,他将推翻这个亲生儿子进行篡位。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朱温遇弑,朱友珪短暂上位,然后朱友贞拨乱反正;李嗣源身体不好,李从荣政变被杀,李从厚即位后又被李从珂快速推翻。

    不过,从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角度分析,任何事情都是偶然和必然共同作用的结果。

    “枪杆子里出政权”,历来如此。

    在乱世之中,谁手里面握有重兵,谁就有话语权。李从厚年少,也没有率军出征过,在军中没有任何威望。同时,他也缺乏心腹谋臣,只得倚仗禁军将领来维持统治再加上当时地方节度使权力过大,对朝廷有巨大的威胁,轻易就决定削藩的政策失误,造成无法弥补的结果。所以,这也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