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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灵盟大会第三阶段试炼正式开始。
白楚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昨晚和黑泽说完话之后,她就几乎一宿没睡,闭上眼就不断想起谢简清那张带着失望和委屈的脸,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但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
其实她今天不想来,无论是逃避,或是防止谢简清分心,但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脚步就自己动了起来。
她没什么精力去伪装,所以特意避开了人群,往另一个方向去的后山,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人,只听到树叶娑娑声,以及她走路的脚步声。
白楚汐抿着唇,紧皱的眉心就没放下来过。
今天的试炼就是最后了,这将会是持续三天的艰难过程,如果谢简清度过了这个坎,那么一切都会顺利。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昨晚黑泽的话,却如当头棒喝,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不能等到谢简清从虚境中出来了,在那之前,她就要离开这里,回到她该回的地方。
如果顺利的话,谢简清应该会很开心,那张时常清冷的脸上,也会露出温润的浅笑,只不过她看不到了。
但若是如黑泽所言,那在她离开后,这场试炼,谢简清并不会成功,也不会拔得头筹,以此来慢慢修复被她篡改的命运。
但好在,已经改变过的事实不会再发生转折,只是之后的事情,不会如白楚汐预料的那样,让谢简清如此走上顶峰,向着正直的道路前行。
他失去了胜券,出来之后又发现她已经不知所踪,不知到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白楚汐不敢细想,反正她离开之后,总归是比留在这里对谢简清的影响好的,就算他不舍,也只不过是短痛,之后便会迎来比之前更加顺利的人生。
唉……
白楚汐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做了这么久的事,居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哪怕她的初心并不是这么单纯,但也有些被打击到了。
“师尊。”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身后传来了谢简清的声音。
白楚汐以为她听错了,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了。
这个地方这么偏,谢简清一个要参加试炼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师尊?”
略带疑惑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她很熟悉的,隐含着一丝委屈的声音。
这下换成白楚汐疑惑了,她停下脚步,转身定睛一看。
一双有力的臂膀先紧紧圈住了她,直接与结实的胸膛扑了个满怀。
柔弱无骨的肩头上,力度加重了几分稳住了她的身体,让她的鼻尖在撞到胸膛时及时停了下来。
鼻尖嗅到熟悉的冷香,白楚汐嗅了嗅鼻子,抬起头来望到了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简清,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过神来,白楚汐神色一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动声色脱离他的桎梏。
“徒儿来见师尊。”谢简清垂眸盯着她,轻抿唇角,“师尊,不想看到徒儿吗?”
白楚汐连忙摇头,“怎么会,但你不是马上要过去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师父没有找你吗?”
谢简清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薄唇微勾,“还有一会,徒儿没有看到师尊,所以过来找师尊了。”
他说得像是被抛弃的狗狗,到处在找主人一样,黑曜石般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心虚的白楚汐轻咳了一声,移开自己的视线,转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对他说:“我从这边走,会去看你的,所以放宽心。”
谢简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嗯”。
余光瞥到他一无所知,乖乖答应的样子,白楚汐心里有些愧疚。
他恐怕还不知道,等他进入虚境后,她就要离开了。
她不想知道具体回去的方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与黑泽沟通。
又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怕自己多听一会,就会萌生出不想离开的想法,她明明不可以这样的,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大家。
谢简清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白楚汐身上,但他也无法看到她的心里,不知她到底是何想法。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因为不想让她察觉到,所以敛去了神色一直控制着。
师尊有心事,而且瞒着他,不想让他知道。
谢简清捻了捻手指,不动声色两步靠到她身旁,闻到那让他心驰神往的熟悉淡香,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安静了一点。
“时间不早了,你先过去,免得让人看见,我待会就过去。”
看着她仰起头,看起来更加水润的桃花眼,谢简清有些不舍,一直没有搭话。
“我会看着你进入虚境的,如果去晚了会惹人非议的。”
白楚汐看着他,歪了歪头眨眨眼,像在哄小孩似的。
谢简清这才动了动唇,“那师尊会在外面等着徒儿吗?结束之后,徒儿想看到师尊。”
锋利的眉梢软了下来,狭长的眼尾微微下垂,就差一对毛绒绒耳朵和摇尾了。
白楚汐忍住心里的冲动,艰难发声:“……当然”不会。
谢简清唇角微扬,就听见另一道嘶哑声音:“她在骗你!”
刚刚扬起来的唇角僵住了,谢简清的眼神有些慌乱。
“放心,她听不到我的声音,你与我的对话,她也听不到。”
谢简清的神色淡了下来,没有理会他的话,抬脚迈步跟在白楚汐身后。
“没礼貌的小子!我说她在骗你!你看到她刚才的眼神了吗?那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她才不会在外面等你呢,只要你进去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你了!”
这下,谢简清终于停了下来。
师尊要离开他?
身后跟着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白楚汐有些奇怪地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然而谢简清没有回答。
灵体中,黑泽还在说:“你与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不信的话,你就听着吧!”
白楚汐疑惑地盯着谢简清,却见他微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说,问他也没有回应,整个人都有些奇怪。
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黑泽的声音。
“小汐汐~我跟着你过来了,事不宜迟,我们待会就走吧!”
白楚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拉着谢简清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见他跟了上来,才松了口气,回复黑泽:“……这么快?”
“当然越快越好!”说到这里,黑泽有些迟疑,“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白楚汐摇了摇头,“……没有。”
谢简清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