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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格格把压力施加到咏舒这边,咏舒不可能唱黑脸,笑盈盈地转向弘昼,帮忙求情,“要不就让妹妹们留下吧?”
以弘昼对咏舒的了解,她并不喜欢与这些个侍妾们相处,说这话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若顺势应承,那可就是大错特错。
不过他也不希望她们将怨愤撒到咏舒身上,遂拿自己的手伤做借口,说是右手不便,心情不佳,今晚不想守岁,打算早点儿歇息。
五爷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再赖下去就有点儿不礼貌了,于是绣香率先起身,识趣的福身告辞,锦夏紧随其后。
这两位都走了,盈格格也随大流,跟着起身,白格格无可奈何,生怕惹恼五爷,唯有起身告辞。
出得院子,白格格跟上盈格格的步伐,“云姐姐还没出小月子,她一个人待在凝芳阁肯定很无趣,要不咱们去陪陪她吧?”
盈格格本不想去的,可转念一想,她又改了主意,笑吟吟应承,“好啊!我也许久没见云姐姐了,很是想念她呢!”
随后二人相约一起去往凝芳阁,彼时云柔正郁闷着,犹记得去年今日,五爷是和大伙儿一起守岁的,守岁之后,他便歇在了她的房中。
那时的他对她宠爱有加,她成了府中女人羡慕的对象,可如今,她没机会去参宴,五爷除了份例之内的赏赐之外,再无其他的关怀,也不来看望她,云柔越想越发闷,心里堵得难受。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动静,云柔心中一紧,猜测会不会是五爷来看望她了!
可这个时候,五爷应该在守岁才对,不应该出来啊?明知不太可能,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期待着五爷的到来。
她慌忙下帐,想去迎接,与此同时,素枝正好掀帘进来,云柔激动询问,“来人可是五爷?”
素枝稍顿片刻才道:“不是五爷,是白格格和盈格格来探望您。”
云柔闻言,笑容渐消,得知不是五爷,她略感失望,但她们好心来看望她,云柔总不能给人摆脸子。她只好调整心态,面带笑容的出去迎接,
“妹妹们稀客啊!今晚可是守岁的好日子,妹妹们应该在五爷的陪伴下一起守岁才对,怎会得空来看望我?”
“别提了,说起这事儿我就来气!”白格格率先坐下,垮着脸抱怨道:“去年福晋还没入府,咱们陪着五爷一起守岁,多欢愉啊!今年福晋入府,竟就不一样了,由她一人陪着五爷守岁,咱们都没份儿呢!”
“哦?还有这等事?”云柔颇为诧异,
“福晋是皇上赐婚,咱们也是皇上赐给五爷的使女,纵使地位不如福晋那么尊贵,却也是皇上金口御赐的,按理说,一家人就该一起守岁才对,平日里她霸占五爷也就罢了,怎的大喜之日还是如此的不通情理?”
白格格添油加醋地道:“谁说不是呢!一年到头霸占咱们五爷,过个年还不肯相让几个时辰,简直就是自私自利,丝毫不考虑咱们的感受。有这般善妒的女人做福晋,五爷可悲,咱们不幸啊!”
盈格格心道,分明就是五爷不愿应酬其他侍妾,与福晋没什么关系,然而白格格却没说实话,偏将责任往福晋身上推,明摆着是想挑起云格格对福晋的怨气嘛!
但她已经这么说了,盈格格也就没拆台,随她挑拨,唯有云格格记恨福晋,这府中才有好戏看,
“我们无福,吸引不了五爷的目光,只盼着姐姐出得月子,才好伺候五爷呢!”
所有人都在这么说,云柔的压力越发的大,好在她最近节食颇有功效,已经肉眼可见的瘦了几斤,照这么下去,出了小月子,她应该就能恢复到从前的身形。
如此想着,云柔越发期待着日子能过得快一些,现如今的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煎熬,唯有尽快复宠,她的日子才能重见光明。
她二人闲来无事,便留在这儿陪着云格格一起守岁,直至过了子时,她们才告辞离去。
冬日的夜天地寒冻,似一个大冰窖,风刮在脸上,似刀子一般凌厉,纵使盈格格披着斗篷,也难抵那股往脖颈子里钻的妖风。
格格尚且有青狐皮裘御寒,这丫鬟宜双可就惨了,只有棉袍御寒,冻得她瑟瑟发抖,上下牙齿直打架,就连手中的灯笼都在不住的摇晃。
手脚冰凉的宜双忍不住嘀咕道:
“格格,这天寒地冻的,您回房入帐歇着多暖和啊!五爷又不在凝芳阁,您何苦去陪云格格守岁?”
拢着兔毛手捂子的盈格格哼笑道:“傻丫头,云格格只是暂时失宠,她马上就要出小月子了,指不定五爷念及旧情,又宠她了呢?
锦上添花谁稀罕?雪中送炭才最易得人心,我在这个时候去看望她,她必定记得我的好,若我不搭理,万一她又复宠,我再贴上去,岂不是显得很势利?”
“格格所言极是,是奴婢眼界太窄,奴婢受教了。”宜双面上恭敬,心里想的却是:她家主子看似天真无邪,不懂世故,实则心里头比谁都精,看来往后她也得小心行事,千万别被主子抓到什么把柄才是。
今夜众人大都无眠,皆在守岁,到得子时,各家各户陆续开始放鞭炮,鞭炮声忽远忽近,不绝于耳。
皇子府外正在燃放烟花,弘昼带着咏舒立在院中,多彩的烟花悠悠升至夜空,绚丽的让人挪不开眼,长身玉立的弘昼揽着她的肩,与身边佳人共赏这难得的美景。
“喜欢烟花吗?”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询问声,咏舒不明所以,“烟花那么美,应该没人不喜欢吧?”
“有些人觉得烟花易冷,有一丝悲凉的气息,是以并不喜欢。”弘昼就曾听过这样的言论,是以他才会询问咏舒的看法。
咏舒还真没想那么多,毕竟烟花绽放的时光太短暂,她只顾得欣赏,根本没工夫考虑其他,
“至少它曾经绚烂过,就已经足够了,往后的事,管那么多作甚?”
这个答案他听着很是顺耳,弘昼忍不住暗示道:“感情亦然,只要真心即可,不必太在意结果。”
然而在咏舒看来,烟花与感情并不能相提并论,“不,我对感情很慎重,很在意结果,倘若我愿意将心交付,那一定是因为我认定了这个人不会变心,可以与我相守一生。”
他与咏舒是夫妻,自然是会相守一辈子,至于是否变心,这一点他还真不敢保证。
毕竟弘昼是个贪图新鲜的人,他不确定自己对咏舒的这份感情可以持续多久,是余生都被她吸引,还是某一天又被其他女人吸引,逐渐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