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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还记得我，我很开心。”
金发少年嘴角勾出一个笑，在灯光诡谲的水里，勾人心魄，像是神话故事里勾人性命的水妖，他漂亮的鱼尾轻轻拍在她的小腿上。
薛玖被他的这一笑晃了眼，呆滞地喃喃问道：“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也？”
波塞冬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着薛玖脖子上的齿痕，又缓慢上移到她破了一个小口的嘴唇上，拇指不轻不重地碾在上面，“啧”了一声，不高兴地说：“这是寒水那家伙留下的吧？”
“你认识寒水？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仅薛玖，这次连004都感到惊讶，如果他有嘴脸，此时一定是目瞪口呆的神色。
“他未免霸占你太久了点。”
波塞冬很不爽，自顾自地说：“不过看在他最终还是遵守约定把玖玖你送到我这边的份儿上，暂且先放过他吧，希望他别那么容易就死在那人手下……”
“那人？谁？是沈知吗？”
薛玖现在的脑子里就是被打翻的浆糊，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顺着波塞冬的话抓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沈知？大概是这个名字吧。”波塞冬不喜欢薛玖嘴里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指腹碾在她微肿的嘴唇上，语气藏着一股狠劲，“我本来想先解决掉他，再去把玖玖从那条蛇手里抢回来的，不过那个人倒也有点厉害……”
居然能无视了他的歌声。
不像别的阿猫阿狗般能轻而易举解决掉，是个难缠的家伙，也是一个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不过……
现在薛玖在他这里。
薛玖乱糟糟的脑子里无数根细绳缠绕，缠成一团乱麻，她找不到源头，解不开这乱麻。只是……波塞冬话里透露的意思，让她感到了奇怪又有点熟悉的感觉。
是两个男人之间彼此敌对但是又互相协作的矛盾关系。
这样的关系她之前在彦川和裴熠这两个设计者身上见过，现在又在寒水和波塞冬这两个她以前在不同副本世界里见过的NPC身上见到。
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他们怎么会知道彼此，又是怎么达成这诡异的合作关系的？
因为脑子太乱，薛玖都没发现自己跟波塞冬这条人鱼一样，可以在水里呼吸，此时两人都飘荡在水里，墨色的长发和金色卷发勾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也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直到嘴角又被咬了一口，薛玖才回过神来。
波塞冬逼近她，暗含警告的语气：“玖玖在我面前，一直在想谁呢？”
“我，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波塞冬又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奇怪，“玖玖当然不会想到，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是吗？”
“我……”
薛玖被少年的这一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她有没有想过再见以前那些人呢？
她不知道，因为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地不去想这个问题，不去回忆从前，她只一心想着往前走，想着完成一个一个任务，通关一个一个副本，然后成功摆脱游戏世界的束缚，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知道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她也清楚自己是一个如何感性的人，被拉进这个游戏世界以来的种种遭遇，比她此前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还要精彩，还要刻骨铭心。
如果她一直深陷在过往的回忆之中，她知道自己将不会再有勇气迈步向前，那么她将再也回不了家……
但是眼前的少年明显误解了她，波塞冬看到薛玖说不出话来，脸上瞬间迸发而出的神情介于生气和伤心之间。
“我就知道。”
波塞冬眼神受伤，语气却是恶狠狠的，“不过现在，玖玖你只能看着我一人了，你要留在这里陪我，一直陪着我。”
薛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时，一条虎头虎脑的大鱼悠闲地摇摆着尾巴靠近两人，波塞冬不客气地一掌拍在这个打扰他们两人世界的不速之客的脑袋上。
那条鱼落荒而逃，速度快得跟潜水艇似的。
薛玖这才想起来观察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环顾一圈，愣住了，她紧紧抓着波塞冬的手，问：“这里是海洋馆？”
“嗯。”波塞冬牵着薛玖的手，像之前在海底带她游动一样，带她穿梭在巨大狭长的海底隧道。
这个海底隧道建造得太逼真了，若不是布置着灯光，薛玖差点以为自己跟波塞冬回到了之前的海底，各种各样的海底生物从他们身边游过，漂亮，震撼。
薛玖被波塞冬带着往前游了很久，才看到隧道的尽头，并且透过通亮的玻璃，她看到了外面不远处的海洋馆的出口，外面已经是晚上。
“是不是已经超过六点了？”薛玖问。
【嗯，六点半了。】
那她今天打卡动物园是已经可以算是失败了吧……
等等！
想到打卡，薛玖猛然想起来，她被寒水送走的时候，根本没记得拿自己的相机。呃……就算她记得拿，现在也进水报废了吧……
任务已经失败了，薛玖双手按在隧道的玻璃墙上，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巴巴地垂着脑袋。
波塞冬从身后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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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再次回到海底隧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唯美到让人心悸的画面。
暧昧的灯光照耀下，水底呈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色调，浑身皮肤白到发光的女人轻盈地飘荡在水里。她身上的碎花裙子被水压压住，紧紧地贴附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纤细婀娜的腰身。
裙摆如鱼尾在她腿部摆动，娇小的双脚没穿鞋，脚趾粉嫩怯怯地蜷缩着，一头乌浓墨发包裹着女人瘦削的肩膀，她仰着头，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
沈知觉得自己见到了真正的美人鱼。
如果薛玖旁边不是还有一只真正的人鱼，并且这碍眼的人鱼正在俯身痴迷地亲吻她的话，那画面将会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