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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紧闭，灯光昏暗。
宋严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屏幕上是清晰的监控画面，能看清薛玖苦恼的表情，甚至能看到她漂亮眼眸里的小情绪。
此时，她的电脑上正在搜索的是他曾经故意留下，现在又全部删去的线索。
他不知道为什么薛玖对这些案件这么上心，难道是发现了死的人都是跟她有关的？
那些人都该死。
宋严眼神极冷，但是看着屏幕上的人，他的眼神又温柔下来。
薛玖洗过澡了，头发只吹得半干，乌黑柔顺，垂散在身后，顺滑得能发射光。
她身穿一件绿色的吊带睡裙，明亮的颜色把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衬得如珍珠般白亮，肌理细腻，看起来比她丝绸材质的裙子还好摸。
宋严突然指尖发痒，用力地摩挲指腹，然后吸了一口烟，让吐出的烟雾模糊掉那勾人的画面。
薛玖坐在那把廉价破烂的塑料凳上，手握着鼠标哒哒哒地点着，眼睛盯着电脑看，看着看着肩膀就垮下来，长发挡住她小半张脸。
“什么都查不到啊……”
耳机里传出薛玖小声低落的嘟囔，宋严笑了笑，刚刚阴翳深沉的表情稍缓，倒是有几分像他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明朗模样。
电脑底下弹出深夜十二点整的报时弹窗，宋严看到屏幕上的人也注意到了时间，终于起身去洗漱。
他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刚刚他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盯着屏幕看。
几分钟后，薛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眼睛迷迷瞪瞪，漫着一层水雾，打开床头灯关掉大灯就乖乖躺下了。
看着这样的薛玖，宋严的心像是包裹在云朵里，很软很软。他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无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然而下一秒，耳机里就传来薛玖的惊呼声“对了，阿撒，还没跟他说……”，他看到原本已经睡下的人猛地睁开眼。
薛玖侧过身去捞床头的手机，肩带滑落，春色若隐若现，这原本是能在宋严眼种下一簇炽热火苗的画面。
但是从那个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瞬间，他的眼眸就像是裹了一层霜雪。
还没说什么？
说晚安吗？
大概是空调的冷气很足，薛玖侧躺着，把手缩在被子底下，宋严只能看到她两个大拇指在快速点着手机，但是看不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字。
手上夹着不知道今晚的第几根烟，此时也已经燃到尽头，烫了宋严的指节处，他用力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
这边房间。
无知无觉的薛玖睡下了，才想起来还没跟阿撒说自己早餐吃什么呢。
她知道那会儿阿撒说清楚她爱吃什么都是演戏给宋严看而已，他俩又不熟，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薛玖也不知道阿撒这个点睡了没，但想着她消息发过去，明天他起来看到了就好，于是把自己要吃的发过去。
没想到对面秒回，还是回的语音信息。
薛玖点开，青年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有点失真，但依然很好听，落在她的耳膜上。
“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两个字说得缱绻多情。
薛玖莫名就想到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她们那个宿舍有姑娘有男朋友，虽然两人是同校的，但是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是会在线上腻歪一下。
她舍友的那个男朋友，每次发语音跟她说“晚安”哄她睡觉，就是这么柔情蜜意的语气。
天呐，我都在想什么啊……
薛玖为自己自作多情的联想感到羞耻，虽然没人知道她的想法……
【我知道。】004突然开口，语气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薛玖的脸更红了，害羞让她变得蛮不讲理，哼了一声说，霸道地说：“4哥你快睡觉去，下线，快点下线！”
系统终于笑出声，声线很低，带着一点性感的沙哑：【好，我下线休息，你也要睡了，晚安，玖玖。】
“晚安。”
薛玖在被子底下翻滚了几下，心想，怎么一个个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弄得她耳朵都麻麻痒痒的。
系统下线后，她给阿撒说了晚安就放下手机睡了。
任务还是一团乱麻，薛玖以为自己会烦恼得睡不着，但最终抵抗不过生物钟，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这边宋严看着薛玖听完语音，表情明显就变得羞涩，过了一会儿还激动地在床上翻滚，一副热恋之中的小女生模样。
很生动。
也很刺眼。
因为让她做出这种模样的人，不是他。
宋严一双眸已经冷得像千年寒潭一般。
薛玖睡意昏沉间，感觉到好像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那目光炙热，如有实质地爬过她身体的每寸皮肤。
她突然回想到晚上在广场那里，阿撒说的那句“也许他一直在看着你”，一颗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薛玖不安地挣扎了几下，像是被扔上案板上的鱼，但是无法挣脱梦魇的束缚，很快重新被拽进深深的梦乡。
只是一双秀气眉头紧蹙，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睡得极不安稳。
宋严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点在薛玖的眉间，抚平那道褶皱。
他半跪在薛玖的床边，身上带着没有完全消散的烟味。躺在床上的人，娇气地皱了皱鼻头，似乎很嫌弃，下一秒就要翻身把脸转到另一边。
“呵呵。”
一声低笑在狭窄的房间里响起。
宋严没有阻止薛玖的动作，单手撑在床上，看着她头发睡得凌乱的后脑勺。真乖，他伸出手摸了摸薛玖被冷气冻得冰冰凉凉，手感上佳的头发，发尾在指尖缠绕。
余光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上的力道失控，在他指尖勒出一道白痕，很快就消失。睡着的人感到痛了，嘴里不高兴地哼唧了几下，像是动物幼崽一样，可爱得人心尖发痒。
宋严轻柔地替她摸了摸被扯痛的脑袋，昏暗的夜灯在他俊朗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只看到他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
学姐这么乖。
现在只是被坏人哄骗了。
只要把那些碍眼的家伙解决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