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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姐姐!”云城郊外有座院子,云湘将凤染和惜枫带到了这里。一眼望去满园的桃花树开满了桃花,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术,毕竟这个季节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棵桃树上躺着一个红衣女子,树下有些许酒瓶,看来有人在这里惬意的喝酒赏花。
“云湘?”红拂有些微醺,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是我!红拂姐姐,你怎么又喝醉了!”云湘来到树下,皱着眉看着树上的红拂。
“你怎么会来云城!”红拂从树上翩然而下,左手扶额,右手还拿着一壶酒。
“我是来寻阿宁的!”云湘对于自己的目的从来不藏着掖着。“姐姐,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阿宁身在何处。”
“我如何会知道。”红拂喝了一口酒。“小丫头,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再寻他!”
“我不!我一定要找到他!”云湘是不可能放弃寻找顾宁的。
“随你!”红拂知道自己劝不住云湘,也不准备多费口舌,终归是到了黄河便心死,撞了南墙就回头,时间会抚平一切。“这两位是?”红拂早就发现云湘还带了其他人来。
“这位是捉妖门弟子惜枫和染姐姐,染姐姐到云城寻亲,但未寻到亲人,所以我带他们来红拂姐姐这里借住几日,红拂姐姐可以吗?”云湘介绍道。
“捉妖门惜枫?你便是惜枫?”红拂的话让惜枫一头雾水,自己并不认识她。
“红拂姐姐你认识惜枫?”云湘好奇的问道。
“听一位故人提过。”红拂看着远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可瞬间笑容又淡了下来,一脸落寞。“你们随意!”说完红拂便进了屋子。
“感觉红拂姐姐心情不好?”云湘忧心的说道。“惜枫,你知道红拂姐姐提的那位故人是谁吗?”云湘觉得红拂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位故人,心情开始低落。
“可能是我师兄吧!”经常会将自己挂在嘴边的人,除了青阳,惜枫想不到其他人。
“青阳掌门?对对对,你说过青阳掌门和阿宁是好友,红拂姐姐和阿宁也是朋友,那青阳掌门和红拂姐姐认识也很正常。看红拂姐姐表情,她肯定和你师兄有一段故事,惜枫你师兄有没有同你提及过红佛姐姐喃?”云湘很好奇。
“从未!”惜枫摇头,他不曾在青阳的口中听说过红拂。
“怎么这样?红拂姐姐对他念念不忘,他却连提都没有提起过红拂姐姐。”云湘觉得有些生气,替红拂不值。
“这...”惜枫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并不清楚青阳和红拂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往。
“云湘妹妹,青阳掌门和红拂姑娘之事不该由我们胡乱推测。”凤染轻声细语的说道。“等有一日,红拂姑娘放下了,我相信她会主动向你提起这段过往,往事如烟,随风而逝。”
“染姐姐,你说的对!”云湘知道自己只是局外人,而自己的目的是寻找顾宁。“今日红拂姐姐心情不佳,我便不去烦她,明日我再找她打探阿宁的消息。”
“你为何笃定她知道顾宁公子的消息?”惜枫问道。
“她知道,只是替阿宁瞒着我!”云湘心里非常清楚,可这一次她不会放弃,她一定要问到顾宁的消息。
第二日,云湘便去缠着红拂,这一次不问到顾宁的消息决不罢休。
“惜枫,你说云湘妹妹能如愿吗?”如果红拂知道顾宁的消息却一直不肯告诉云湘,那想必这个消息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凤染心中替云湘担心。“青阳掌门会不会知道顾宁公子的消息喃?”
“我写信回去问问他。”惜枫也想帮助云湘。
“红拂姐姐,你就告诉我阿宁的消息吧!”云湘撒娇道。
“我真的不知道!”红拂冷漠的回答。
云湘一点也不在意红拂的冷漠。“红佛姐姐,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能帮阿宁瞒着我,为什么不能帮我了解真相喃?难道阿宁是你的朋友,我便不是吗?”
“可是云湘,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与其这样不如不要知道。”红拂叹了一口气。
“残酷?阿宁喜欢上别人了?所以他要退婚?”这是云湘能想到的最残酷的真相,自己所爱之人不再爱自己,曾经得到再失去,那种心痛云湘不敢想象。
“没有,他没有喜欢上别人。”红拂说道。
“只要阿宁还爱我,那一切都不算残酷。”云湘只怕顾宁不爱她。
红拂轻笑,云湘还是太年轻,世间有多少爱而不得,生离死别,比一句不爱残酷千万倍。有时候相爱不能相守才是最残酷的真相。
“顾宁就是希望你不要太执着于世间的情情爱爱,你还是好好练练的云中剑法,将云中剑法发扬光大!”
“云中剑法就是有情剑法,若心中无爱,我的云中剑法又怎能更上一层。”云湘一直有努力练剑,云家现在只剩她一人,她知道自己的责任,也从不逃避,她不仅要将云中剑法发扬光大,终有一天她也会用云中剑法手刃自己的仇人。“红拂姐姐,阿宁我会永远找下去,今天找不到就明天继续,明天找不到就后天继续,我不会放弃!”
“云湘,你这是何苦,人的一辈子很短,你不该太过执着!”红拂继续劝说着云湘。
“那姐姐你放下了吗?你能放下吗?”云湘不知红拂的过往,但她知道红拂也放不下,一个放不下的人如何劝说另外一个放不下的人。
“呵!”红拂一愣,然后苦笑。“顾宁啊!顾宁!你让我劝说云湘根本就是个错误。”自己都走不出去,如何劝别人走出去。
“红拂姐姐,告诉我吧!”云湘祈求。
“哪怕这个真相你无法接受!”红拂看着云湘。
无法接受,什么样的真相让人无法接受,除了生离就是死别!“他爱我吗?”
“爱?什么是爱?如果是一个人为了另外一个人甘愿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我想他是爱的!”红拂说道。
“生命?不会的,阿宁哪会那么傻!”云湘摇头,嘴上说着不可能,可是眼泪却掉了下来。
“云湘,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吗?”红拂再次问道。
云湘早已泪流满面。“红拂姐姐,真相再残酷那也是真相,活在虚幻的美梦中自欺欺人有什么用?”
红拂其实早就猜到了云湘的答案。“剩下的七封信我一起给你吧!”
“信是你寄的?”自从顾宁离开,云湘每一年都会收到他的来信,这也是云湘每一年最期盼的事情。
“他让我每一年给你寄一封信,直到最后一封,他想那时的你应该已经放下了!”
“那红拂姐姐你现在算中途反悔,对他失约吗?”云湘哭着接过信。
“他也许会怪我!可是又能怎样喃,他看不见了!”而且当初红拂只是答应会把信给云湘,却没有答应每一年给一封,如果云湘真的慢慢放弃,也许红拂会按照顾宁的意思来,可是云湘明显放不下,何苦折磨她十年还要给她重头一击,三年已经能看出她的决心和心意了。
云湘平静的看完顾宁给她写的信。“傻子,这算什么?信里一句自己都未提及,全是嘱咐我的话,还想让我十年内放下,他真的是小看了我。”
“姐姐,阿宁现在在哪里?”
“后山那棵桃树下,那座孤坟便是,按照他的意思不立碑!”红拂说道。
“谢谢!红拂姐姐!”云湘头也不回的去往那座孤坟。
出门云湘便遇见了凤染和惜枫,只是她已无心再打招呼,一心只想找到顾宁。
“云湘妹妹怎么了?”凤染看云湘一脸悲戚,担心的问道。
“我告诉她顾宁在哪里了。”红拂回答。
看云湘的表情,凤染和惜枫知道那个答案并不美好。“我们跟过去看看吧!我怕云湘妹妹想不开。”
云湘很快就找到那座孤坟,一座简简单单的坟墓,周边是杂草和盛开着野花,空中飞舞落花。可就是这个一个小小的土包,一个小小的地方,埋葬了她此生最爱之人。“阿宁,你怎会忍心丢下我!”
云湘想忍住眼泪,想骂顾宁,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哭泣的呜咽,自己骂他什么,自己只想他回来。这三年云湘想过各种答案,也想过顾宁是不是身患绝症不在人世,可是每次都一笑而过,觉得自己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想一些好的,可是当死亡成了现实,云湘一片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凤染和惜枫远远的看着哭泣的云湘。“让她哭吧!”
云湘从白天哭到了晚上,她哭累了就坐到地上,看着顾宁的坟墓继续流泪,有种要陪顾宁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们去劝劝她吧!”凤染说道,总不能一直哭下去,无用还伤身。
“云湘妹妹,该吃晚饭了!”凤染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劝云湘,自己找了三年的人就埋在这里,不哭到天昏地暗怎么能行。
“我不饿!”云湘抽噎着说道。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哭啊!”惜枫惊讶的看着凤染,这是劝慰人的话吗?
云湘摇头,心已死,还吃什么饭。
“你这样顾宁公子看着会伤心的。”
“染姐姐,虽然他躺在这里,可是他看不见了!以前他最见不得我哭,可现在就算我哭死,他也不会起来安慰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顾宁,云湘就止不住眼泪,她也想劝自己不要哭,可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你一直哭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再问问红拂姑娘,顾宁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染想要转移一下云湘的注意力,就算哭也不能一直在这坟前哭,夜深露重,回房间哭也要稍微好些。
“对,我还没有问红拂姐姐,阿宁为什么会埋在这里!”云湘擦了擦眼泪,想起自己确实还没有问原因。
“这算劝好了?”惜枫疑问。
凤染摇头,等下估计哭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