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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奶忙摆手:“不用,炒什么鸡蛋?够吃了!你们吃好了就行,我随便吃点。”
说是这样说,但是想到当初在家的时候,家里冰箱总是满满当当的,两个大冰箱,还有女儿也经常买东西过来吃,汪霞在家,那是顿顿有好吃的,为了照顾她的牙口,汪霞还特意做她咬得动的红烧肉,炖的烂烂的猪蹄,红烧泥鳅,红烧白萝卜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她要不要吃红烧肉?她买回来烧,烧一大锅,她吃好几天。
几个女儿,外孙女买来的牛奶,一箱一箱的,放在家里,要她每天喝,一直没断过,孙媳妇也会给她买奶粉,冬天睡前泡一杯牛奶喝,每日的肉蛋奶,蔬菜,都不曾少过。
一想到这里,在看着桌上的空盘子,顾奶差点又落泪。
小儿子家里冰箱有什么菜,她也不敢乱动,每天吃什么,都要提前问好儿子,问他明天煮这个吃可不可以,每次问,他都会说随便,但是她哪里敢随便?
就怕做了不该做的菜,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惹得他们嫌弃。
之前住在大儿子家里时,哪有这些顾虑?反而是汪霞一有什么不和她心意的地方,她就会说,还会跟自己女儿说汪霞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见她这样说,顾远财便没说什么了,只说吃完他们要去上班了,让她自己在家玩。
顾奶小声道:“等下明芳来接我去她那里。”
顾远财立马回头,笑着道:“去她那里?住她那里啊?她老公同意吗?”
听到小儿子这样问,顾奶心里又是一痛,她算是看清楚了,小儿子和小儿媳,巴不得她赶紧走,一天都不想看到她住这里。
她老了,惹人嫌了,她抿着嘴,一言不发,顾远财和妻子两人说说笑笑的,明里暗里都在说,让她去女儿那里住。
后来顾远财两口子上班去了,说是上班,其实他俩自己就是老板,什么时候去都可以,顾远财本来是想等到顾明芳来,确定一下她是不是准备把老妈接过去她家住的,后来想想又觉得算了,因为两个姐姐都和他关系不好,她们不跟他来往,那他也不稀罕和她们来往。
所以顾远财去上班了,等到顾明芳过来的时候,顾奶早就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顾明芳给她拿着上车,然后门一关就锁上的,锁上后,他们直接离开了。
顾奶去大女儿顾明芳那里住了,在城里,顾明芳每天晚上还带着她出去玩,去公园去广场去商场,白天也带着她在外面到处玩,毕竟顾明芳现在也不上班,闲着。
顾奶一走,顾远财松了口气,好歹是走了,不然媳妇天天跟他吵架,他也应付不了。
而顾远林则越发颓废,在一个周日的傍晚,顾明珍做了一桌子菜,喊了顾明芳带着老妈过来吃饭,她一家子,还有顾明芳,顾奶,顾远林,坐一起,顾远林喝得醉醺醺的,当场哭了起来。
在饭桌上,一边哭着一边说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对汪霞,巴拉巴拉,他的两个妹妹问他有什么打算,顾明珍的女儿丁佳佳让他打电话给汪霞看看,好好谈谈。
丁佳佳的老公金铭也叫他打电话给汪霞,要他好好的跟人道歉,一桌子的人,都在说他,说他的不是,顾远林这下不反驳了,一个劲的就哭,还求顾明芳和顾明珍,让她俩帮帮他,帮他把汪霞喊回来。
顾明芳气得骂他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她还是拿出了手机,给汪霞发视频。
汪霞正在卖手抓饼呢,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轻松很多,早上和晚上都出摊,好的时候可以赚五六百,差的时候赚个一两百块,平均下来一天也有三百多,比她在工厂上班多多了,也是运气好,还占据了好位置,这附近有一个初中,早上她是去初中门口卖的,这样生意会更好,傍晚就在铺子门口,老地方,每天看着钱进账,心里总算是踏实了点,但是就是放不下顾远林,担心他过得好不好,也担心顾远林的母亲,更担心顾强和顾坷,房子卖了,现在买房子多贵啊,一栋房子,就按一百平的来算,在县城都得一百多万才买得下,而且还要扣掉公摊面积,实际更小,一百多万,什么时候能存到啊!
孩子还要上学,顾坷还没对象,家里没有房子,一家子都在租房,这样的条件,也不好找对象啊!
真的想到就气,就在这时,顾明芳给她打了微信视频通话,汪霞现在闲着,便接通了。
接通后,顾明芳就跟汪霞寒暄了起来,问她生意如何,最近怎么样,顾坷在一旁听到声音,忍不住勾了勾唇,她知道,顾远林憋不住了,开始作妖了。
顾明芳那边闹哄哄的,好多人说话的声音,顾明芳和顾明珍跟汪霞的关系也很好,认识了几十年了,顾远林的两个妹妹,人都很好,汪霞对她们两个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她们就这样聊了起来。
汪霞说现在晚上生意没有早上好,毕竟晚上人家都是喜欢吃烧烤炸串什么的,他们这早上吃手抓饼的多,不过也还行,她的手抓饼味道好吃,有不少回头客,口碑好,所以生意还是可以的。
说着说着,顾明芳和顾明珍就问起顾坷,顾强,江小鱼和元宝几人,她们就在汪霞旁边,此时都围了过去,热情的和姑姑们打着招呼。
丁佳佳和金铭也凑过去,叫顾坷她们过去吃饭,喝酒,顾远林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让顾明芳把手机给他,他有话要跟汪霞说。
顾明芳对着镜头道:“霞,远林有话跟你说,你们好好聊聊,要不过来大家一起吃饭,坐着聊,几点收摊?让佳佳去接你们,一起过来啊,好久没聚聚了。”
顾坷抱着胸在一旁看着汪霞,汪霞沉默地看着手机,没说话,顾远林的大脸忽然出现在面前。
“霞,我错了,霞,别跟我离婚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我改!我以后,绝对改掉那些臭毛病!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坷凉凉的补了一句,“现在都在喝酒,还改?手里的烟我可看到了。”
顾远林立马把烟掐灭,哭得泪流满面,“不抽了!真的不抽了!坷,你跟你妈妈说说,让她回来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以后你妈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远林的动作惹得顾强,江小鱼,包括汪霞,都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汪霞又哭了。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你改?我信你就有鬼了!你平时抽烟喝酒,打麻将,不干活,我都没说过你,你居然还在外面偷吃,你对得起我吗?你自己说!”
“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我都告诉你,我全部告诉你!
是有一次,大家一起喝酒聚餐嘛,那个女的喝醉了,想和我睡,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不信我把她叫过来,当面说清楚!
就是那天她喝醉了,她在我们屋子睡了,不止是她,还有厂里的厨师,大家都喝多了,就是在我们住的地方喝的嘛,喝完就直接躺下了,没有发生任何事!”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不是心里有鬼,你会不敢说?”
“说了我怕你多想啊!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
顾坷:“那就是想过,只是喝多了,没机会发生,是吗?”
顾远林:“!!!”
顾明芳,顾明珍:“顾坷你别说话!你这死孩子,真的是!”
顾远林那边的亲人,都要被顾坷给急死了,三番两次打岔,这孩子真的是,爸妈离婚了,她还很高兴,真是冤家!
顾坷看着顾远林哭的稀里哗啦的跟汪霞忏悔,道歉,她走到一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江小鱼本来没笑的,看到顾坷笑,她也没忍住,避开镜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强被他们搞得,也跟点了笑穴一样,笑了起来,元宝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爷爷的声音,开始对着镜头喊爷爷。
顾强憋着笑,把元宝抱过去,顾远林看到元宝,哭得更厉害了,喊着元宝元宝,爷爷好可怜啊,让你奶奶快回来啊什么的。
这样一来,就更好笑了,顾坷笑的有人来买耳饰了都顾不上,元宝眼严肃的盯着镜头,开始找他太奶奶,一看到太奶奶,元宝就叫了起来,看到元宝喊太奶奶,顾奶简直热泪盈眶,看着多日不见的曾孙子,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顾远林自己给作散了啊!
顾远林还在不停的跟汪霞道歉,忏悔,保证,汪霞早就动摇了,此时此刻也没有心思卖什么手抓饼了,只有顾坷还有理智,在一旁提醒她。
“他说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趁机提要求啊,赶紧的啊,录音录下来,还有,千万别复婚啊,多少夫妻没有扯证的,要那证件干嘛?那是困住你们的枷锁,一把年纪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有个证还麻烦,没证,还好拿捏他,省得他觉得哄回来了,又开始作妖。”
汪霞的理智都给顾坷说回来了,她一连着提了好几个要求,顾远林当着家人的面,应得那叫一个好,就差写保证书了,说自己不会写字,但是一定说到做到。
顾坷:“我可以帮你写啊,你签字,还有按手印就可以了,咱还可以找律师来见证呢。”
顾强:“这是好主意,就这么办吧!我们都不信任你,要签字画押才行!”
汪霞擦干眼泪,“对,写保证书,让儿子或者女儿写都行,然后你签字还有按手指印,不然我不信你!我现在一个人,过的不知道多好!”
(歪嘴:忽然想起来,前面世界也有叫江小鱼的,是个取名废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