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

蛋白质泥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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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陈生。

    高中生,苏城本地人。

    正如你所见,我妈去世了有些年头。

    现在,爹也疯了。

    几年前一场大火,原本幸福的家变得支离破碎。

    “爸,你咋这么糊涂啊,那种人的话你都信。”刚回到家里,陈生拉着老父亲在沙发坐下。一想到刚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吐槽道。

    中年男子却显得失魂落魄,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发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美念,美念,美念还在等我。

    见状,看来说什么自己的老父亲都听不进去了,陈生无奈的只能起身去厨房做饭,不然就得饿死喽。

    收音机里还单曲循环着邓丽君的那首《甜蜜蜜》,油烟机的噪声混杂着煎锅呲啦啦的油泡声,陈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有做饭的时候自己才觉得这个世界是最安静的。没有旁人的嘲笑和怜悯,更没有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过去的几年里,这些声音就像诅咒一样缠陈生的生活,就连梦里都是一样安生不得。

    砰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陈生的安静内心小世界。起初陈生还以为是那个不省心的老父亲不小心打倒了保温瓶或者玻璃瓶之类的,毕竟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打碎东西了。再这么下去相信过不了几年,家里就连切菜板都要换成不锈钢的。

    随着最后一道菜热乎出锅,这一天的丰盛晚饭总算有着落了。陈生大喊一声爸,吃饭啦,帮我端一下菜吧!

    没有回应,陈生以为他老人家估计睡着了,便又喊了一声,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贝。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爸!!!!吃饭啦!!!

    还是没有回应。无奈下陈生只好挨个把菜一盘盘端出厨房摆好在桌子上,看父亲不在客厅兴许是去卧室里了。

    晚风呼啦呼啦的吹动着窗户,窗外的路灯因为电压不稳也发出刺啦刺啦的怪声,忽明忽暗的。爸真是的,怎么把窗户开这么大,大晚上的冷风吹的多难受啊。看着窗户被屋外的狂风吹的哗哗作响,一阵凉风吹过来冷的陈生缩了缩脖子,已经是快冬天了,真是一天比一天冷。

    陈生快步向前把窗户关上,正准备转身去卧室却瞥见楼下垃圾桶的角落里有个人正趴在那里奇怪的耸动着,像是在扒拉垃圾箱底下被压住的垃圾,由于路灯忽明忽暗的一时看不太清,却引起了陈生的好奇心想一探究竟。

    正当陈生仔细看着那人时,突然一声狗吠吓我一个激灵,从垃圾箱后面不知哪里窜出一只黑色大狗,两只幽绿色的眸子在夜里显得森森害人。只见那狗猛地一扭头,一个圆形得东西咕噜噜滚了出来,被大狗一口咬住叼起就跑。

    陈生顿时被吓得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那赫然是一颗人头,在路灯得照明下,那个脸陈生这辈子都忘不了。

    因为那张脸,正是陈建国,陈生的父亲。

    警局里。

    “你小子不瞎啊,还弄了个破墨镜”猴子把手里的墨镜往人跟前桌子上一扔继续说道。

    “吴明,窦县人,年龄25岁,无业游民,学历小学,初中时打架斗殴,被迫辍学,离家出走到苏城招摇拐骗,说这是你第几次犯事,父母呢,联系下你的父母叫家里人来领人。”

    “好哥哥好姐姐,我真什么也没做呀,这么几年就这头一回碰见大冤种还被你们撞破了,放了我吧,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敢这行骗的事了。”

    “问你父母呢,名字叫什么,在哪里工作,怎么联系,赶紧交代。”猴子显然被眼前这个神棍的老套求饶声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进一步问话,突然问讯的门开了,是张哥。

    “张队,你怎么来了”两位年轻的问讯员几乎同时起身问道。

    “你出来下,猴子。”张哥看了眼假道士,示意猴子出来。

    “怎么了张哥,有什么指示吗?”猴子一脸狐疑却还是跟着张哥出来了,谁叫猴子我最敬重张哥了。

    “不用审了,这小子底细已经查清了,他父母前几年下矿死了,之后就一直游手好闲也没人管束,后面跟人打了架,受伤的正好是村长的儿子,这才被迫到咱苏城来讨生活。这几年他的案底我都看了,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一会把人关几个小时就放了吧也是个可怜人。对人家客气点。”说完便转身离开。

    “收到,老大。”猴子应声道敬了个标准大礼目送张哥的离开,罢了暗自吐槽道,

    “这年头怎么个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出事了,张队,城东紫藤路125号居民楼发现一具无头男尸。初步确认死者是昨天刚见过的那位,陈建国。”

    刚回到办公室的张哥,屁股还没坐热乎便被一通电话惊雷般吓起。昨天还好端端的谁想到今天就死了,头还不见了,这对于本身就不大的县城可是一等一的大命案。一想起市里领导那张臭脸张哥就一阵恶寒,张哥火速穿好警服,喊上几个得力助手赶往案发现场。

    到了案发现场,是一个脏乱的垃圾箱,显然是附近居民楼的垃圾堆放处。

    “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张哥点头打了个招呼示意道。

    “目前来看死者是从自己家窗户坠楼然后被拖行到这个垃圾箱附近的,据目击证人说,就是他儿子陈生,那会正在做饭,他看见有一只黑狗把他父亲的头叼走了。”

    “陈生?他现在在哪?”

    “已经被带到局子里了,看样子他受打击不小,孩子那么小明显已经被吓坏了。很难问出新的线索。”

    “行,知道了,工作辛苦了。”说罢张哥赶忙离开。

    “猴子,那个算命的还在局子里吗,放了吗?”张哥连忙喊住猴子问道。

    “张哥,出了这么大事我哪敢放人,这规矩我还是懂得,他小子也是死者最后24h接触人之一,人还在局子里呢。”猴子连忙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这边你好好盯着,我回去一趟看看陈生那孩子。”

    “好的张哥你放一百个心吧。”猴子一脸认真应下。别看猴子平时大大咧咧不着调,每次局子里遇到重要的大事,他都绝对是个能靠得住的好手。

    警察局里。

    “怎么样,人没事吧。”张哥看着眼前眼神呆滞的陈生。

    “你哪只眼睛看见人没事,还是没反应,一动也不动的,问啥啥也不知道,丢了魂一样。”白大褂医生没好气道,手里的手电筒对着陈生的眼睛又是一次试探,还是丝毫反应都没有。

    医生无奈道:“张队,他这个情况怕是只能送医院了,这个状况你也看见了,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更别指望问出点什么了,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人躲在沙发上拿被子裹着全身,还能支支吾吾的说个只言片语,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这样了。”

    线索在陈生这里算断了,只能别求他法了。

    “哦对了,那个,这孩子医疗费什么的,算我的,他父亲是我旧交,帮我多照顾下麻烦您了。”张哥临走前不忘落下句话,说到底于心不忍,能帮一点是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