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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苍歌对于这样的临千初,让他心里有些不适。
就好像一直蹲在他窗台上的流浪猫儿。
就在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也以为那猫儿属于他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天,那猫儿不见了。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他那清湛湛的眸子落在少女的身上。
心下竟然急促的跳了几下。
面前的少女今天着了一袭黑红相间的收腰长袍。
一头青丝高高束起,显得那么干净利落,衬的肌肤瓷白若雪。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因过分的凉,而显得满身清冷疏离。
临千初因为临夙染的这一声而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头,话也懒得说,只等着她开口。
临夙染尽管心中诧异,可还是亲和的道:“八妹妹,你这是要去见君父吗?我刚刚从君父那里出来,没听说他要传唤你啊……”
君父?
她母皇的正君?
临千初感觉脑门子冒出了冷汗,她吃饱了撑的才去见皇正君。
苍歌当即出声道:“陛下应该已经下朝了,我们还是快些前往玄皇大殿吧。”
他的一句话,让临夙染讶异的看向苍歌。
临千初心里尴尬了下,却在两个人惊讶的目光下,她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
在临夙染和苍歌都惊讶的目光下,一本正经的对着皇正君的宫殿方向行了一礼。
转过身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满脸的真诚。
好像她就是特意为了给皇正君这一礼而来似的。
临夙染面皮抽搐,此时的她分外遗憾临清芙不在这里。
若是她在这里,一定能奚落临千初几句,真是虚伪啊。
可惜,临千初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六姐请。”
临千初眼角余光看到苍歌的嘴角抽了两下,当先转身提步。
临夙染满是古怪的一眼一眼的看临千初,道:“八妹妹你没事吧?”
临千初目光幽幽:“六姐你有事?”
临夙染:“……”她看她有事才对。
一行三人再不开口,气氛显得有几分诡异。
果然,等三人到了玄皇大殿的时候,女皇已经回来一会儿了。
被人宣进去的时候,女皇正一身常服的坐在长案后品茶。
身旁就是一名容貌堪称绝色的成熟男子。
而女皇的另一边是四皇女临清芙。
只这么一打眼就能看出临清芙与那男子有几分神似。
临千初对于这些人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此时却也一眼都认出来了,这男子是四皇女的生父任贵君。
也不知临清芙说了什么,逗得女帝大笑出声。
随即就看到女帝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机灵鬼。”
“苍歌见过陛下,见过任贵君……”
“见过母后,见过任贵君……”
“免礼。”
女皇这才转眼看向进来的三人。
她的眼眸里还有未散去的真心笑意,让人完全可以确定女皇是真心的欢喜。
一旁的临夙染却当即上前跪坐在了女皇的身后玩笑道:“母皇您是不是趁儿臣不在又偏心了四姐姐?”
女皇目光宠纵笑着对任贵君满口无奈的道:“你看看这没良心的,说的好像我冷落了她似的,母皇哪次不是有你四姐姐的就有你的份?”
任贵君但笑不语。
倒是一旁的四皇女临清芙爽直的笑着道:“六妹妹,你这贪心的毛病恐怕是改不了了,好吧,四姐回头就将你一直惦记的那柄如意紫珊瑚送你就是了……”
这看似是姐妹相亲的话语,实在是四皇女的一记棒杀。
已经不是贪心两个字可诠释的了。
临夙染哪里看不出来?
“四姐姐宝贝的就差搂着睡觉了,我可不夺人所爱,”临夙染继续玩笑着接话道:“母皇就是偏心,上次不就是给了四姐姐一套刀枪不入的软甲?”
女皇当即又笑了起来,“看你那点出息,就这么一次,你还惦记着……”
四个人说说笑笑的,那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人难以融入进去。
苍歌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眸,用着眼角余光看向旁边的少女。
只见她只如一个局外人一般神色淡然,低垂着眉眼,羽睫轻掩,遮住了眼眸里的情绪。
眼前的这些人明明都是至亲,却被冷落至此,无视至极,任谁都会心里难受,大抵羞辱也不过如此。
然而,她却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般,荣辱不惊,淡然处之,苍歌不由心头软了下,更多了几分好奇。
任贵君突然道:"看样子八皇女身子大好了?"
临千初微微欠身了下,“多谢贵君关心,已经大好了……”
只是她的话还未落地,就听任贵君继续道:“这次就权当是个教训吧……
以后切不可太过荒唐,你一人惹来非议不要紧,可你到底也是皇室众人,你做了什么,自然也会带累你的姐妹兄弟……
虽然本君不是你的生父,本不欲多嘴说教于你……”
女皇当即开口道:“诶,说起来,她也是你的半个女儿,你训诫于她也无可厚非的,更何况也是为她好!”
女皇接的这一句,基本上已经将荒唐一词给定在了临千初的身上。
但荒唐一词又何其沉重?!
在他们看来,临千初就是个荒唐的存在。
然而,所有人都忽略了此时她的这个年纪是不是能够承受的住。
四皇女和六皇女二人此时极为默契的对视一眼。
一个握着空拳挡在唇边,以此来遮挡住嘴角的嘲笑。
一个故作难为情的干咳了一声,不屑明显。
女皇面露不悦的瞥了临千初一眼,微蹙了下眉,但并未有开口帮临千初解围或者是制止其他人对她的咄咄逼人。
站在临千初不愿处的苍歌也有些尴尬,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外人。
而且还是男子,就算任贵君没有说明原由,可最近这一个来月里有关临千初的传闻,苍歌自也听了七七八八的,让人难以启齿。
然而,少女就站在原地,平静的神色间多了一抹恣意。
就仿佛在讨论一件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题一般。
又好像众人说的并不是她。
只听她慢吞吞的道:“贵君,千初很想问问贵君,我的这个荒唐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