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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捂着脸抬头,对上的是那张满是虬须的脸,那双浑浊的眸中透着寒芒的狠厉,地上的人不由瑟缩了一下身体。
但很快,她就又兴奋起来。
那天看到申军扬看张雨晴的眼神,以及他对着空气做出的那龌龊动作,陈氏只觉恶心无比。
她知道申军扬再次对张雨晴起了邪念。
她深知张家是张雨晴的命门。若是申军扬利用张家逼张雨晴就范,那自己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她虽恨申军扬,却深知离了申军扬自己再难有此优越生活,所以她定然要阻断申军扬的后路。
她就是要让申军扬想要而得不到,活活受着折磨。她还要让张雨晴痛不欲生。
知道陈海兵前天并未下毒后,等不了的她昨天亲自去下了。
四重毒,她就不信毒不死那一家。
“我竟是不知,你还有这样的能耐啊。啊?”申军扬一声爆吼,陈氏又被吓了一跳。
“咯咯咯!申军扬,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你十五年前得不到的,十五年后一样得不到。”陈氏也回以爆吼。
“啪!”又是狠狠一记耳光上去。
“没有什么是我申军扬想要而得不到的。”申军扬眸色晦暗不明起来。
看得陈氏一阵害怕,下颌忍不住打颤,眸色里都是恐惧,身体拼命往后挪:“申军扬你要做啥子?”
“做啥子?你不是仗着几分相似她的容貌恃宠而骄吗?你不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
“撕——”
“不!申军扬,这里是堂屋,你家祖宗都看着呢!”
“就是要当着我家祖宗的面让你知道,你只是个替身,记住你的本分,给我安分守己。”
……
“哎,醒了醒了……”
张家屋里,众人望着床上先睁眼的张惜悦,激动的喊道。
吴婶在旁边已哭得不成样子,“小惜悦,你总算醒来了。你说,你们怎会中毒?”
“中毒?”床上的小人儿撑着虚弱的眼皮,惊讶不已,忙叫唤:“吴婶,我阿爹阿娘呢?”
再看自己是躺在堂屋的空床上,身旁没有张怡宁的身影,忙问道:“还有我阿姐呢?吴婶我阿爷怎样了?快去救阿爷。”
张惜悦断断续续说着,越说哭得越厉害。
看到众人难掩心疼的面容,张惜悦心下咯噔一声,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幸被吴婶忙按住,忙说道:“小惜悦别怕,你阿爷阿姐、爹娘都无事。”
有了吴婶的安慰,张惜悦才稍稍安心下来。
“惜悦,你是如何中毒的?”
“对。你们可吃啥子东西了?”
吴婶和秦婶一人一句,林婶与简氏也跟着问道。
张惜悦气息虚弱的道:“昨晚回来太累,就煮了粥下豆瓣酱。然后,许是太累,很晕,便早早睡了。”
“可有在外头摘野果子吃?”王婶突然问道。
张惜悦虚弱的摇了摇头。
此时,王大夫慌忙从屋外走进来,舀起砂缸里的水,用银针探试一番,当看到银针变黑,围上去的人皆是大惊:“水、水有毒。”
随后王大夫大步走到床边,问张惜悦道:“你可喝那水了?”
张惜悦木讷的点了点头。
“是哪个杀千刀的竟是这般狠心?”
吴婶咒骂一声忙让王大夫去查验豆瓣酱,就查出豆瓣酱里有毒。
接着王夫子去查看她家桌上摆着还来不及收拾的碗筷,均发现有毒。
屋里众人皆是大惊,开始想张家在整个木希村可能结仇的人家。
大家瞬间就往人群里的杨氏、江氏、曾氏三家望去,随后又去看申家。
这一看发现前现三家人都在现场。
而申家除了申沐青,申老汉与申军扬都不见了踪影。
再一联想这两天没去上工的陈氏,人们心里就下了定论。
想着这段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吴长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深知这件事要是报官,村里定然要闹出大乱子,那他这个村长恐怕就坐不住了。
而这件事首先要瞒住的,就是张老汉那个护家的女儿张雨晴。
吴长贵把二儿子与二儿媳叫到外面,叮嘱了一番后,以河道还要修缮为由,把众人叫走了。
临走留下吴远树夫妇照顾张家,也是为了游说张家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时也把王大夫留下来给张家看诊抓药解毒。
吴婶虽不满自己公公的势利行径,却不得不应承下来。
经过吴远树夫妻俩的细心照顾,又喝了王大夫的药,张家一家上吐下泻,终是将体内的毒素排了不少出来。
就连一猫一狗,也被灌下了药,弄得一地都是。但好在到了傍晚,两只小东西能踉跄着走上几步了。
此事一出,张家的毒是陈氏下的言论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
当听到吴婶对张家说这样的话时,坐靠在新屋下的陈海兵嘴角微不可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而这一幕,刚好被坐在堂屋屋檐下的张惜悦看到。
那天陈海兵与陈氏的对话米团告诉张惜悦后,她下工回家端着粥就大喝。
她想让陈海兵知道,她会为家人试毒,只要她出了问题,家人立马就会发现,以此警告陈海兵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结果第二天陈海兵就说要一同去上工。张惜悦当时就猜到家中必然会发生事,就让米团与阿躲在暗处观察。
放工后张惜悦先设法让家人在路上喝了灵泉水,回来家人就不会去喝缸里的水。
之后又让米团与阿宽假装打闹把筷笼与碗掀翻摔破。而淘米的水张惜悦也是用的灵泉。
但当看到灶边那块写了字的木柴后,张惜悦当场愕然。
谁会给她写这些字?这些漂亮工整的字?
张惜悦条件反射的想到穆羽。随即就是朝隔层看去。
她忽然有种直觉,少年或许是装的?
所以她马上就去隔层确认。因为她知道如果字是少年写的,他知晓水缸的水有毒必然不会用来洗手。
但少年不光手指干净洁白,就是衣衫上也没有任何污渍。
从火房出来,就见堂屋里陈海兵把她用灵泉沸水反复煮过的碗筷留下一碗一筷在一旁后,其余的全用手帕擦拭一遍。张惜悦面露讥笑,眸如寒潭。
因家中没有其他熟的吃食,张惜悦就捧了一大把干面条给少年。
张惜悦从隔层出来把豆瓣酱舀出来两勺,进屋给家人每人挑了一些,就把剩下的全倒进陈海兵的碗里,甜甜笑道:
“小叔,这个下稀饭可好吃了。就剩这么点了,都给你。”
陈海兵原以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却不曾想陈氏竟是那般歹毒,直接在水缸、豆瓣酱里都下了毒。
好在自己逃过了一劫,否则这偌大的家产恐怕就要落到她的手里了。
申家。
“砰!”
这两天陈氏已经不止砸了一两样东西了。
想着自己每天受着申军扬无情的折磨,想着村里人的议论,尤其是想到张家竟然一个都没死,陈氏就无法忍受。
凭什么?凭什么都这样了,张家还是没死?
“啊——”陈氏犹如疯了般,在屋里摔砸着,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而这事一出,在修缮河道的申家就时刻被村里人盯着。
就连罗屠夫家、刘大郎家和王夫子家也连带被盯上。
这些家因上次诬陷昕娘的事,都是与张家有恩怨的。
现在修缮的又是张家买下地的河道,村里人就怕他们在河道上动手脚,连累到自家。
结果这一盯,还真盯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