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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大家对空青都是小心翼翼的。
其他人都在排队进场馆,空青想去洗手间,全家陪着一起去洗手间。
空青在直饮水的水池边上站了一会,就被递上一瓶矿泉水。
空青好想说,磕脑袋造成的失忆,真的和心理没啥关系吧,就算医生说需要看看心理医生。
搞得空青都不敢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意图,好难啊。
终于,旅行结束,林筱回学校继续死磕她的学业,叶泽这次跟着大家一起回去,王秉政跟着爸妈回家。
连续两三天,空青对李秉文都是礼貌又疏离,看过回放和自己记不记得是两码事,导致李秉文日益沉默。
下飞机的时候,空青在回家住和跟李秉文住之间,来回犹豫,最后选择了和李秉文走。在家的话,关注自己的人可太多了。
空青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李秉文身后,上车。
“为什么跟着我。”
“一种对自己眼光的盲目信任吧。”空青坐好,扣上安全带,“张濡说我在你公司上班,走吧,早点回家早点倒时差,然后回去上班。”
李秉文看起来还是心情沉重的样子,但也是开车出发回去他家。
“想开点吧,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这么郁闷。”实际郁闷的乱戳手机无聊的很。
“进度条清零的感觉真不爽,再给我点时间。”
空青表示完全理解。
“明天先不上班,先去看心理医生。”
“什么?真要去看呀!”
“对,约好了明天下午。”
“你就说花了多少钱吧,我挺得住。”
“八百一小时。”
“李秉文,你真的是不会过日子啊,你知道道观解签多少钱吗?!”
“好啦,好啦,明天去一次,找不出原因就算了,我们就在家里安监控,到时候给你看视频。”
“好吧好吧。”空青,这和自己在做的有什么区别,
到了李秉文家门口,李秉文开门,空青直接走进去了,然后脱鞋换鞋,行李箱往客厅一扒拉,人往沙发上一坐,电视一开,一气呵成。
被自己的肌肉记忆给震惊了。
李秉文这些天的郁结在此刻舒展。“挺好,看起来对这里还挺熟悉。”
空青有些尴尬的坐直身体。“我这样,好像是有点不客气哈,我注意一下。”
“不用,就这样,不过我打算在卧室和洗手间之外的地方装监控,到时候记得穿衣服出来。”
“谁没事不穿衣服在家乱晃悠啊。”
“嗯,确实,那是我多虑了。”李秉文放下行李箱,就开始干活。
家里虽然有保洁来过了,但是刚拖回来的箱子也是需要收拾的。
洗衣服,归置物品,空青看他忙前忙后,有些过意不去,就想帮忙,于是跟前跟后,不小心绊了一跤,连带李秉文也遭了殃,李秉文叹气,把人拉到沙发那边,“坐好,不要乱走,桌上这些不想吃,冰箱里也有吃的,注意看保质期。”
空青满脸愧疚,但听话,坐沙发那老实看电视。
顺便和张濡聊聊天,给林筱报备了一下已经到了。
晚饭是李秉文点的外卖,没时间准备了。
吃完饭原本不该马上就睡觉的,但是他们确实很困了,空青原本想着一把把生物钟调回来,准备强撑一下,洗澡可以清醒,空青洗了两次,最终还是没撑住,七点就睡着了。
李秉文将人抱到房间里,也是累的不行,就睡了。
直接错过了王秉政的视频通话。
完全没有时差概念的小朋友,在给哥哥姐姐打了四五个电话之后没人接,就破防了,在家大哭。
“杰瑞米,哭不能解决问题。”
“哥哥姐姐不接我电话。可是今天明明是周末。”
“他们睡觉呢,你别打扰人家。”
“可是现在是白天,还是周末。”
“马修,你来给他讲讲时差这个事情。”
空青睡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是人醒来要是天黑就会有很浓的孤独感。空青正准备深夜emo,身边的手机叮咚声直接打破了这个氛围。
看着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最后群里发了录好的视频,王秉政说已经知道两个地方有时差这个事情,以后不会打扰到哥哥姐姐。
“原来有弟弟是这个感觉,年龄相差大的,跟养儿子没区别啊。”空青嘀嘀咕咕。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他回国念书,在国外挺好的。”也醒了的李秉文眉头皱得。
李秉文很自然搂过空青继续睡,空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快要重新睡着的空青,突然意识到,眼睛突然睁大,就这么抱着睡一起了?
是推开呢还是继续睡呢?
现在推开是不是太晚了?
可是跟他现在还不熟啊,这么抱着也不合适吧。
真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内心戏大战,胡思乱想之后空青还是睡着了。
空青的最后一个保底闹钟响了,赶紧起来洗漱换衣服,约了一点到三点,两个小时。
李秉文刚准备来叫人,就听见房间里兵荒马乱的,洗手池那边水杯落地的声响,还有柜面开开关关的动静。
“在找什么?”
“找新的刷头替换装。”
“你上次用了最后一个,新的还没买,先用普通牙刷吧。”
“哦,好。”空青接过牙刷刷牙。
李秉文看着空青,眼神真的温柔出水,还是身体健康比较重要,这次明显比上次失忆要有活力。
空青都被看毛了。“你忙你的去吧。”
“嗯。”
空青他们最后卡点到了医院,精神专科医院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边很多病人来挂号,拿药,大家看起来除了有些人反应有点慢,其他都很正常。
空青在李秉文的陪同下,拿了号,分诊台签到,然后叫号,进了诊间。
跟空青以为的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电视里的心理医生形象完全不一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看起来还挺严肃的,因为是提前预约的,所以,医生也没有很着急。
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也看了之前外科的检查结果,于是开了几个单子,让空青刷医保卡,然后就开始做题。
一顺溜的题目做完,说空青有轻度抑郁和轻度焦虑,问题不大,暂时不用吃药,失忆的原因不明确。
空青做题就花了一个小时,然后后续的时间就是聊天,空青没什么可说的,都不记得,然后说要不就催眠看看。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暂不明确。
空青就差和心理医生吵起来了。
李秉文赶紧将人拉回去。“别气别气,既然查不出来,我们下次就不来了。”
“价格这么贵,态度还不好,我要是把这钱给道观,道长都能给我把前世今生都理顺了,还能开导开导我,真的是,好气啊。”
“是,他一天要面对很多病人,但是这也不是他拿钱态度不好的理由。”
“我要投诉他。”空青,本来失忆就一肚子气,还要花钱受气。
“算了算了,我们回家吧。”
空青越想越亏,看向李秉文,“回什么家,走走走,回去上班去。”拉着李秉文就往停车场走。上了车,空青还问,“在国外医院花了多少?”
“三万多。”
空青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我可真心疼这钱啊。”
李秉文,好险,还好单位没说出来,算上汇率,估计今晚要被迫加班了。
李秉文公司的全体员工,除了秘书部送文件的几个人,其他人几乎一个半月没见到老板了,大家每天上班的状态都很松弛,效率也高,也没人加班。
整个工作气氛欣欣向荣。
就在大家都忙完手里的工作,准备摸鱼等下班的时候。
老板娘带着老板冲进了公司。
全员凝滞。
公司群里炸开了锅,行政-张雯:【@娜,你不是说老板他们在国外吗?那这两个是谁?图片.JpG】
营销-小李:【天啊,老板娘那眼里全是杀气,所以有没有认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行政-娜娜:【我的天,我看他们上一条朋友圈还在国外啊,倒时差也得有个两天吧,怎么突然来了。我去打听一下。】
众人:【快去!】
娜娜拿着文件,敲门进了李秉文的办公室,放到李秉文桌上,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看到在空青在一边收拾办工桌。“小沫,你之后要搬到这办公?”
空青点头,“嗯,这不都公开了么,就离你们远一点,给你们空间。”
“你这话说的,所以你们今天怎么就来公司了?”
空青看了看时间,“赶着来上今天最后半个小时班,今天花冤枉钱了,我心里难受。”
“什么?”
“不想说,太难过了,这钱给我吃吃喝喝都能用半年。”
“哦,没什么别的事情?”
“没有,你去忙吧,准备准备该下班了。”空青说完继续收拾工位。
李秉文看着手里的各种文件,心不在焉,被迫加班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五点,李秉文立刻站起来,“下班了,走吧。”
空青看着时间,“走吧走吧。”
众人看到老板和老板娘五点准时走了,都松了一口气,可以准时下班了。
李秉文的公司也是少有的工作时间很短的公司,朝九晚五,双休,加班就给加班工资,年假病假都是带薪假,其他假期只要不耽误工作也不会不同意,虽然要扣工资。
这些制度都是李秉文爷爷定下来的,也一直没改过,所以在这个996很普遍的情况下,他们公司招人一直很容易。
可能之前还会有陪酒之类的情况发生,现在几乎就是营销那几个人还会遇到,因为这个情况也不是自己公司没有这个习惯就能改的。
空青有点不爽,为什么她失业的时候没有碰上这样的神仙公司,羡慕。
到家之后,空青照例给爸妈打视频电话,然后,等李秉文烧菜做饭。
“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周妈妈多少有些不放心。
“挺好的,只是我不记得,他还记得啊,没什么问题。”
“那你多体谅体谅他。”
“好的,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让他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啊。”
“我也想帮忙来着,但是昨天帮忙害他摔了,现在膝盖还两块淤青呢。”
“哦,那,那你安分点。”周妈妈明显小声了。
“嗯,所以我在客厅跟你们先聊会儿。”
“好。”
“外公外婆怎么样啊,时差倒好了吗?”
“没呢,熬不住,想睡就让他们睡了。”
“也是,反正不上班,慢慢调吧。”
“早上还和政政视频了,你们俩快点要个孩子吧,政政回去之后家里怪冷清的。”
“呵,别催。”空青不想听。
“不催不催,对了,小濡是不是问你借钱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舅舅看她最近都在捣鼓那个什么短视频,多嘴问了一句,小濡自己说秃噜嘴了。”
“那感情好,让舅舅催她早点还我。”
“行,你还缺钱吗,要不妈给你转一点?”
“不用,李总给我工资开的挺高的,我够花。”
“行,那先这样,你爸饭做好了,我要去吃饭了。”
“拜拜。”
空青挂了视频,所以她们母女,有什么区别吗?有样学样而已。
李秉文将菜端出来,又回去冲了冲手,抽了两张纸巾,“外公外婆叔叔阿姨都还好吧。”
“挺好的,他们就是说王秉政回家了,觉得冷清。”
“他们喜欢养猫养狗吗?”
“机智啊李秉文,养一只,省得他们催生。嗯,周末去宠物市场,我们先斩后奏。”
“好,洗手吃饭。”
从吃饭开始,空青另一只手就没闲着,开始搜索什么宠物比较好养,在众多猫猫狗狗里面,还是想猫狗双全。
原本想着周末去的,工作日好好上班。
可是人的精力有限,就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空青一上午都在刷手机,看价格,看宠物用品。
李秉文叫了她两声都没反应,只好起身走到她边上,“别看了,去吃饭,吃完我们下午抽时间去隔壁商场的宠物店。”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要求的。”
“走吧,我说的。”
中午午休时间,本来说好了下午出来的,空青吃完午饭就更加心不在焉,李秉文直接带她去宠物店。还等什么下午,等不到了。
空青进了店门,直接忽略迎面走来的老板,径直走向店里的缅因猫,这毛色,这眼睛,替身文学算是给空青搞明白了。
“这只缅因,两个月大,疫苗打了,棕虎斑,价格也有点小贵,一万二。”老板给空青身后的李秉文介绍着。
空青还没说话,李秉文就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没有还价,“就它了。”